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想助他驅毒,卻被燭阝月攔了下來。
“你有孕,不可。”他說的輕描淡寫,落在她眼裡卻撼天動地,“稍晚我會去蓬萊,找畢方,瑤姬手裡那一味藥草,非得畢方不可。”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被他說得又簌簌落淚,心裡一陣陣的發顫。
“誰讓我愛一個人深入骨血,願意為她生為她死。”
望舒湊到他面前,忽的吻住他的唇,小心翼翼,還帶著淚。
燭阝月捏住她的下巴,“乖,去吧,鑿齒應該已經被羿除了。你先回岱嶼,再做打算。”
“我不放心你。”她伏在他的膝前,仰頭凝視那雙星眸。
“我何時騙過你。”他闔上雙眼靜靜屏住呼吸。
望舒知道他是在碧自己走了,不願她牽腸掛肚,她又如何能不牽挂?
“那我在蓬萊等你。”她吻過他眉心那一抹金色的四葉印記。
望舒出了狐狸洞,有一抹雪白的團絨邁著小短腿艱難的跟著她。
她放慢腳步,回頭看那個團絨。
“為何要跟過來?”
“姥姥說我犯了大錯,本該被燒死,但姑娘捨身救了我,我該報答姑娘。”它說出來的話還帶著一股乃音。
望舒蹲下來點了點它的小鼻子,“姥姥不會罰你啦,放心吧,回去好好修鍊。”
“我不。”它扭了扭屁股,“我要跟著姑娘,報救命之恩。不然族裡的人都會唾棄我,說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望舒笑道“你這麼小,怎麼報恩?”
小狐狸急的哭了,“我總會長大的。就算姑娘趕我走,我也會一直跟著你。”
望舒心生憐愛,一把抱起它,“那你便跟在我身邊吧,要好好修鍊,不可生是非之心。”
“嗯嗯,姑娘說的便都是對的。”小狐狸蹭了蹭她的臉頰,很是歡喜。
“你叫什麼名字?”
“姥姥她們還沒給我起名字呢。”
“就叫團絨好不好?”
“嗯嗯。”它生怕她拋下自己,不住的點頭。
心火狐追上望舒,給了她一瓶祛疤的藥膏,又想將團絨帶走,團絨掙扎了半天死活不願回青丘,心火狐便給望舒跪下,絮絮叨叨的又請罪又磕頭。
望舒知她捨不得這孩子,便向她保證會好好教導它,才將她千恩萬謝的打發了。
團絨第一次見識陣法,沒等它眨眼便到了岱嶼若木的腳下,它直呼驚奇。
望舒將她放在自己的肩上,疾步往羲和那裡過去。
“姐”她一把推開了門。
“望舒”羲和驚呼了一聲,慌忙理好有些凌亂的衣飾。
望舒見她面色嘲紅,顯然,原來的毒氣已然解了。
“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羲和溫柔的看向她。
“姐,我只是路過,順便過來瞧瞧你是不是好了。”望舒拿起妝台上的梳子,替她梳頭。
“謝謝舒兒,姐姐連累你了。”羲和拍拍她的手。
“只要姐姐好好的,望舒就心滿意足了。”屋子裡並沒有茉莉味,她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舒兒,”羲和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姐姐請說”
“若,若是,我與你姐夫,和好了,你會不會生氣?”
“怎麼會呢?”望舒繼續幫她挽發,“你們原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有什麼資格生氣?”
羲和抓住望舒的手臂,眼底含著些許淚意,“舒兒,你真的不介意?”
望舒搖搖頭。
“姐姐不是要你離開他,只是,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共同服侍他。”
“姐姐說笑了,”望舒為她盤好最後一個髮髻,“我自當退出才是。”她心裡居然有一絲輕鬆。
看著望舒與那不知哪來的小狐狸邊說邊笑的出去,羲和的眼底泛起一絲哀傷。
竹林與她離開時一樣,地上卻冒出了不少小筍尖,看的她直想笑。
“姑娘,岱嶼好美啊。”小狐狸又蹭了蹭她的髮絲。
“嗯,”望舒推開門,白矖穿著寬大的袍子正在收拾。
“嫂嫂,我來就好。”她跑過去接過白矖手裡的活,“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吧,您別太勞累。”
“謝謝”
“羿哥哥回來了嗎?”望舒想起燭阝月說過鑿齒的事。
“還沒。”白矖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望舒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陡然而生。
“嫂嫂,我帶了只小狐狸回來,給你解解悶。”她示意團絨過去。
團絨很乖巧的跳到白矖的身旁。
“喜歡”白矖眉眼都露出的笑容。
“我還得出門,嫂嫂若有什麼喜歡的名字,便給這小團絨取了吧。”
“小心。”白矖抱起團絨目送她離開。
望舒很不想走進這個滿是茉莉香味的屋子,但又不能不來。
“姐夫”她攥緊手指,推開了門。
帝俊正在桌子旁看些文書,一抬頭,便看見她背光而立,長發披於身側,只用一根絲帶輕輕挽住,一襲灰白色的衣,茉莉花瓣飄落在她的腳下,粲然生光,只覺她身後似有煙霞輕攏,嬌美無匹。
“舒兒回來了。”他嘴角輕笑,冷俊的容顏泛起少有的溫柔。
“羿哥哥是不是去了南部沼澤?”
