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240節

眾人都仰頭望過去——
只見一人臉佩面紗,手抱著琴,步履緩緩自二樓而下。
停在了江月白面前。
雖然看不清容顏,但能感到些不屑於與喧鬧為伍的傲氣。
此人身形很高,在江月白的桌上投下了一道長影。
“喝酒傷身,不如做點雅事。我想請岱公子為我的曲填一首詞,我願花三百兩重金買下,”來人語氣彬彬有禮,“不知公子可願賞臉。”
周圍的人都認出了這位。
琴動四方,一曲驚鴻。卻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不以真實嗓音說話。
只知其號為“藏松”,崇拜者們都稱其為“藏松別鶴”。
聽聞這位要前去仙門聖地,只是途經此處,一路隱匿蹤跡,卻不想竟在這夜露了面。
聽到藏松的話,四下圍觀的人們個個表情驚疑。
“哎!今晚奇事連連啊!藏松大師居然願意給自己的曲子填詞了?”
“您不是說,這世上沒任何字句能配得上您的曲子嗎?”
藏松道:“未遇知音罷了。”
江月白這才緩緩轉過頭。
與藏松對視了一眼,輕聲道:“我從未聽過閣下的曲子,閣下也從未聽我講過什麼,怎麼就成了知音了。”
“知音未必非是琴音。”
藏松走進人群,四周的圍觀眾人散開了些。
他抱著琴在江月白對面坐了,眼神很直接地看著江月白,“舉手投足,皆有音韻。”
旁邊的人都對這句雲里霧裡的回答感到困惑。
藏松已經低眉抬手,撥動起了琴弦。
琴音婉轉動人,彷彿在喧鬧污穢之地流過了一道清泉。
一曲終了,藏松抬頭道:
“此曲是我前來柳溪,在雲山之下所作,遠山垂瀑,仿若低眉思念某人,淚濕青衫,故而此曲名為‘雲山有思’。”
江月白淡淡點了下頭:
“雲山的確是個好地方。”
他把最後一杯酒喝了,朝藏松身旁站著的侍女伸了手。
那侍女立刻遞上了早準備好的筆墨。
剛要轉身再去托盤中拿紙,卻見江月白竟然直接提筆在桌上寫了!
離開酒樓時,外面還下著暴雨。
柳韶真要去拿傘,江月白已經翻身上馬了。
夜雨疾馳撕裂了晚風。
柳韶真在後面大喊:“喂!你今天是不是喝醉了?給人寫了詞怎麼不要錢啊?”
“讓他幫我付了酒錢就行。”江月白遠遠留下一句。
桌子上的墨跡在緩緩乾涸。
墨色是黑的,桌子也是黑的。酒樓里的眾人都擠在一起,拚命地辨認著即將消失的濕痕。
那是與“雲山溫柔有思”之曲完全不匹配的字句。
“劍斬驚雷情愁斷,風破雲山千萬重——”
......
夜深了,狂放疾馳的馬蹄聲打破了醫館的寂靜。
穆離淵正在後院按照江月白的吩咐給景馳配藥。
照顧江月白在意的人這件事,讓穆離淵很不爽,他甚至想給葯裡面放點砒|霜。但一想到江月白或許會因為他的懂事大度給他幾句誇獎,他又覺得做做這事也無妨。
配好葯后,他又檢查了一遍明早要給江月白做飯用的食材。
這幾日他仔細思索了下,認為自己在做飯方面還勉強算有可取之處的,畢竟以前江月白好像挺喜歡他做的菜。
一想到明天能讓江月白吃到很好吃的東西,他心情愉悅了不少。
牙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穆離淵收拾完東西,從後院走出來。
剛好看見江月白從外面回來。
兩人在大雨里撞了個迎面。
穆離淵聞到了撲面而來的——濃烈的酒味和脂粉味。
簡直要氣暈了。
家裡明明有這麼好用的,為什麼要去外面找!
他憤怒地走上前,
很生氣地問道:
“......主人為什麼不打傘?這麼大的雨!”
雨聲很大,將他的聲音淹沒成很小。
江月白沒什麼表情,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人,徑直往屋裡走。
穆離淵咬著牙跟著,心裡亂七八糟的,上次江月白去了一趟雲山,吸引回來一頭窮凶極惡的餓狼,去了一趟鳴鳳樓,跟回來一個心術不正的戲子,這回出去不知道會不會又招惹上什麼人了。
正想著,前面走著的江月白忽然在台階前停了下來。
他差點撞在江月白身上。
口鼻間全是江月白身上風月煙花之地的味道。
穆離淵恨得不行,幾乎想捏個壯漢的殼子把江月白狠狠綁了,結結實實捆在床上強行體會一下自己的服務夠不夠好。
剛不疼了的牙根又氣得開始滲血了。
江月白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
而後轉過身,瞧著他。
穆離淵也看著江月白。
廊下昏暗的燈籠在風中微晃,在江月白的側臉映下溫柔的朦朧影。
——這絲若有若無的溫柔,在江月白滿身墮落的味道里,變作了點別有韻味的放縱。
江月白抬手,用手裡沾著污泥的花敲了下他的額頭。
“壞小子。”江月白輕聲說。
冰涼的花落進他的懷裡。
穆離淵低下頭,才發現是他傍晚獨自生悶氣時拔出來揉碎又扔進污水裡的花。
此刻已經蔫蔫的,半死不活了。
.....
江月白進屋后沒點燈。
惜容還跪在原來的位置,一動沒動。
江月白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往他那處看,彷彿屋裡只有自己似的,旁若無人地脫衣服。
而後直接躺下睡了。
床幔都沒放。
惜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曾經每日每夜都浸泡在這種令他作嘔的骯髒氣味里。
他拚命把自己從那些骯髒里洗乾淨,乾淨到褪了色的蒼白。
為了讓這個人不厭惡嫌棄。
可對方卻又去沾染那些骯髒。
彷彿在告訴他,自己喜歡的就是那些浮光掠影不走心的人間百味,不是其中具體某個人——更不會是他。
惜容跪著,聽了很久江月白的呼吸聲。
直到江月白睡熟了,才站起身,仔細地檢查窗戶,又認真地將門從裡面鎖緊。
經過銅鏡時,惜容看到了自己猙獰的身體與蒼白的臉。
側臉有一抹紅色——那是江月白蹭在他臉邊的血,已經幹了。
惜容手指扣進自己身體的傷口裡,又挖出了一手的血。
他對著鏡子,將手指上的鮮血沿著唇線的輪廓,一點點塗抹開。
細緻到像每次登台前上妝面一樣。
而後滿意地抿了抿唇。
興許是醉酒的緣故。
江月白的衣衫有些散亂。
脖頸與鎖骨滲著極其細微的汗滴。
惜容覺得它們應當是淡淡酒味的。
可嘗到后才發覺是淡淡甜味的。
他如饑似渴地喝著瓊漿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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