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這怎麼可能?睡一覺醒來,衣服胸前怎麼就像揣了兩個西瓜?
大且不論,還沉甸甸的。
一個室友向坐在床上靜止了的黎甜甜看去,黎甜甜回過神,拉過搭在腿上的被子,就往胸前遮擋。
室友們叄叄兩兩結伴走出了寢室,有個好心的室友對坐在床上發愣的黎甜甜提醒道:“甜甜,已經八點鐘了。”
第一節課是早上八點二十。
距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
學校從去年就在搞什麼自律文明行動,每天早上第一節課前,每個繫上都派了一名老師值日,專門查遲到的同學,一旦早上第一節課的上課鈴聲停止,還沒有進入教學樓的同學,就會被視作遲到,被老師攔下,留下專業、學號、名字。
具體有什麼懲罰,黎甜甜不知道,因為她從來沒有遲到早退過。
當寢室里只剩黎甜甜一人後,她拉開紐扣都被撐開的睡衣領口,低頭清晰地看見了自己原本平到可以做煎餅餜子的貧乳,現在拔地而起,成了兩座巨巒。
太!可!怕!了!
沒有細看,黎甜甜就手抖著放下拉開領口的手,雙手捂上耳朵發泄地尖叫出聲。
從515寢室路過,趕去上課的女生們都被從寢室內傳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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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十八分,面向學校大門的東側教學樓方向,還有一些學生手裡提著早飯,不緊不慢地往教學樓這邊走著。
“還有兩分鐘就上課了,你們在做什麼!走那麼慢,踩螞蟻玩呢?給我跑起來!”
當值的體育老師胡海洋麵相兇狠,腋下夾了一個當值教師簽到本和兩個學生遲到記錄本,他拿起掛在脖子上的鐵哨子,就是一頓狂吹。
那些學生們被他煩人的哨聲吵到不得不跑起來,害得手裡提著奶的許承年步伐隨之加快。
許承年背了一個背包,穿了一件厚厚的白色衛衣,衛衣外穿了一件帶絨的蔚藍色牛仔夾克,寬大發白的牛仔褲里早早就穿了一條黑色秋褲,運動鞋裡的襪子是防寒加厚款的。
他攆著小碎步,混跡在學生堆里,胡海洋一時都沒把許承年給認出來了。
都是許承年徑直向胡海洋走來,胡海洋才看到許承年。
“哎呀,這不是教職工體能測試第一的黛老師嗎?昨天我聽黛老師對華老師說,黛老師今明兩天沒有課,要好好運動一下,怎麼捨得來學校了?”
“今天我是我們系當值來抓遲到的。”許承年捂著嘴咳了兩聲,白嫩的臉頰很快就咳得緋紅,順過氣后,他招手示意,“胡老師,我來簽個到。”
胡海洋那張兇橫的臉欲笑又不笑,把簽到本遞給許承年。
“許老師真是學生們的好榜樣,來得這麼早。”胡海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八點十九分。”
許承年在簽到本上籤上自己的名字,沒有回應胡海洋的話,把簽到本還給胡海洋,習慣性說了聲謝謝,領了記錄本就提著出門前急忙熱好的奶往小花園那側的教學樓快步走去,他去那邊的教學樓出入口抓遲到的學生。
其實許承年不是有意遲到的,他忘記自己今天當值了。
都是睡到七點五十分了,被華姣的電話吵醒,拜託他今早來學校幫忙帶一份早餐,他還奇怪今天自己沒課,為什麼要來學校。
在華姣的提醒下,許承年才想起今早自己當值。
背包里裝的是帶給華姣的早餐,手裡的牛奶……不,準確來說,這是人奶,裝在杯子里,偽裝成了牛奶。
這人乳是許承年每天必須要喝的,一天最少要喝500毫升。
只要一天不喝人乳,許承年身體就會發軟無力,連著兩天不喝,許承年虛弱的體質就會被病毒攻擊,繼而生病。
這病根子在許承年很小的時候就落下了,一度重病陷入暈厥,大醫院都說許承年沒救了,讓家屬抬回去,是許承年外婆不信命,通過各方打聽,找到了一位隱世的跛腳巫醫求救,巫醫給許承年熬了一副草藥服下,許承年奇迹地蘇醒了。
巫醫就給許承年開了這麼一個偏方,要想活,喝人奶,每天喝。
喝到十八歲,人就沒有性命之憂了,但之後依舊要每天堅持喝,不能輕易戒掉。
不喝的話,各種小病就會找上他,喝人奶能保障他不生病,健康無病。
因為許承年這種體質一旦生起病,比正常人生病還要麻煩難受。
常人最多一周就好的感冒,他要用上一個月的時間都不一定見好。
上課鈴聲拉響,教學樓周圍一圈只剩下當值抓學生遲到的老師們,分外的安靜。
許承年站在教學樓前,一向擰不開瓶蓋的他都是用自帶的吸管杯喝水,包括喝外帶的人奶。
正咬著吸管,汲取今日份的新鮮人奶,補充起能量,許承年就看見對面弔橋出現了一個背著書包往教學樓跑來的人影。
來活兒了。
許承年一百多度的近視眼,距離不夠近,看不清來者是誰,他把杯子放在腳邊,就去摸背包里的筆,以便在遲到記錄本記下對方的姓名專業學號。
當摸出的是一根自慰棒,許承年從額頭到下巴全紅了,一把將那東西塞回背包里。
這一定是昨晚來家裡的那女人留下的。
許承年心虛,像做賊一樣到處看了看,他近視眼,也看不到有沒有人目睹他從背包里摸出了一根自慰棒,地點還是在神聖的大學校園裡。
要是被胡海洋看見,胡海洋就會露出那種笑,用著那種語氣說道,純潔的黛老師,那種東西怎麼能帶一根到學校?你應該把整個背包都裝滿,帶去校長室開會。
許承年把東西放好在背包,顧不上摸筆了,拿著記錄本就去喊朝教學樓跑過來的學生。
一開口,就被一口老痰堵住,沒能說出話。
把書包背在前面擋住胸,正小跑著去上課的黎甜甜一看到前方捏著喉嚨的許承年,整個世界剎那間就褪色了,腦子裡響起了一首歌曲的旋律: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說的白是什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