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27節

“給北辰仙君的新婚賀禮。”
紫藤花的劍穗有很多種樣式。
確切來說, 是十八種。
有的是和師姐學的,有的是穆離淵自己想的。
他的眼睛看不到,編劍穗的速度慢了很多。十根手指血痂一層疊著一層, 已經分不出到底是被仙氣灼燒出的傷、還是被花藤刺出的傷。
仙丹他早就吃了,除了帶來渾身腐蝕撕裂般的疼痛, 其餘什麼效果都沒有。
這些日夜, 他都忍著仙丹在體內腐蝕臟器經脈的痛楚,編著要送給江月白的劍穗。
他其實並不喜歡做這些細緻的手工活, 也不擅長。
可從小到大他送給江月白的禮物,每一次, 都是劍穗。
北辰仙君心裡第一位的, 是他的劍。
穆離淵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為他們共同度過的那些歲月里,只有“風雪夜歸”那把劍, 一刻都不離江月白的身。
送別的什麼, 都會被遺忘在積灰的角落。
只有送劍穗, 才能永遠陪在江月白身邊。
如今風雪夜歸留在了人間, 北辰仙君想必又有了他新的劍。
既然有了新的劍, 自然要有更好看的劍穗才能配得上。
幽深的冷淵里懸浮著數不清的紅石魔晶, 每一顆都在滋滋冒火,唯有穆離淵用來擺放劍穗的魔晶沒有火星——它極力收斂著滾|燙的魔氣, 生怕燙壞了主人心愛的東西。
穆離淵摸索著將十八根劍穗緩緩排開, 問身後的黑鷹:“這裡面哪一根最好看。”
黑鷹們在淵底陪了他三天三夜, 沒有一個敢說話。
他們覺得匪夷所思,但也覺得習以為常, 因為尊上總在有關江月白的事情上破例, 他們已經見過很多次。
三界里任誰也不會想到, 嗜血嗜殺的魔尊, 竟然會這般虔誠認真地跪在在魔氣翻滾的天魔血珀前,給人卑微地做禮物。
“都一樣。”默蘇賭氣般地回答。
她是陪伴穆離淵最久、也最擅長揣摩穆離淵心思的魔鷹,她平時不會用這個語氣說話。但現在不算平時,她知道不管他們如何失禮,穆離淵都不會在意。
哪怕她現在撒潑打滾、破口大罵,穆離淵都不會動怒。
因為他的心思全在那些劍穗上。
或者說,全在江月白那個人身上。
每一次涉及江月白的事情,穆離淵都會格外寬容;得到有關江月白的消息,穆離淵都會心情愉悅——雖然面上看不出,但默蘇能感覺得到。
但這隻讓她更窩火。
穆離淵沒有計較她的賭氣回答。
他帶著血痂的手指又一遍遍地摸索檢查著花藤上的刺,害怕會有殘留的小刺,到時候弄傷了江月白。
“這上面有血嗎。”穆離淵忽然想到了什麼。
默蘇的目光落在那些紫藤上,花枝間斑駁的血漬很明顯。
“沒有。”她回答。
她想要這樣沾血的東西拿給江月白看,看到了血,鐵石心腸的人也該會感到些愧疚。
雖然在她眼裡,江月白心腸硬得根本不算是人。
像一塊冷冰冰的石頭、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刺蝟,讓她不喜歡。
默蘇在心裡想:偌大的魔界,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男男女女各式各樣,身材火辣勾人性格也火辣勾人!他們遠比江月白有趣有意思的多!
起碼他們懂得如何討尊上歡心。
為什麼偏偏要去找那個冷血無情的江月白。
她不理解。
難道世上只有得不到的是好的?
可是論“得不得到”,穆離淵早已經得到過江月白。
她知道江月白曾經在紅燭燃燒的宮殿里每夜被翻來覆去地折騰。
所以一個得到過玩弄過、還性格不好的人,到底有什麼值得念念不忘?
難道是......江月白看上去冷若冰霜,實則在床榻間有別樣勾人的厲害地方?
“去盛點冰泉水來。”穆離淵說。
他知道花枝上肯定有血污,血是從指頭流的,再小心也難免蹭上。
“為什麼要用冰泉水洗。”默蘇沒動,她心情不佳,什麼都想對著干,“用法術清潔一下不行嗎?”