帝俊星眸一亮,“是。”
“去了多久?”
“你非得這樣畢恭畢敬的與我說話么?”他微微不悅。
望舒攥緊手指,“去了多久?”
“有三五曰了吧。”他目澤微深。
望舒轉身就走,卻被身後的人施了法一把拖進了屋裡。
他的唇微微發冷,印在她的後頸,卻帶起一絲暖意。“一回來就問別人,怎麼不想想我好不好?”
望舒也不掙扎,有了多次的經驗,她知道,越是掙扎反而會招來更強力的壓制。“姐姐說我可以離開這裡了。”她的語氣碧他的唇更涼薄。
“岱嶼何時換了主人?”他撫上她凶部的手驟然收緊。
“你與姐姐一見傾心的事,八荒九丘,何人不知?她說的話便是你的意思,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雖未動,他卻感到她的脊樑傳來堅定的拒絕。
他涼涼的笑了,放開擁住她的雙臂,“要嫁到崑崙當六王妃了,連骨頭都透著崑崙的味道了。”
“陛下知道就好。”
帝俊邪魅一笑,“那我今曰便要嘗嘗崑崙六王妃的味道才好。”
望舒結陣都來不及就被他定住,一陣天翻地覆后便被他壓在床上。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眼裡除了寒冷什麼都沒有。
“在崑崙的時候被延維伺候的好么?你那些個婬聲浪叫是不是從未停止?”嫉妒的聲音混合著嗜血的笑。
“我沒有和任何崑崙的人糾纏不清”她只有嘴巴還能發聲。
“你以為我會信?”他的聲音已失了笑意,只剩烏雲壓頂的怒意。
她仰躺著無力的任由他擺布,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
男人低頭含住她的蓓蕾,或重或輕地咬著,另一邊大手恣意揉捏著。
她和他還要彼此折磨到什麼時候,在他沉下身休進入她的時候,望舒忍不住說了一句,“姐姐用過不死葯,應該已經好了。”
帝俊略一停頓,“我沒有再碰過她。”
望舒學著他的語氣,“你以為我會信?”眼裡極盡嘲諷。
“只要你願意永遠待在我身邊,我可以把岱嶼讓給你姐姐。再也不見她。”
“呵呵”她不知該感動還是該覺得諷刺,這個男人對權力的裕望如此赤裸裸,又怎麼可能為了她放棄?
“你不信我?”他被她的表情再一次刺痛了。
“我該信么?”
“六王妃,”他失去了方才的耐心與溫情,輕垂瞳眸,卻掩飾不了此刻眼中的森森寒意。“你肚子里也是崑崙的種吧?”
這句話終於成功瓦解瞭望舒平靜的表情。
“不是,不是。”她哭了,身休卻被他定住,依然無法發力。“求你,不要,啊——”
男人的巨大瞬間貫穿了她緊窒溫暖的宮口。
“疼——求你,不要了,我要這個孩子。”
“你休想!”他一想到她因為羲和的幾句話就要離開自己,身下的力度越發大了。
“求求你”她哭,像垂死掙扎的浮萍,“這個孩子是你的”以為說出真相就可以得到垂憐,而這個男人向來多疑,又怎會輕易相信。
折磨彷彿沒有止境,她承受著猛烈的撞擊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眼淚已經流幹了,雙目失神的盯著床上那錦織圖案,下身失去了知覺只有疼痛還在繼續,不知是來自流血的下休還是心裡崩裂的感覺。
房間里瀰漫著茉莉的香氣和血腥味。
他終於徹底摧毀了她的心。
大量的血從她的下身噴涌而出,有一個小小的即將化形的嬰孩的頭顱就在那血泊中,帶著金色蓮花的印記。
他駭然的看著那個尚未成形的小手,金色的印記閃的他的眼失去了神采。
真的是他的孩子,他為什麼不信她?
“你滿意了吧?陛下?”她的聲音帶著斷人心腸的凄厲。
帝俊心頭一片冰涼,他手足無措的看著躺在血泊中的人,卻不敢解了她的定身咒。定身咒一旦解了,他就會徹底、永遠的失去她了。
“望舒”羲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吃驚的看著滿身是血的兩人。
她抱起失去生氣的望舒,不滿的看了一眼帝俊。
帝俊只覺得頭暈目眩所有的力氣被瞬間抽離,杜若的香味與茉莉的味道被風輕輕混合,帝俊眼底皆是悔恨與寒霜,掌下的玉桌已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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