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小舅,舅。”
微信對話框里,金幼河發了一個表情包給黎甜甜,看見消息拒收了,焦急說道:“她,她,把我,我拉,拉黑了。”
許承年正在做早餐,一聽到金幼河說拉黑,他走出來,手往圍裙擦著,伸頭往金幼河的手機上一看。
果然,被拉黑了。
金幼河握著手機的手垂下,滿肚子的委屈,如果不是許承年拿他的微信給黎甜甜發信息,黎甜甜不會拉黑自己。
是許承年非要拿金幼河的微信,向黎甜甜解釋。
金幼河是打心底不想許承年解釋,不想他們複合,不願為許承年說好話。
這下,受許承年的牽連,他進入了黎甜甜的微信黑名單。
許承年若無其事,揉了下金幼河的腦袋:“拉黑就拉黑了,等我們複合了,我讓她把你放出來了,去,準備碗筷,吃早餐了。”
複合?還想著複合呢?
金幼河搞不懂許承年,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對待黎甜甜冷暴力分手,電話都不接人家的,現在想複合了,各種找渠道聯繫她。
金幼河這個周末來許承年家裡,總算從許承年嘴裡得知他要和黎甜甜分手的原因,他是怕他們的師生戀曝光,走上洪嘯軍老師和那女學生的老路,他說是為了保護黎甜甜,才和黎甜甜分手。
按許承年膽小利己的性格,金幼河覺得許承年哪會是為了保護黎甜甜,才和黎甜甜分手,金幼河估摸許承年多半是怕師生戀發現,影響了他自個兒的前途。
現在他想複合,大概率就是看黎甜甜和杜意生交往了,他又不甘心,佔有慾與嫉妒心在作祟罷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退,退一,一,萬,萬步,講,你,你們,就,算,算復,複合,了,還,還是,有,被,發,發現的,的危,危險,這,這是,重,重蹈,覆轍。”
金幼河覺得許承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純屬多此一舉。
許承年說道:“到時候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如今金幼河的微信被黎甜甜拉黑了,沒有用了,許承年只能另闢它路,尋找與黎甜甜複合的機會。
誠然,黎甜甜只知道他要喝人奶,但並不知道他喝奶不是某種癖好,而是自小就落下的怪病病根,不喝奶就會生病,且喝得還很頻繁,用微信小號添加了一堆哺乳期的女人。
甚至與她分手前,為了奶水不中斷,就提前計劃找新的寶媽續接奶水了。
被黎甜甜討厭,罵變態,許承年也能理解,能接受,站在黎甜甜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她委屈、憤怒,覺得她自己被欺騙了。
一個在她眼裡完美的、需要仰視的男人崩塌了,從此所有男人在她眼裡都變得糟糕。
許承年為了向黎甜甜證明自己不是變態,為了證明自己不喝奶水就會生病,他停奶了。
不喝人奶的第二天,他就在講台上站不穩了。
到了第叄天,他的額頭開始發燙,有發高燒的趨勢了,挺到了把周五的課上完,他躺在教師公寓的床上,給黎甜甜打起了電話。
打到第十通,黎甜甜終於接了。
黎甜甜正想發火,讓他以後別打擾自己了,許承年的呻吟聲就從手機那頭傳來。
“我好難受,小狗,我生病了,過來看看我好嗎?”
