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14節

此時沒有仙門百家坐鎮、更不可能重現仙人降世的奇觀,若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但預想的劫難並沒有到來。
身後沒有狂暴的惡獸嘶吼、也沒有奪命的凶風追趕......
只有水聲。
滔天的水聲。
修士們聞聲回頭,只見靈海上方出現了一條金雲蒸騰的天道,從仙雲中傾瀉下金銀兩色交錯的流波。
浮光躍金如碎開的陽光,銀點閃爍似在水的星河。
金銀交匯的仙水奔騰進靈海,揚起漫天濕潤溫熱的水霧。
“天、天河?!!”
這樣的景象只有在年歲古早到已經失真的話本傳說上見過。
修士們被此等奇觀吸引,紛紛調轉腳下飛行法器,重新回到靈海。可距離稍近之後,他們才發現這道墜落凡間的天河,實則根本不能靠得過近。
這些靈息明顯不屬於人間,從九霄墜落時還帶著滾燙的溫度,霧氣里都翻騰著極熱的浪。
是普通修士的肉|體無法承受的靈息。
眾人遠遠圍觀著天河入海流,看到靈海重新蕩漾起靈波——昔日仙人降世時有靈流從天而降,此刻的天河,顯然又是飛升仙人慈悲的手筆。
他們臉上的表情漸漸由開始的震驚轉為憧憬艷羨。
忽然有修士說:“天河想必連接仙境,我們能不能上去看一看?”
周圍一片鬨笑。
“當然不能!”
“你我都是普通修士,沒有飛升修士的金光護體,上去不就等於尋死?”
“估計撐不到半途就燒化成煙了吧?”
“半途?想太多了!在底下淋一下都遭不住的。”
“為什麼啊?”
“這應當是仙境的仙池水,靈息濃度太高,會腐蝕肉|身,得在人間放個數月半載才能碰......”
最先提問的小修抬頭望天:“就沒有法子能上去看一眼?就一眼。”
“嘖,你這副身板恐怕夠嗆。”
“除非你被接上去?讓飛升修士用金光護體真氣護著你。”
“還可以這樣?”
“當然,上仙界又不全是飛升修士,還有小仙子和小仙倌,他們可不是靠自己修為能力飛升的,就是飛升修士帶上去的人。”
修士們聽到這個都燃起了興緻,紛紛好奇道:
“多講點多講點!”
“怎麼才能被帶上去啊?”
“要求很多的,必須是血緣至親、或者是行過合巹禮的道侶,每個飛升修士只能帶上去一個,而且對方的修為也不能太低......”
“嗐!這不是說了等於沒說?認識飛升大能和自己修鍊飛升,這兩件事難度不分高低吧?你我這些普通人哪能有機會接觸那些人......”
天河在前,空中靈息充沛,受傷的修士們感到靈脈舒暢、神清氣爽,也開始有心情談天說笑:
“飛升大能又不是一出生就是飛升大能,咱們可以提前培養身邊人啊!”
“有道理啊!行!今晚就回去打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
“哈哈哈哈,沒錯!弟弟不行換妹妹,再不行還可以是道侶嘛!咱們都眼光學精準點,趁早和將來能飛升的人搞好關係,也不是不行嘛!”
“誒?等等!說到這個......那北辰仙君飛升了,怎麼沒把黎鮫姑娘帶上仙界去?”
“是啊,聽說黎鮫最近回了仙門,北辰仙君又恰好回了凡間,這真是巧合?不是有什麼約定嗎?”
談及此事,眾修士都來了勁兒,這遠比方才“得道飛升”的話題還要吸引人。
畢竟一個是滄瀾雪山的明珠、仙門最絕色的美人,一個是三界最厲害的男人。兩個人本該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可偏偏最後的結局是個不那麼圓滿的。
讓人唏噓。
“嘖,想當年,他們之間的故事可是流傳了不少版本......”
“可不,話本摺子都出了好些,我還看過上台演的呢,每齣戲里的情節都不一樣......”
“所以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個關係?兩情相悅?還是愛而不得?”
“靈海之戰那夜,黎鮫是不是穿著嫁衣追在北辰仙君身後?”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可是北辰仙君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什麼情況?”
“不曉得啊,聽說前幾日有修士專門去滄瀾山拜訪,想請教當年仙帝的教誨指點,黎姑娘卻閉門謝客,誰都不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晚的事情傷了心......”
旁邊忽然有人酸溜溜道:
“她傷心也沒用,當年北辰仙君要娶她的時候,是她自己逃的婚!現在後悔了,瞧見仙人降世,又想找人家想舊情復燃,當然是痴心妄想!”