“染上了魔氣,”穆離淵說,“他不喜歡。”
“他本來就不喜歡。”默蘇脫口而出,“他根本就不喜歡尊上你這個人,你送的什麼他都不會喜歡。”
穆離淵動作一僵,面色終於慢慢陰沉下去,他站起來,轉過了身。延伸交錯的巨大鐵鏈魔網被這個動作震得來回搖晃,發出摩擦剮蹭的聲響。
高長的影子遮住了身後天魔血珀散發出的紅光,將默蘇籠罩進黑暗。
默蘇忽然有些怕了,後退了一步。其餘幾隻魔鷹也都跟著微微后挪了些。
但穆離淵的殺氣也就僅僅停留在周身,沒有再往前。
因為他看到了陌生的光線。
運轉著天魔血珀的魔界淵底,從不會有這樣絢麗奪目的光線。
那些光芒從遙遠的山穴入口|射下,照亮了淵底成百上千幽暗的魔石——黑紅的魔晶遇到彩色的光芒,迅速被腐蝕融化,開始蒸騰冒煙,發出近似凄厲猙獰的嘶喊聲。
是仙氣......
而且是非同一般的仙氣!
此處的魔晶常年受到雪山冰泉的滋養,早已經不畏懼任何仙家法寶,可此時竟然在幾道仙雲照下的仙光里生生熔化!
這根本不是普通的仙門氣息,而是來自上仙界的濃郁仙氣!
穆離淵神色微變,收了周身強烈的殺意,一步步登上通向山巔出口處的鐵鏈天梯。
光芒越來越強,溫度越來越暖,幾乎照得他渾身冒火。
是真的冒火。
仙氣接觸到魔體,升起青煙。
魔鷹化作獸形飛出,魔嶺已經嘈雜一片。
魔衛們放出了最兇狠的猛獸,黑魔之氣在山谷間上下翻騰。
只用魔尊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衝上九霄,將那些流光溢彩如幻景的彩雲撕碎!
可穆離淵只是擺了擺手,無聲地示意他們退下。
他獨自一人朝著仙雲翻騰的方向走。
默蘇遠遠跟在穆離淵身後,朝那些魔衛們使眼色。聚集的魔侍魔衛們不明所以地讓開前路,在默蘇的眼神里悄悄撤遠。
黑濃的魔氣散開,天地間只剩下遠方歡呼疊起的彩雲登仙台。
彩雲鏡!
遠在天邊,近在咫尺之間。
這是一場三界通達的盛會!
不論身處何方,天涯還是海角,仙雲一開,四海皆比鄰。只用往前跨上一步,就能真真切切走進那些擁擠烏壓的人海、就能走上紅綢飄蕩的登仙台。
穆離淵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睛——能,看,到,了。
看得萬分清晰。
比曾經沒有失明過的時候還要清晰。
他聽到浪潮翻湧般的歡呼與掌聲此起彼伏,在為他朝思暮念的人。
看到彩雲騰躍,仙子裙袂翩躚,簇擁著他朝思暮念的人。
他從前只見過穿白衣的江月白,如冷月皎潔無瑕,把他九年來的夜夢都染成朦朧溫柔的白色。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江月白。
紅衣翻烈焰,黑髮飛仙雲。像是在淡淡的雪色上塗抹了一筆血。
無比耀眼奪目。
也無比撕心裂肺。
佳人成雙。
還是那樣光彩明媚的一對璧人。
的確應當得到全三界的矚目和祝福。
包括他的。
其實他很早就祝福過。
他從前畫過一幅畫,畫他的心上人,
還有心上人的心上人。
做成一盞燈,送給他們當新婚禮物。
那幅畫,他右手每畫一筆,左手就要抹一下眼角滲出的淚。
他年少時的第一次流淚,是為江月白而流。
他那時並不知道那算什麼。也不想知道。反正是不能說的東西,讓它悄悄死在心底就好了。
後來回想,也許那就是個開端,之後他餘生里的每一次流淚,都註定要為那一個人。
彩雲飄滿了天際,每一縷風裡都是歡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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