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阮掙扎著從夢裡醒來,是在休息室的床上。
房間里打著空調,她的後背還是睡出了汗。
回想起兩年前發生的事,她閉著眼,深呼吸了數次,才讓自己漸漸平靜下來。
十八歲的她在經歷了那樣的事,其實有想過死,但是卻又覺得因為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不值當。
她從來都不是會深陷在過去陰影里的那類人,這樣的夢,她已經很久沒再夢到過了。
這次,大抵是因為碰到了霍延行。
這兩年來,她盡量都躲學校里,在傅家住的時間不長,所以跟傅寒時的那幫子發小,幾乎沒怎麼碰過面。
她揉了揉睡亂的髮絲,是真的不想跟他們再有什麼牽扯,她甚至都覺得最好連面都不見才好。
晚上的聚會,是在江燁的會所。
S市名氣很大的銷金窟,出入的人非富即貴,一進大堂便有滿滿的奢靡感迎面而來。
暮色,黎阮沒來過,但也聽說過。
VIP的包廂很大,到的時候,他們幾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都是些熟面孔,黎阮緊了緊握在身側的手,嗓音溫軟地挨個叫人。
傅寒時小時候是住在家屬院的,都是一幫子的高知子弟。
旁的黎阮不大清楚,但這幾個男人背後的家族勢力,幾乎快能頂起S市的半邊天了。
迎著他們的目光,黎阮覺得不自在,盡量地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跟在傅寒時的身邊。
她不怕傅寒時還會跟兩年前那樣發瘋,一是沒理由,二是她其實能察覺出來他對她微妙的佔有慾。
否則那時也不會在他這群發小離開后,一遍遍地給她清洗身體,然後試圖用他自己來抹去她身上其他男人殘留下來的痕迹。
他們到了之後,點的菜也陸陸續續地上了,黎阮只安安靜靜地用餐,對於幾個男人之間的話題,她是一點都提不起興趣。
傅寒時喊她給幾個男人敬酒,黎阮抿了唇,沒有反抗,乖乖地拿起酒杯,挨個的過去一杯杯的敬酒。
她的酒量很淺,也不知是覺得委屈,還是旁的,喝了半杯的果酒,小臉就熱了起來,杏眼迷濛得厲害,粉面桃腮的模樣,無端的染上了幾分嬌媚。
她笑著誇霍延行,小嘴裡一口一個霍哥哥的,誇他又變帥了,這個髮型很適合他,這樣穿很有禁慾氣息,誇他臉好看又說他脾氣也好。
聽得傅寒時臉都黑了,手邊的酒杯被他捏得緊緊的,剋制著胸腔里翻湧的怒火,死死地瞪著她。
霍延行也不是沒看到自個哥們那快要吃人的眼神,看著眼前嬌媚可人的小姑娘,拿起酒杯跟她的輕輕碰了一下,“阮阮也長成大姑娘了,越來越好看了。”
黎阮嬌笑著喝下手裡的酒後,又把酒杯滿上了,走到慕程景的面前,“慕哥哥,好久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帥氣。”
“誇你霍哥哥那麼多詞,怎麼到我這就一句了?”慕程景挑眉,眸光灼灼地看她。
黎阮歪著腦袋想了想,彎起唇瓣,誇他氣質出眾,年輕有為,能力卓絕,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她記得的,慕程景是從政的,雖是不大關注,但憑著慕家在S市的地位,他就算平庸仕途也會一片大好,更何況他本身又足夠優秀。
等她一個個敬下來,傅寒時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她語調軟糯帶著點嬌,跟人說話撒嬌似的,落在眼裡只覺得礙眼。
他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讓她過去給他這群哥們敬酒,大抵是覺得她乖得不像話,才想著試試她。
結果看她對別的男人溫言軟語的,反倒是把自己給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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