許承年只是發燒,摸著只是額頭燙,但他假裝咳嗽,邊咳邊說道:“我一個人在教師公寓里,想喝杯水,但都找不到人給我倒,狗狗,過來幫我倒杯水,我快渴死了。”
聽他那可憐哀求的聲音,黎甜甜有些不忍拒絕他,但不想去照顧他。
他們這些男人,怎麼生病了,一個個都需要女人來照顧?杜意生是這樣,許承年亦是。
“我替你聯繫金幼河,讓他過來。”
許承年立馬拒絕:“金幼河去市裡的體育館看人打籃球了,還是不要叫他回來了。”
“狗兒,你過來給我倒杯水,這麼近,幾分鐘就走過來了,我真的好渴。”
“不行,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黎甜甜掛掉電話,不再聽許承年那病怏怏可憐的乞求聲,擔心再多聽他說兩句,自己就會心軟。
許承年沒有再打電話過來了,也沒有發簡訊過來,黎甜甜安靜地坐在書桌前刷著題。
一學期又快要結束了,期末臨至,黎甜甜忙著複習備考。
她的英語四級在大一第一學期就通過了,她想爭取在畢業前,把六級過了。
心無旁騖地學習了兩個小時,黎甜甜抬眸看見書桌上的鬧鐘,上面的時針指向了九。
同寢的室友們約著聚餐出去玩了,沒有帶黎甜甜,此時寢室里就她一人。
黎甜甜覺得這樣也好,足夠安靜,可以一頭扎進去,專註地學習,只是此時從書海中游上了岸,她就轉頭看向了窗外。
這個時間點,金幼河應該回學校了吧。
在病中的許承年都可以打電話向自己求助,他要實在病得受不了,應該也會向金幼河求助吧……
一想起許承年,黎甜甜就煎熬矛盾。
她放心不下生了病的許承年,想要去看看許承年怎麼樣了,但又有股力量把她往回拉,提醒著她,讓她不要再被男人們的詭計蒙蔽了雙眼。
“真是煩!”
黎甜甜坐了起來,拿過搭在椅子上的羽絨服,圍了一圈厚厚的圍巾,把門一鎖,下樓就往教師公寓去了。
冬天總給人一種蕭條凋零的感覺,樹枝光禿禿的,草也不綠了,夜色寒風中,路上只有黎甜甜一個人縮著身體在冒風前行。
教師公寓沒有宿管,男女老師們混住,周五放學后,老師們都有自己的娛樂私生活,這個時間點的公寓,只有幾間宿舍零星地亮起了燈。
黎甜甜來到許承年的宿舍門外,看見裡面是關著燈的,她抬手敲門前,有過明顯的猶豫,但還是將手輕叩在門上。
“許老師。”
屋內沒有動靜,黎甜甜叩過門后,才發現門是開的。
邁步進去前,黎甜甜再次呼了一聲許老師,沒得到響應,她就神色擔憂地推門進去了,手摸在牆壁上,找到房內燈的開關,把屋內的燈打開了。
許承年躺在床上,雖然睜不開眼,但他心裡是清楚寢室進了人,這人一定是黎甜甜,他相信。
他就咿咿呀呀地呻吟,難受地哼著。
“許老師!”黎甜甜見到許承年病成了那樣,內心焦灼,推過書桌下的椅子,踩上椅子去看睡在二層床鋪上的許承年,
臉都燒紅了,像烤紅的烙鐵,黎甜甜的手一放在他的臉頰上,就感受到燒到了掌心的高溫。
許承年強行睜開眼,看見黎甜甜,虛弱地握上了她的手:“狗狗,你終於來了。”
許承年就知道,黎甜甜是不會那麼狠心將自己拋下,不管自己的。
“許老師,你的葯呢?有沒有退燒藥。”黎甜甜拉開許承年握住的手,跳下踩著的椅子,滿宿舍地找起了葯。
一時間沒找到葯,黎甜甜就倒了一杯白水,攀過床上的爬梯,爬上床給許承年喂水喝,這樣能補充高燒帶走的體內水分,緩解心燒的灼燙感。
人奶就是許承年的葯,是他止渴的良方。
黎甜甜俯身,手微微抬起許承年的後頸,將水杯湊到他嘴邊,想喂他喝下水。
處於高燒中的許承年不知哪兒的力量,拖著黎甜甜使勁往懷裡一按。
杯里的水拋灑出來,水杯滾落,摔碎在地。
黎甜甜被許承年按在他身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又是上了許承年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