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時蹙了下眉,鄭重其事道:“我先幫你檢查一下。”
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他心裡有數。
她急了:“檢查什麼?我沒事……”
只是私處還有點疼,上廁所的時候,紙巾能擦出些微粉色的血絲。
但她真不想讓他看她下面,那麼私密的地方,她自己都沒看過呢。
她伸手要去關燈,柔荑卻被他包在大掌中,他把她的手壓在頭部右側,不讓她動彈。
“下面受傷了,卻不好意思告訴我?”他總能用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戳破她的窘境。
“沒……”她不敢對上他那雙能看穿一切的犀利眼眸,說話毫無底氣。
“不管有沒有,都讓我看看。”危時慎重道,態度強硬。
沈姝曼被他這強勢霸道的態度刺激到了,憤憤瞪了他一眼,雙唇緊抿,下顎緊繃,“不要!”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氣惱。
稍微動動腦子,想想她那如含羞草般,碰一下就會自我封閉的性格,他放緩語速,柔聲哄她:“沈姝曼,我是你的丈夫,也是一名醫生,我怕你受傷害,出於擔心和關心,才想幫你檢查檢查。”
“那我也不要!”她像個豎起所有尖刺的刺蝟,想掙脫他的鉗制,將自己蜷縮成球。
危時見她掙扎得厲害,也不碰她了,由著她怯怯地將自己保護起來。
他該如何撫慰她的情緒?危時犯了難。
“唉……”他長吁短嘆,體內冒出了點苗頭的情慾,被硬生生壓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對她束手無策的無奈。
“早點睡吧,晚安。”他關了燈,在她身旁躺下,盡量拉開與她的距離,怕她再被刺激到。
因為不想再在一大清早,就被刺眼的陽光鬧醒,沈姝曼早早就將陽台推拉門的帘子給拉上了。
清幽月色照出朦朧光影,從縫隙流入房間,在木質地板印下一道銀色緞帶。
兩人背對而眠,危時看著那一縷凄泠泠的月光,思緒百轉千回。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沈姝曼的呢?
是七歲那年偶然回眸,覺得她氣鼓鼓的樣子,像一尾可愛的小金魚,便因此將她印入腦海的?
還是屢次路過畫室,覺得她的畫丑得別具一格,從而開始留意她的?
亦或者,是從十歲那年,看著她宛如一隻高雅純潔的小天鵝般,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他的心臟突然“撲通撲通”狂跳開始的?
時間久遠,他記不清了。
只記得她常常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邊,用那雙或欣喜、或幽怨、或可憐的狐狸眸,愛慕地窺視他。
巧合的是,他也愛慕著她。
他們應該是兩情相悅、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才對。
為什麼會拖了那麼多年,才正式有了交集呢?
他為無端端逝去的那些時光,感到遺憾。
沈姝曼以為,只有她會那麼殷勤地探聽關於他的事情。
實際上,關於她的事,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她長得好看,惹人眼,常常有男生逗她、耍她,找她告白。
她對那些男生總是避之不及,時而久之,他發現她異常抗拒和異性接觸,若他沒猜錯,她許是有恐男症。
那些告白失敗的男生都是前車之鑒,導致他從此與她劃定界限,把握分寸,不敢過分接近她。
即使他知道,她應該也是喜歡著他的。
但誰能保證,在他主動找她告白后,她不會被他嚇到,從此離他遠遠的?
誰都不能拍著胸脯保證,在他主動告白后,她仍會這般喜歡他,連她自己都不能。
星星之所以美麗,是因為無人能“手可摘星辰”。
倘若有朝一日,星星隕落,主動向你奔來,你是乖乖接住?還是趕緊逃命?
危時知道,他只能等,望穿秋水地等,等她主動接近他,心甘情願地掉進他設下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