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安靜了。
少女安靜的睡顏,蘇纏看了很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這個孩子的眼睛,總是會讓她想起那個人。
“你跟她很像,也是她的弟子。”
蘇纏低聲喃喃,“所以,我不應該殺你。”
對,就是這樣。
——再見,阿纏。
剛剛那一瞬間,她是想殺了這個孩子的。
太像了。
——與那個人和她告別的時候的神態,像的讓人心痛。
也認真的讓人心痛。
她讓你知道,她是真的要走了,不再是漫不經心的告別,而是認真的要甩下一切,孑然一身,誰都不要。
冷酷又溫柔。
紅衣的少女慢慢伏下身體,挨著昏迷的黑髮女孩,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摸著她的下巴,目光微微迷離。
她慢慢說出了很多年前,她的回答。
聲音和煦而溫柔。
“嗯,再見。”
“一路走好。”
——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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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歌睡醒的時候,天邊朝霞初現,後山一片雲霧環繞。
她抱著自己的鐮刀,手裡還捏著那塊符石,倚著一棵杉樹,眼神微微放空,腦袋裡一片空白。
這是……出來了?
她有些遲鈍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夜行衣已經破到看不出是夜行衣了,乍一看像是不知道從哪裡撿回來的勉強蓋在身上的抹布,雖然很破,但是卻穿的很完整,腰帶系的整整齊齊,破碎的地方被雪白的褻衣擋住,沒有露出一絲的皮膚。
雖然狼狽,卻狼狽的體面。
夏歌捏著鐮刀柄,慢慢的想要站起來,身體有些僵硬,還有些麻木,腹部的傷口也沒有感覺,有些不正常……
她甩甩頭,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手指被咬出深深的齒痕,然而夏歌卻只覺得有一點點痛。
有一點點的痛,但也不是很痛。
像是保持著一種半麻痹的狀態,可以走,可以動,傷口會有一點疼,但不會很疼。
這是……怎麼了?
用鐮刀柄撐著地面,夏歌慢慢站起來,冷不丁的感覺衣襟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她頓了頓,拿了出來。
是一張柔軟的雪白絹布,墨染絹巾,筆走游龍,幾個小小的字,隨意的寫了兩句話,似乎是因為寫的人不一樣,莫名的多了幾分瀟洒和肆意。
還是裝逼的,早就被淘汰掉的幾百年前的文言文。
真的是,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果然是教主,就知道裝逼。
夏歌盯著看了一會兒,費力的翻譯了一下,大意就是……
黑藤的麻痹毒已經解的差不多了,但是往生匕毒性太大,而且鑒於她的最後一個想要參加比賽的要求,所以又給她多餵了點葯,讓她半天內身體可以保持半麻痹的狀態,只要不是太作死傷口都不會疼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