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默默的懷疑自己是不是上火了。
等他和裴玄青洗漱完畢,走出屋門的時候,外面新鮮的空氣一呼吸進肺里,渾身通泰,整個人都精神了,這時候尷尬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林逸看裴玄青神色平靜如常,心想是自己反應過度了。
裴玄裔領著他到了院子外頭正對著東方天空的空地之上,尋了巨石,躍上石頭,盤腿而坐。兩人並肩而坐,面朝著東方天空,剛剛將靈力運轉一周,朝陽就露出了雲海,那一刻天地靈氣翻湧,清正靈氣被源源不斷的吸納入了兩人體內。
這種靈力極為舒適,林逸貪婪的吸納著,漸漸進入了忘我之境。
一個時辰后,打坐結束,兩人一同睜開了眼睛。
今天,就是前十排名賽了。
前十排名賽中裴玄青第一個抽中的是鳳來城的陶子柏。
知道自己被裴玄青抽中的時候,陶子柏站在厲明鏜的身邊,臉都綠了。
“怎麼是裴玄青!”陶子柏哀嚎。
這幾天陶子柏都是跟在厲明鏜身邊看戲,幾次下場也都是運氣極好的抽中了實力不如他的對手,迅速就解決了對手,所以幾乎每一場裴玄青的比斗他都沒有錯過,再加上每一次裴玄青和人比斗的時候身邊都有厲明鏜幫他解答疑惑,他對裴玄青可以說是有不少忌禪的。
“裴玄青沒有來得及光看你任何一場比斗,你卻已經看了好幾場他的比斗,就互相了解而言,你更佔道。
“我再了解,我打不過也沒用啊。”陶子柏道
“還沒有開始你就已經認輸了?那你趁早別下去丟人現眼了。”厲明鏜道。
陶子柏苦了一張臉,看厲明鏜嚴厲的神情不似作假,當然是不敢真的不下場就認輸的,只能屁顛屁顛的下場去了。
“我可真是烏鴉嘴,剛說完裴玄裔運道不好老是抽中難纏的對手,這下子就換成我被裴玄青抽中了。”陶子柏喃喃咕咕的上了比斗台。
一上場就沖著對面的裴玄裔苦笑了一聲:“裴公子,手下留情啊。”
裴玄青知道他是厲明鏜的師弟,一向在比斗台上惜字如金的他話也比較多了一些陶公子謙虛了,請。”
陶子桕嘆口氣,苦著臉掏出了自己的劍。
林逸在看台上看得有意思,心想這個陶子柏怎麼回事,一上場就好像自己要輸了一樣,面對著裴玄裔也是一副我實在不想和你打的樣子?
經過了前面的方糖糖、姜武和雷賀,又看了那麼多長比斗,林逸已經不會再輕易的相信這些修士表面的伎倆了。這個陶子柏,既然是厲明鏜的師弟,又能被排進前十,肯定有過人之處,輕敵就是致命的。
他去看裴玄裔,發現裴玄青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靜以及認真后,便知道裴玄青心裡也是有數的。
陶子柏的劍掏出來以後,尚未抽出劍鞘,表情苦兮兮的看得圍觀這場決鬥的修士們都暗中取笑陶子柏沒骨氣,這就被裴玄裔嚇得哆嗦了。
可是裴玄青從頭到尾神色都沒有變化,他的目光只注視著陶子柏手上的劍,在陶子柏的劍未出鞘的時候,他一動未動。
陶子柏嘆口氣:“說實話,我真的不想和你打,因為要是輸了就太丟人了
他的絮叨並沒有換來裴玄音多餘的話。
陶子柏繼續道:“不過既然打了,我是肯定不會輕易認輸的。”
說完,他抽出了自己手裡的劍。
那柄劍和裴玄裔的劍一樣,是一把普通的劍,不同的只是他那把劍的鑄造工藝更精湛,雖然只是普通的劍卻鋒芒畢霣到閃到了不少人的眼睛。而且和裴玄青手上那把血煞之氣極重的劍不同,陶子柏的劍除了寒冷的鋒芒外不會讓人注意到第二個特點,那是寒意與殺氣。
幾乎也在劍出鞘的同時,陶子柏的氣勢就變了。
方才還是一個絮絮叨叨看起來有些喪的年輕修士,此刻他就和他手上的劍一樣,有著最銳利的鋒芒,最冷的氣勢,眼神也已經變得銳利沉默。
他將劍在手上挽出一個寒冷的劍花后,突然舉起劍就向裴玄青砍去。
速度快、狠,再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目的極其的明確——裴玄青。
“錚——”
兩劍相撞,火花四濺。
林逸在看台上坐直了身體,這場比斗從一開始,比斗的人就拿出了最一往無前的氣勢,沒有任何多餘的花哨的東西,他們都是劍客,比斗的是最純正的劍術,同樣的劍鋒銳利,只不過一個血煞之氣濃厚,一個寒意濃重,兩者都是最傷人的東西。
這是一場純粹的劍的力量的碰撞,所有圍觀這場比斗的修士都忍不住的坐直了背。這種最直接的力置衝擊,往往也是最能引動人身體里熱血的東西。
裴玄裔的劍招來自於《九星劍訣》基礎篇,所有的招式早已經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里,每一劍都已經觸會貫通,他也用這些劍法殺了無數的妖獸,和同境界的強者決鬥,但這一次和陶子柏的決鬥,是他用劍決鬥最酣暢淋漓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