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讓這個人死。
……要是是來救她的,該多好。
“……你是來救我的嗎?”她小聲的,輕輕的,帶著希冀,又問了一遍。
巷子外面的熙攘,淹沒了夏歌低低應答。
“嗯。”
女童沒有說話,手中的匕首卻微微垂下,溫馴的任由夏歌把她抱起來。
像是收了一半利爪的小獸。
小心翼翼的在試探。
夏歌將人抱在懷裡,鬼影迷蹤發動,抱著女童翻過巷子的矮牆,在她落地的一剎那,她聽到了一牆之隔處,男人慌張和強撐著底氣的聲音,“就是這,就是那個小婊子……”
“……人呢?”
夏歌想捂住女童的耳朵,卻沒有手了。
這個孩子還是聽見了。
女童眼睛被染血白布蒙著,不知道何時,手裡的匕首已經完全放下了。
這個人很甜。
甜到可以忽略那些,微不足道的苦澀。
所以想要更多。
更多更多。
撒謊也沒關係。
只要能得到更多更多就好了。
她扯了扯夏歌的袖子。
聲音小小的,輕輕的,“好苦呀。”不,其實很甜。
這個懷抱真溫柔啊。
陌生人也沒有關係。
可能會殺掉她,也沒關係。
怎樣都沒關係。
只要能讓她暖一點點就好了。
她現在有點冷。
“很快就不會苦了。”夏歌哄她。
孩子身體冰涼,夏歌雖然也很冷,卻也用力的裹了裹,像是兩個僅剩彼此,相互依偎的人,順便低下了頭,剛剛趕走那個男人用了攝魂奪魄,所以要注意一下。
出了巷陌,夏歌摸了摸自己口袋裡少得可憐的銅板,又看了看天色。
太陽隱沒在雲霧裡,天有些陰沉,好像快下雨了。
那麼問題來了,是先照顧這個小可憐,還是趕緊回破廟去問老乞丐惡鬼營的下落救葉澤?
之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正是因為害怕這個兩難的選擇——說實話,她想快點找到不知去向不知生死的葉澤。
那個人的處境,顯然比這個孩子更危險。
女童敏感的察覺到了夏歌的兩難,她一手拽緊了夏歌的袖子,一手匕首的尖端指著夏歌的胸口,聲音軟軟的,甜甜的,“你說你嘗過很甜的東西,所以血是苦的。”
“你在騙我嗎?”
——抓住了就不可以放手。
這個甜甜的人,現在,是她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