“原來是這樣嗎?”
“噓!別瞎說,你了解她嗎?就亂說話。”
“猜也能猜到......”
“好了好了!”
架吵起來之前,有人先勸了架,畢竟仙河當前,萬一不好的話給仙人聽到了呢。
“都別猜了!不管是什麼,那也都是他們那些仙門名流的私事,跟咱們這些普通人沒關係......”
* * *
黎鮫又一次在深夜驚醒。
她已經有整整三晚沒有睡好覺。
每次剛有困意,就會猛然心跳狂亂,把剛剛浮上的睏倦衝散。
從回仙門到如今,只有短短數月,黎鮫卻覺得經歷了最傷心、最痛苦、最漫長的日子。
人界光景雖長,卻沒什麼大風大浪,只有安靜到索然無味的日升月落。可回到仙門這些日子,她卻無時無刻不處在震驚、慌亂、不可置信、難以理解......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里。
幾乎崩潰。
暮春入夏的夜晚微微悶熱,蟲鳴不止,卻沒有一絲涼風。
黎鮫頭痛欲裂、滿身疲倦,但不敢合眼。
因為她一閉眼,就會想到雲樺描繪的那些場景——那些詞語揮之不去,雖是短短几句,卻讓她覺得無比恐怖。
她前幾日還在因為淵兒的痛苦傷心難過,傷心他難以宣之於口的隱藏愛意、傷心他不知真相這九年的難捱、傷心他被江月白一劍穿心的痛......
可從拘幽谷回來后,她又開始為江月白難過,難過他這些年把所有的使命都藏在自己一個人心裡,他不僅要自己完成仙帝的任務,還要做好一個師尊、做好滄瀾門的掌門、做好千萬人的北辰仙君......
他真的那麼無所不能嗎?他就沒有害怕過、感到痛苦過嗎?
淵兒是江月白最喜歡的小徒弟,從前在滄瀾山上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在江月白面前耍小心思,會故意裝病、裝得弱不禁風,要江月白抱、江月白哄、江月白讀著故事睡覺......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那些把戲,偏偏江月白看不出來。
如何可能?
黎鮫知道江月白就是單純地寵他。
所以她不敢去想,江月白被最在意的人侮辱折磨、被最親近的人當做發洩慾|望的對象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心境?
雲樺說他在穆離淵身下流過淚,可是黎鮫從來沒有見過江月白流淚。
在她眼裡,江月白是山巔雪天上月......
月亮怎麼會流淚呢?
黎鮫呼吸困難,感覺自己的心也在一抽一抽的疼。
她好想和江月白好好說上幾句話,為當年自己的懦弱道個歉,可江月白那晚卻走得那樣急——那夜不僅是千百萬修士們在靈海里為他歡呼,滄瀾門的弟子在呼喊、紀硯和晚衣也在喊他“師尊!”
江月白居然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他不應是那樣狠絕的人,他一定有什麼苦衷......
窗外的月光照亮一半的紗幔,把房間分成半明半暗。
她黎鮫輾轉反側,她為淵兒難受、為江月白難受,但還有另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緒,是為另一個人,讓她心裡絞著疼——自從她從拘幽谷回來之後,這種怪異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她心裡翻來覆去地想著所有令她痛苦的事,一遍又一遍、一刻也不能停歇。
根本不受控制!
她好像,生了一種怪病。
......
黎鮫心事重重地敲開了春風殿的殿門。
殿門兩側沒有守衛侍從,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出。
桌邊燭台未滅,晚衣在燈下提筆作書。聽到響動,她抬起頭,而後連忙起身:“師娘?”
“師娘怎麼這個時候來?”晚衣微微驚訝,“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沒出什麼事.....”黎鮫搖了搖頭,她看了看桌案上堆的東西,又看回晚衣,“是不是十八峰聯審將近,你在忙著聯審的事?”
“沒錯。師娘放心。”晚衣保證道,“不論雲樺是什麼身份,長輩也好先掌門也罷,做錯了事我便絕不會包庇。他先前強行逼你與他成婚,這件事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不要!不是......”黎鮫脫口而出,隨即聲音又弱下去,“晚衣,你放過他吧......”
“什麼?”晚衣眉心微蹙,疑惑道,“為什麼?”
“我......”黎鮫不敢與晚衣對視,低下了頭,不知該如何說,語速緩慢,“我們......我們畢竟師出同門,好歹師兄妹一場,他對仙門修士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但對我,他沒做過什麼過分事......前幾日我去拘幽谷看他,看他消瘦落魄,我還是......”
她上次見到雲樺摔落在污水裡,莫名地心疼了一瞬。
讓她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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