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咳嗽了幾聲,他上次強行施展秘法受傷頗重,祁家如同上一世一樣狗眼看人低給他難看,青雲還不懂事的一直逼問他,他飲了口茶水,勉強散去心頭一點火氣:“你不需要管這麼多,我倒是想問問你,天時地利皆在你手,怎麼現在還未確定你是下一任掌門。”
嘆了口氣,又拿了三張符籙給她:“這是傀儡符,只需燒成灰讓人飲下,金丹左右修為皆可控制五炷香時間。”
青雲不明白他的想法,不敢接過。
林清臉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飾惡意的笑,抬手勾起了青雲的臉:“你既然不肯讓你的好弟弟死,那總得讓他身敗名裂,不能再度修行吧。”
前段時間青羽背地裡派人調查他,林清已經對青羽深感厭惡了,又了解到是青羽當初陪同祁月兒進的蛛姬夫人巢穴,現在天時地利,又有青雲這個人和,他勢必要逼的青羽生不如死不可。
祁月兒已經死去,她生前的所有事反而開始變得完美無瑕,就連同最後一天發誓要離開他,在現在的林清看來,也好像只是普通的撒嬌鬥氣。
既然上一世她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明媒正娶的嫁給自己,那這一世,林清已經打算好了,不管怎麼樣,也要讓祁家同意這門親事。
青雲嚇得退了兩步,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同青羽雖然不是親生姐弟,但是也是從小一同長大,林清這個要求,讓她怎麼忍心下得去手。
但是她現在已經完全不敢再反抗林清了,一步踏錯步步皆錯,為了壓制王梓墨吃下了魔植,也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林清手裡,她只能強行忍住哭泣,趴在林清膝上跟他撒嬌,眼淚又止不住往下滴:“青羽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孩子,夫君跟他斗什麼氣呢。”
林清低頭看她,眼裡甚至一絲波動都無,只不耐煩聽她再哭,過了半晌才開口:“那再給你一個半月,我要看到他修為盡毀,再也不能修行。”
青雲沒想到還有轉機,大喜過望,比起弟弟未來名聲盡毀,只是不能修行也突然變得可以接受了,她只猶豫了一會馬上就答應下來了。
林清打發她走後,又看向窗外,也不知道縹緲峰的事,魔植聖子覺得有沒有完成,他現在受傷太重,看來還得過些日子再去找聖子一趟問問清楚才算穩妥。
想到了魔植,又不可遏制的想起了祁月兒,他也想過要不要嘗試把她魂魄帶回來奪舍還魂,但是現在已過七日,祁月兒的魂魄怕是已經入了輪迴,只期望到時候找到遺體,寸心還能保有几絲氣息,能讓他找到祁月兒的轉世。
那時候,他一定要趁祁月兒尚且年幼就早早掌控住她,不再讓她有機會有想法會離開他。
魔植深處。
白藤心急如焚,已經馬上傍晚了,祁月兒還沒睡醒,身體卻越發滾燙起來,連之前冰冷的手腳也開始熱了起來,白藤蹭著她的臉試探溫度,都被小小的燙了一下。
哪怕是他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可是魔植毫無反應,強行召喚過來也只是圍著祁月兒轉圈圈,毫無治療的行動。
又過了好久,祁月兒才勉強睜開了眼,口渴難耐,連白藤捧著拿來裝水的葉子都來不及接過,就著白藤的手痛飲了幾口冷水,又從牙縫裡擠出個葯字,她已經知道自己是生病了,也知道自己該吃藥了,再不接受治療,她懷疑自己可能會燒成傻子。
“葯!?”白藤左思右想,終於想起了這是什麼東西,他不會開藥,也不會抓藥,但是沒關係,人界修士會,而他手裡就抓了一大批的人界修士,
在魔植的威逼和治好了放他們走的利誘之下,終於來了幾個人界修士戰戰兢兢的要給祁月兒處理了傷口,他們削去了腐肉重新包紮好了傷口又開好了藥方。
白藤感覺看的眼睛都難受起來了,他使勁眨了眨眼,又揉了揉,想看著又不敢再看,人界修士一向狡猾,他怕自己不盯著,祁月兒就會再也醒不過來,可是盯著的話,看著祁月兒疼的冷汗直冒手指都開始不自覺抽搐,他感覺眼睛和全身都難過起來了。
他從來沒有生過病受過傷,也從不知道原來生病和受傷是一件這麼讓人難受的事,白藤感覺眼睛又沉重又痛,可是摸了摸,又只摸到一兩滴水滴。
這樣反覆折騰了三四天,祁月兒終於稍微睜開了眼,她感覺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可是身體還是沉重不堪,頭痛欲裂,幾名修士一擁而上,七嘴八舌的喊她名字,又說著些聽不懂的藥名。
祁月兒下意識想掙紮起身給他們道謝。
白藤連忙上前把她抱住,讓她不要亂動,又扭頭看向那些還算有點用處的人界修士,他不想讓祁月兒覺得他是一個蠻橫的人,只能搜腸刮肚想文質彬彬的話:“自己,走,還是,我。”
又猶豫看了眼祁月兒,硬生生改了口:“魔植,送,你們。”
那些人左看右看,又討論了一下,猶豫著選擇了讓魔植送。
等他們走後,祁月兒倚在白藤肩頭又閉上了眼,有些奇怪,自己之前找了半天也沒有尋到一個人影,怎麼一口氣冒出來這麼多會醫術的了。
白藤輕聲跟她解釋:“那些,是誤入,和門派,來探查,的修士,魔植,靈氣吃飽了,就,關著,等魔氣入體,再,當,肥料。”
又小心扶著祁月兒躺下,自己乖乖坐在旁邊握著她手,白藤眼睛下掛著明顯的黑眼圈,有些天真笑了起來:“還好,那,時候,有,異常,靈氣,我,就,去看看。”
聽到他說話,祁月兒勉強又睜開了一點眼睛,伸手拉了拉白藤示意他一起躺下,又摸了摸脖頸,心裡莫名感覺空落落的,但是見白藤開心,也笑了一下,把他抱進懷裡,輕輕拍著他:“什麼異常靈氣啊?”
白藤想了想,又在身上摸了許久,終於摸出了一塊已經漆黑的祥雲墜子。
他撿到時墜子還保有一絲靈氣,只是怎麼擺弄都再也沒有反應,白藤就隨手放進了口袋裡。
祁月兒伸手接過還未打量,墜子就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僅剩一點青色的靈氣從手心進入了識海。
一個屏障突然彈開,伴隨一聲小小的尖叫,白藤直接被推下了床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