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長劍,驟然穿透了黑斗篷的胸口,那冰冷的劍尖沒有沾染半分血色,只是在漫天風雪中,到底是顯得,太過冰寒。
葉澤還是往前走,沒有收回步子。
他看到白衣女子慢慢垂下了通紅的漂亮眼睛,纖長的睫毛宛若蝶翼,她擁著黑斗篷人,拿劍的手鬆開,隨後慢慢向下,最後從黑斗篷人腰間,抽出了一個雪白的骨笛。
骨笛蒼白如雪,尾端紅結如血糾纏,隨著冷風在女子雪白素手中飄飛。
她拿到笛子后,慢慢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斗篷人站在原地,似乎在凝視著她,即使胸口被冰冷的劍穿透,也一動都沒有動。
傀儡沒有血,也不會流淚。
只是它呢喃著,同樣的話,又問了一句。
“……你,相信我嗎?”
風霜飄遠。
葉澤想。
胸口的那把劍,明明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為什麼還要問。
明明那麼悲傷。
“不信了。”似乎是不忍心看,白衣女子拿著笛子轉過身,背影筆挺而冷漠,聲音輕而殘忍,“永遠,都不會信了。”
漸行漸遠,直至再也消失不見。
而被捅了一劍的傀儡依然安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也沒有動,凝視著那道背影,直到風霜迷眼,再也看不見。
聽說,被主人拋棄的傀儡,是會魔化的。
因為主人沒有給予足夠的信任,而反噬,而魔化。
這隻傀儡,也會魔化嗎?
或者……已經魔化了?
葉澤想到了被血洗的一村人,和之前斗篷人手裡拿著的染血長劍,忽然又覺得,失去了主人的感情,也許這隻傀儡會反噬主人?
會嗎?
會怎麼做呢?
葉澤抬起頭,望著那彷彿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黑斗篷背影。
因為家裡人被魔化傀儡所殺,所以他這些年,他也查了不少這方面的資料。
森然的魔氣,已經開始瀰漫了。
“……魔化了?”葉澤不確定。
沒有。
不是,這些魔氣……倒像是,其他傀儡的反噬?這是一隻首領?
掌控主人萬千傀儡的首領被拋棄……那麼接受不到主人感情的底下傀儡,會反噬到何種程度?
葉澤十分的不確定。
卻覺得,很殘忍。
風雪漸遠,被拋棄的傀儡在漫天風霜中,帶著被手下傀儡反噬的漫天魔氣,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捏出了一片被靈力封存的柳葉,輕輕的吹了起來。
悠揚,又有些輕快的曲調,悠然的響起。
愉悅的,輕快的,直到後面,慢慢哀傷。
越來越哀傷。
漸漸混雜了絕望,迷茫,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