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的聲音,一聲又一聲。
有些冰冷,卻又似乎染上了幾分暖意。
聞言,身下的人微微一頓,沒有回話,沉默的背著她往前走。
路途顛簸,少年卻走得很穩。
像很久很久以前。
可以背著她,走過很遠很遠的路,去給她治病的少年。
也是這樣,有些細瘦的肩膀,卻那麼溫暖,慰藉人心。
是誰呢。
……是誰,其實都無所謂。
只是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一個人,能讓她做一場關於那段時光的好夢了。
不是自欺欺人的錯覺。
是幾乎一模一樣,接近那個人,到不可思議的……溫暖。
“噓……別說話。”楚衣的聲音呢喃,“讓我……做個夢。”
是誰已經不必去在意。
哪怕只是一場迷夢,她也希望,這場夢,可以做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像是沒有注意底下人一瞬間的僵硬。
“我們……在哪?”
按部就班,楚衣喃喃的,輕輕的問。
好像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一瞬間此情此景此問,夏歌竟一時恍惚。
沒有葉澤這個天命之子在身邊,天目草的藥效無法維持,掐著時間算算,楚衣的眼睛,應當又是看不到的。
所以她在商城買了變聲的葯。
她以為楚衣醒了,卻又好像沒有醒。
浮生若夢,人活一世,半夢半醒。
苦在她處心積慮,細細想來,竟是如此令人厭煩。
讓人難過。
楚衣的聲音又輕又朦朧。
——讓我做個夢。
路途多苦,迷途難甘,如果她可以,那就……讓這個孩子,做個美夢吧。
本來這就是她夏歌欠下的。
夏歌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淺淺的哄她。
變過聲的聲音有些沙啞。
卻溫柔。
“我們在路上呀。”
溫熱的淚水慢慢從楚衣臉頰滑下,浸透了夏歌本就有些濕漉漉的衣裳,本來涼透的衣服,讓這淚水的溫度變得有些燙人。
這是白夢穴的一場美夢。
所以,哭什麼呢。
楚衣的聲音有些哽咽,卻捏著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問她,“……那是,什麼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