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地上涼褲子濕更重要的難道不是一條魚開口說話長腿跑掉嗎?
老闆!
你有沒有關注重點?!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彷彿是第一人稱視角的視頻。
哭哭啼啼的費夷吾被流光拉著回家。
沒走幾步,那雙下山後在地攤上買的運動鞋掉了底。流光拿出要換的鞋子一比,正好合適,不由分說讓她換上。
到了家,流光讓費夷吾在客廳里休息一下,幫她放了熱水,準備好換洗的衣服,以費夷吾無法拒絕的強硬態度逼她去洗個澡。
費夷吾在浴缸里打了個滾,麻溜溜出來。
出來又一個踉蹌,臀部和地板再度親切會面。
流光掌心裡站著一條長腿的黑金,臉上掛著無限趨近於慈祥的笑容。“不就是條小魚精嘛,看把你嚇的。”
費夷吾覺得自己可能下了座假山,進了個假人間。
作者有話要說: 吾穿了你的鞋就跟你回家,會不會太早了啊?
☆、006:被抓起來
黑金站在掌心裡,流光可沒有空出的手去拉她。
費夷吾重塑了一會兒世界觀,發現眼見為實這說法也不儘管用。只好拍拍屁股站起來,眯眼跟黑金“嗨”了聲。
黑金平易近人地揚了揚兩側胸鰭,一聲尖尖細細的“你好”作為回應。沒有魚缸,沒有水桶,流光沒炸。
費夷吾一開始以為自己看花眼,湊近仔細瞧,兩條腿火柴棍似的杵在臀鰭旁。她抬眼看著流光,“嗯……魚精。”
單獨長腿可能是吸收輻射變了異,可開口說話就不能用變異來解釋了。費夷吾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讓流光和黑金都別動,拍了張照準備發給師父,作為這世界有毛病的明證。
但當她檢視彩信添加的附件時,照片上的內容跟她看到的卻不一樣——被攝入屏幕的黑金沒有腿,也不是站著,死魚一般躺在流光掌心裡魚唇半開。
費夷吾看看手機又看看黑金,再看看流光。一拍腦門,轉身就走。
沒走兩步被流光抓著衣領揪回來,語氣里滿滿都是笑意,“穿睡衣往哪兒去啊?”
“回山上。”
跳去沙發扶手上的黑金尖叫:“哇,先生是瀛洲山來的嗎?好厲害!。”
驢唇不對馬嘴。
掙扎了一段時間,費夷吾拗不過流光——她拗不過任何人,乖乖坐在客廳聽黑金和流光講來龍去脈。
小魚精沒名字,叫它黑金也很開心的樣子,於是定下黑金作為名字。
流光說“這種事情很少見”,黑金說“對對對,鯉魚躍龍門躍反方向千古唯我一遇”。流光說“海城靠近瀛洲,仙氣足風水好,所以發展非常快”,黑金說“自古以來玄界眾生相信從海城去瀛洲最方便,所以進山之前都要來海城尋找山脈”……
山脈,即是瀛洲山的脈絡,引領玄界眾生登山。不過出現的形態千奇百怪——有時候是一張紙片,有時候是一道小溪流,有時候可能就是一扇門。
黑金哭訴自己就是在尋找山脈的路上不慎被有眼無珠的人類當成金魚抓起來。
費夷吾難以置信:“真的嗎?”
黑金嬌羞地“嗯”了聲。
流光問:“被抓起來的?”
前兩個字咬得特別重,黑金不甘心地吐了個泡泡,悲憤欲泣:“我以為魚缸的假山就是山脈呢,結果跳進去出不來了。”
費夷吾從頭到尾沒聽明白一人一魚在說什麼。他們反覆強調“這種事很少見,我是頭一次碰到,以後應該不會再有”,等費夷吾慢慢回過神來時間已經很晚了。
流光關切地問:“腳還痛嗎?”
費夷吾搖頭。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她提出留宿的建議,被費夷吾連結巴帶比劃地拒絕了。
流光眨著眼問她:“那黑金怎麼辦?”
“你膽子大,放你這兒,不怕。”
最後,費夷吾還是坐上了流光的車。把費夷吾送到樓下,流光開車門的時候臉色有點怪,“你住這棟樓?”
“是啊。”費夷吾說,“房東人很好。”
流光沒說什麼,目送她刷卡進門,才發動車輛離開。
到家后,費夷吾抱著“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的想法第一時間給師父打電話,結果夢想果然是夢想,只能在夢裡實現。費夷吾在客廳中央站了一會兒,揉揉腦袋,回房間換上睡衣,抱著羅盤躺在床上。
從小到大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沒有一件事像這次讓她絞盡腦汁理不出個頭緒。
妖怪?
費夷吾在心裡連用了十八個問號。
妖怪!
費夷吾想流光為什麼一點兒都不驚奇,難道她也是圈內中人?不過一想起她說話做事那種不冷不淡的風格,再一想她書架上擺的一排養生書籍。頓時覺得這人可能不管看到什麼都不會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