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後,顏思涼躺在譚琮的胸膛上,兩人身上都覆著一層亮晶晶的汗,喘息聲和呼吸聲交纏著。
譚琮抱著顏思涼,手指在她的手臂上不時摩挲著,低頭親了親她的額角,開口問著:“這幾個月來,有犯病嗎?”
顏思涼累極,懶洋洋地玩著他的乳頭,聲音很是低啞:“嗯,犯了一次,不過還好,身邊有人,沒什麼大問題。”
譚琮語調提高了些,似責怪,又明顯地關心:“每次都不告訴我。”
顏思涼好笑地抬頭去看他,下巴墊在胳膊上靠著他,眼角勾起,戲謔道:“告訴叔叔之後,叔叔馬上飛機飛過來當我的解藥嗎?”
即使飛過來了,恐怕也來不及,他清楚,所以沒有回應這個問題,眼瞼垂了垂,原本梳到後面的頭髮散到額前,嚴肅高冷的氣場被衝散了幾分,整個人愈發溫柔,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語氣十分認真:“你在外面,我總是沒辦法面面俱到,對不起。”
顏思涼食指繞著他的胸膛打轉,眨巴了幾下眼睛,閑散又慵懶:“沒關係,還有章紀年他們呢,替叔叔分擔著這份責任。”
這向來是他們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顏思涼毫無忌憚地在他面前提起,但譚琮臉色還是露出些許無奈的神情:“他們是他們的,我是我的,不衝突。”他忍不住拿出些長輩的架勢,苦口婆心的模樣,“雖然你身邊有不止一個男人,但是你不可以因此放低對每個人的要求,它不應該被均分,知道嗎?”
聽他的口氣,好像爸爸在教閨女要怎麼處理戀愛關係,顏思涼眉梢一挑,跨坐在他的肚子上,在他下巴上親了親,兩手捧著他的臉,描摹著他的眉毛,笑吟吟地,目光澄澈透亮:“叔叔永遠都是這麼無私寬容。”
譚琮伸手,環住女人的腰,將人緊緊地抱在懷中,她身上的清香細細密密地包裹住他的感官,男人閉了閉眼,面色隱忍,只餘一聲嘆息和一句耳邊低語。
“叔叔希望你活得比任何人都快樂。”
*
余不凡從紫竹公寓搬出來后,以感謝借住的名義邀請了章紀年一起打桌球。
感謝是假,問責是真。
章紀年清楚他來意不善,但是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地答應了。
兩人球技都不錯,切磋了幾局之後,中場休息,余不凡拿起手機操作了一會兒,對章紀年道:“師弟,感謝你讓我在你那兒借住幾天,雖然你說了隨便住,但我想想還是應該分擔些房租,錢不多,你湊合著收下吧。”
章紀年沒猶豫,拿起手機就接收了:“嗯,那就謝謝師兄了。”臉上帶笑,但是沒什麼感情地說著客套話,“希望師兄在我那兒住得挺好。”
余不凡最煩章紀年這幅笑面虎的模樣了,看著像是正人君子和和氣氣的,轉身不知道在顏斯涼那邊怎麼編排人呢。
余不凡睨著他,沒忍住陰陽怪氣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好,好極了,有師弟送來顏顏這個意料之外的驚喜,當然好了。”
章紀年當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依舊是那副安然淡定的樣子:“師兄是在說思涼發現你住在紫竹公寓的事情?”
余不凡覺得章紀年滿臉寫著裝蒜兩個字,“我記得,師弟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告訴她,卻特意把她帶到公寓暗示她讓她來找我是幾個意思?”
章紀年眯了眯眼,慢悠悠的語調和對面咬牙切齒的余不凡形成強烈的反差:“我當初答應師兄的是,不會把師兄家裡的事情告訴思涼,我遵守了約定。”
余不凡被他氣定神閑的回答搞得愣了一下,卻因為他篤定的模樣止住了下意識就要否認嘲諷的意向,仔細地回憶了一下。
片刻,余不凡氣極反笑:“師弟真是好記性。”
好傢夥,他還被他擺了一道。
他現在恨不得抽死當初把章紀年當成好人的自己。
“我以為,師兄雖然不想直接告訴思涼家裡的事情,但應該不排斥通過別人讓思涼知道。”
余不凡識人不善,只能自認倒霉,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猛灌了一口,看著手中的水,聲音悶悶的:“這麼丟臉的事情,告訴她幹什麼?”
“讓思涼知道師兄為了她做了什麼不好嗎?”
余不凡轉頭,他初見章紀年時,他就是現在這幅模樣,溫和儒雅,彷彿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能保持著從容不迫的態度面對。
那會兒他以為他是礙於顏思涼裝模作樣,因為他不相信沒有特殊性癖的人會放任自己的女朋友和別人在一起並且和平相處。
但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本該是劍撥弩張的,但余不凡卻恍然失去了原本想要對峙的心情,笑了聲,聲音有些單薄,些許無奈:“別逗了師弟,我雖然沒有那麼了解你,但是我知道,你只在乎她,你的出發點從來都是她。”
卻說得好像是為了他和顏思涼的感情一般。
章紀年被戳穿,卻勾了勾唇角,酒窩襯得他整個人溫柔極了,目光卻明亮而執著,似乎透過眼睛看到了那個讓他放下所有忌諱也建立起堅固城防的女孩:“她有權利知道,她既然被你父母和你放在博弈的位置上,她就不應該被蒙在鼓裡。無論你們日後是在一起還是分開,她清楚這一件事情,對你對她都好。”
他語調很溫柔,但說得堅定有聲,在這樣的氣氛中,余不凡心頭的那些鬱悶漸漸消彌,他看著章紀年,問出了他疑惑許久的問題:“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突如其來的問題,惹得章紀年回望他,卻只是輕鬆地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你只需要知道,只要你對思涼好,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