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29節

晚衣身形一僵,腦海里閃過荒唐的念頭——
難道這場婚禮, 就是江月白給的懲罰?
她很早就猜測過穆離淵的心思,不是因為他們是曾相伴的師姐弟, 而是同病相憐的人總是互相了解又秘而不宣。
那年她看到天機門前穆離淵抱著江月白屍體崩潰落淚的時候, 就瞭然一切。
要真是向江月白復仇,怎會最後把自己弄得那樣狼狽。
她能猜到, 江月白自然比她知曉得更早。
他們什麼樣的心思都瞞不過江月白。晚衣以前自作聰明地以為可以把心底的暗念藏起來,可伏墟山月下撫琴, 她話沒開口就被江月白一個眼神就看穿了整個人。
再完美的隱藏都是徒勞。不明說不代表不知道, 只是給他們留足了面子。
江月白那樣的人,經歷過各種風光場面、收到過數不清或明或暗愛慕示好的人, 當然是美而自知的......不, 或許不該這樣形容。
應當是對他人的那種想法自知。
只是自知得太淡然無謂, 所以並不在意。只是知曉就足夠了。
若拿江月白當情人, 他當是最薄情的那一種, 知道你心悅他也不會給你任何愛意回應。
但做其他人, 他可以很有情有義——比如哥哥、比如師尊。
晚衣有時候覺得他們幾個很幸運,這樣的身份要牢靠得多, 她當一輩子江月白的徒弟, 江月白就會愛護她一輩子。
再多要別的, 就是貪心了。
貪心的人註定結局悲慘。
那年黎鮫逃婚,晚衣並不意外。無數人都在猜測隱情, 她卻感覺所謂隱情不過是個巧合了的緣由。要對著一個根本不愛你而你卻愛他的人度過餘生, 實在是種殘酷刑罰——那也許才是黎鮫放棄的真正理由。
晚衣合上手中木盒。身側有修士艱難地從人潮里擠過來:“掌門, 沒找到......”
“不用找了。”晚衣道。
真想讓人尋到的人無需費力尋, 穆離淵走得那樣急,想必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晚衣抬起頭,望向紅綢飄搖的登仙台。
這場景的確刺眼。
江月白這次不是獨自一人,而是帶下了許多飛升仙子,排場不輸當年如塵——雖然她也沒見過那位仙帝,但撐破了腦袋想,也不會比此刻再盛大張揚了。
登仙台上的仙氣強烈到,光是呼吸一口都讓人覺得奢侈。
晚衣沖身側揚了揚手,示意幾個修士在前面開道。
修士們得了令,急忙連推帶喊為她驅散前路擁擠的人群:“掌門要去送這件賀禮?”
“不。”晚衣的話音冷且簡短。
幾個修士連忙閉了嘴。
晚衣仙子一直都是冷的,只不過最近照看黎鮫時多有溫柔耐心,讓他們起了可以平等對話的錯覺。
晚衣將盒子收進了儲物囊。
她要真去送了這個,這婚就沒法結了。
北辰仙君的這場婚禮很重要,可遠不止是給穆離淵的懲罰——還是為妹妹黎鮫解決最致命的麻煩、將徒弟晚衣救出最艱難的困境。
如此看來,只要不做|愛人,做江月白的其他人、甚至哪怕天下蒼生里一個普通人,都能得到江月白的許多。
太貪心了。
晚衣在心裡給了自己這個師弟一句評價。
真的坦然放棄,直接走就是了。留這個就是要再試一試江月白的心。
可誰能在這種博弈里贏得過江月白?
晚衣並沒有往登仙台前的長階去,而是往仙雲傳送口走。
黎鮫的麻煩解決了,她現在該去解決雲樺——沒有了要挾的籌碼,也沒必要再留他的命。
如今用不著什麼十八峰聯審了,下毒這個罪名就夠直接處死他,省事不少。
雪月峰有些寂靜,猛然跨出傳送雲時產生了嗡嗡耳鳴。
人去院空,沒有雲樺的影子。
晚衣心道不妙,雲樺恢復了靈脈,若是趁亂想跑,容易得很。
“雲樺呢?”晚衣盯住雪月峰留下的弟子。
“回......回掌門。”小弟子指著晚衣出來的地方,“也從這兒去登仙台了。”
晚衣腳步一頓,眉心微蹙:這個時候還不跑反倒往登仙台去?唱的哪一出?
失心瘋了?
......
