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不懂嗎?
顧佩玖頓了頓,想。
——她不會不懂的。
“可是師姐之前說了情書。”沒等顧佩玖說什麼,夏歌又道,“想必不是我說的這些喜歡了。”
她說:“如果師姐說的是那種喜歡,那我就沒有了。”
……果然。
顧佩玖望著夏歌的眼睛,“會一直沒有嗎?”
“不知道。”
“我現在還沒有遇到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人,也許永遠都遇不到的。”
夏歌想到了自己傀儡師的身份,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頭,但很快便舒展開來了。
這種事情,隨緣而已。
“但我很信一句話的。”夏歌笑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呀。”
雖然之前也會做點白日夢,閉上眼睛就想,什麼時候會有什麼漂亮的小哥哥踩著七彩祥雲來娶她,但是睜開眼睛面對現實的時候,白日夢果然永遠只是白日夢,還是要想第二天的口糧去哪裡討回來。
也許……曾經,也許也是有過喜歡的人的。
夏歌想到了豆豆,心臟一窒,隨後便又想到了白夢穴里的“豆豆”。
到底白夢穴里的一切是一場夢。
還是她之前遇到的豆豆,是一場夢?
夏歌分不清,她只能讓自己不去想太多,努力讓自己活得單純一點。
是不是夢不重要,重要的是……
人都是活在當下的。
“所以師姐之前為什麼會生氣?”夏歌問,“我……不太懂。”
顧佩玖道:“你拿走了我的面具。”
夏歌一愣。
一片陰雲遮住了太陽,山風好像變冷了。
不知道為什麼,夏歌忽然覺得顧佩玖的眼眸很黑。
那種深深的,濃郁的黑暗。
顧佩玖俯身,用左手摟住了抱著她右胳膊的小姑娘,將下巴靠在她的肩頭,半晌,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輕聲道,“我怕……我的狐狸被你弄丟了。”
師姐的懷抱十分溫暖,像是冬日晒在身上的太陽。而顧佩玖說的話,夏歌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師姐好像是在說她黑市送她的狐狸面具。
那深黑的眼瞳映照在心底。
但似乎又不單單,只是面具這樣。
“……不會丟的。”夏歌說,“一直都在我這裡。”
那片陰雲,還在擋著太陽。
夏歌微微仰頭,視線穿過迷霧,望著被陰雲擋住光的天空。
顧佩玖抱著她,很溫暖。
“師姐寡言,而我又什麼都不是很懂。”夏歌又說,“總是惹你生氣。”
“但大師姐,我還小呢。”她厚著臉皮,小聲的撒著嬌,“……你總是要原諒我的呀。”
顧佩玖沉默了一會兒,慢慢收緊了雙臂的力道,把懷裡這個軟綿綿的孩子抱得更緊。
顧佩玖聽見自己說:“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