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汽環繞,霧面玻璃上凝結著水珠。
一具身體在霧面玻璃之後扭動,身影映在玻璃上,若隱若現的身姿立在花灑下,營造了一種曖昧的氣氛。
許承年抱著筆記本電腦蜷縮坐在沙發里,正做著PPT,完全不受羅鳳伊在浴室里一邊洗澡一邊唱出難聽歌曲的影響。
太過於認真,許承年連羅鳳伊停止歌聲,圍著浴巾走出來都沒察覺,當察覺到羅鳳伊洗完澡,她人都走來了許承年的面前。
許承年抱著電腦就從沙發背靠上翻了過去,險些因為太著急而沒有站穩。
“羅鳳伊,你洗好澡,你就去卧室擠奶。”許承年慌張,不敢往她身上看,手抖著往電腦上連續按了幾次‘Ctrl+s’,保存了PPT。
羅鳳伊甩甩肩,嬌嗔道:“許承年,你要把我的自慰棒還我啊,不然我哪來的奶給你喝。”
自……自慰棒,許承年心想糟了,發現那玩意兒出現在背包的那一天,當天就處理掉了,扔進垃圾桶里。
許承年知道她是故意為難,最開始她沒用自慰棒,她照常能產出奶水。
就上周,她帶了那東西來家裡,還要當著許承年的面玩,許承年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把她留在客廳里,耗到她還是擠出了1500ml的奶水。
他是找人上門提供奶水,不是招妓上門來嫖娼的,身為一個人民教師,犯法的事是萬萬不能做的。
“羅鳳伊,你今晚就先不玩那東西,我這周給你重新買一個,賠你一個新的。”
“那怎麼行呢。”羅鳳伊撲向許承年,“要不,你來代替那自慰棒,給我按摩按摩。”
許承年避開她,往左逃,她就往左攔,往右轉,她就向右堵,把許承年逼得都出了汗。
“羅鳳伊,你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了,你怎麼能做出這樣事!你快回房間,把奶水擠到瓶里。”
羅鳳伊逗著他,覺得他十分好玩,學著他的話說道:“許承年,你都那麼大個人了,還要喝人奶,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呢!快過來幫我揉一揉,下面揉出水了,上面才會濕。”
聽到羅鳳伊的這污言穢語,許承年一手堵住紅了的耳朵,一手拿著電腦,跑進了卧室里,將門反鎖。
隔著門,許承年對外面那猶如豺狼虎豹的羅鳳伊說道:“羅鳳伊,擠奶器和瓶子我都放在廚台下的消毒櫃里,你快把奶擠好,擠好放在冰箱冷藏室里就可以走了。”
“許承年,你跟個小姑娘似的,我孩子都生兩個了,你該不會還是一個雛兒吧?你比我大一歲,你該不會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吧?嫩毛小子就不想嘗嘗那滋味是什麼?”
羅鳳伊在外拍著門,鬧著他玩,故意編排起他。
許承年被她說的嘴唇發抖,找出耳機戴上,播放起音樂,不聽她說話,坐在卧室內的單人書桌前,繼續做著PPT。
半個小時后,許承年取下耳機,沒聽到客廳有羅鳳伊的聲音,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敲了下門:“羅鳳伊?”
無人應答。
人鬧騰累了,終於擠完奶走了?
許承年彎著腰,小心地打開門,迎頭就被在門外埋伏已久的羅鳳伊揪住衣服后領,按著頭往拉開浴巾的胸前撞。
“來吧,許承年,你就含住大膽地吸,我來讓你這個雛兒開開葷,還擠什麼奶?我給你把明后兩天要喝的奶擠好就得了,今晚的奶,你今晚就抱著喝個夠。”
許承年高挺的鼻子撞上羅鳳伊柔軟的胸上,像煮好的湯圓,軟到輕易就能用筷子戳破了皮,流出了湯汁。
一吮吸,那湯汁是暖的、是甜的,流入許承年的嘴裡,濃烈的奶味直撲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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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22日,九月初十,黎甜甜十八歲的生日。
一大早,廖俊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在看見廖俊眉的來電,黎甜甜是做了一番思想鬥爭,該不該接她的電話。
想著生日,最終黎甜甜還是接了廖俊眉的電話。
但廖俊眉打電話不是來祝福黎甜甜的,而是責問黎甜甜今天為什麼不給她打電話,這是母難日,應該感謝她生下了她。
然後廖俊眉就在電話里絮絮叨叨講起了生黎甜甜的那天,黎甜甜的父親黎華彬不知道死去了哪兒,她就一個人挺著大肚子,坐著公交車去了醫院,連著痛了好幾天都沒生下來,痛得她撞牆,把牆都撞出了一個坑印……
這些事,就算不是每年生日這天,黎甜甜一年到頭都會聽廖俊眉敘述好幾次,那些過去的事重複地拿出來回憶、訴說,裹腳布都沒有這麼臭長,給本就因為漲奶而煩惱的黎甜甜心裡更加煩躁。
以前是沒辦法,住在同一屋檐,被迫要聽廖俊眉的抱怨,現在抱怨都能通過手機,從很遠的距離傳到黎甜甜的耳朵里。
“媽,我還有課,謝謝你的偉大,生下了這麼無用的我,先不說了,我馬上要上課了,再見。”
黎甜甜裝作著急去上課,掛斷了廖俊眉沒完沒了的通話。
電話是掛了,但黎甜甜耳邊還環繞著廖俊眉的聲音,她拍拍耳朵,廖俊眉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短暫的耳鳴聲。
傍晚的時候,黎甜甜一個人坐在操場的看台上,看著夕陽從教學樓的樓頂,一路向下移。
夕陽從六樓樓頂下落,落到叄樓窗戶的位置,黎甜甜就被刺耳的哨聲從沉浸在欣賞夕陽的美景中拉回了現實。
紅綠色塑膠跑道上,一個體育老師在訓練一群學生練習齊步走、踏步走,可能是老出錯,那體育老師氣得飈起了家鄉話:“你們都長的豬腦殼咩?軍訓的時候在干哈子?這麼簡單都走不好,再格老子走不好,老子讓你們晚上熄了燈還在操場走。”
回教師公寓要經過操場,許承年提著一個四寸的小蛋糕往教師公寓走,習慣性會看看操場,他沒看見在操場上訓練學生的胡海洋,他就看見了一個人坐在看台上的黎甜甜。
他腳步頓了頓,臨時更改路線,向自己這個未來的外甥媳婦走了過去。
如果看見了胡海洋在,就是玉皇大帝坐在那裡等著許承年參拜,許承年都不會這樣堅定走向黎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