登仙台前有長階,金雲碧玉,黎鮫每走一步,腳下就生起一朵彩色的煙。
好似這條道真的能通天。
但真正的通天河還有些距離,金色瀑布高懸在登仙台後,將那些彩群翩躚的仙子們籠罩在仙霧下,若隱若現如夢似幻。
只有江月白一個人站在登仙台前,等著她走上來。
歡呼吵鬧太盛,仙雲光芒太刺眼,黎鮫五感受到極度刺激,反倒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她只在心裡想一個問題:我的裙子穿好了嗎。
這麼重要的時刻,她臉上的淚痕卻還沒幹、頭髮也沒好好梳一梳、紅裙穿得也不齊整......
她倒不是怕成千上萬的人看到不完美的她,是怕江月白看到這樣的她,說不定就要後悔來娶她了。
這樣舉世矚目的盛會為她而辦,受寵若驚的擔憂卻壓過了喜悅,她覺得自己配不上。
“我這副模樣是不是不好看?”黎鮫走到江月白身前,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她自己都沒什麼意識,話已經問出口了。
江月白答得很快:“好看。”
聲音很輕,神色也很平靜,台上風大,可江月白連眼睫都沒有顫一下。
黎鮫知道他沒在說謊。
因為說謊還要費心思費腦子,但江月白對待這個問題半點心思都沒有費。
別人說她長得好、是滄瀾雪山的明珠,江月白眼神又不差,當然也知道她長得不錯,“好看”就是最正常的描述——和描述路邊的花開得不錯一樣。很貼切,但也很寡淡。
讓她心裡飄飄的,沒底。
濃郁到奢侈的仙氣包裹下,鎖情的效力似乎淡了,黎鮫混沌的思緒里又想起了些其他事。
離開仙門后的那些年也有幾個愛慕她的男人,他們描述她的時候,總是會在“好看”、“漂亮”這樣誇讚的詞前面加一個“最”字,說她的眼睛是“世上最漂亮的眼睛”、說她這個人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孩”。
她那時覺得那些話好俗,此刻卻想要江月白也說一說這樣俗的話。成婚時夫君對新婚妻子的描述不都是“最美”嗎,她聽過的那些傳說故事裡都是這麼說的。
可江月白從沒有用過“最”字形容她。
江月白的感情總是淡薄得恰到好處,也許會對誰好,但絕不會過濃——當然不會用這個極致的字形容任何人。
第一個用“最”來形容她的是雲樺。
年少時他們幾個玩鬧,她對著攬月鎏金珠用盡全力把自己的木劍擲出去,劍卻中道泄氣,掉下山崖去了。雲樺一路快跑下山,又一路快跑回來,把木劍捧回她面前。
她看著滿頭大汗的雲樺笑得前仰後合,雲樺卻獃獃望著她,說她的笑是世上最好看的笑。
“鮫兒!”
黎鮫剛想著雲樺,就聽到了雲樺的聲音。
她循聲轉頭,看到雲樺正沿著長階一步步走上來。
站在一旁的蘇漾要去攔,江月白卻淡聲開了口:“師兄來了。”
雲樺腳步一頓,他料到了江月白不會讓他難堪——江月白就算是殺人,也殺得優雅體面。
但他沒料到江月白會叫他一句“師兄”。
這個稱呼未免太親近,聽著刺耳。
“北辰仙君,”雲樺沒領這個情,他擋開了面前飄蕩的紅綢,又多此一舉地左右看了看再看回來,笑道,“好風光啊。”
他和江月白說話一向嚴謹慎微,但到了這個時候,他反倒什麼都不怕了。
數萬人在下頭圍觀,卻聽不到登仙台上的對話。
還以為是同門敘舊。
總不可能是來搶親的吧?
這也搶不贏吧?
江月白是什麼人,說要娶誰的話,怎麼看都是另一方得了便宜。
還有人會不選江月白嗎?
“師兄不也很風光。”江月白看著衣衫華麗的雲樺。
雲樺低頭,瞧了瞧自個。
赭袍金紋,被仙氣浸得發亮。這身衣裝的確華貴,是他挑選了好幾日才選定的,八月十五好日子,他接任大典的行頭都備好了。
誰知勢在必得卻成了自取其辱。
要挾,這法子他屢試不爽。可江月白不吃這套。
雲樺其實本身就沒有打算要挾晚衣,他要挾的就是江月白,但沒想到江月白居然願意犧牲更多——為了救黎鮫的命,竟要直接給她這個唯一的道侶身份,接她上仙界。
那往後怎麼辦呢,好事做到底,真要照拂黎鮫一輩子?
這麼偉大么。
“再風光,也都是沾了北辰仙君的光,不然我們這些人一輩子也沒機會來登仙台,是不是。”雲樺說這話時語氣誠懇,他是實話實說。
“但是......”雲樺看了一眼黎鮫,又看回江月白,“鮫兒已經是我的人了。”
江月白面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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