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走出猗蘭殿的時候壓根沒在意方向,兜兜轉轉的走出了猗蘭殿,站在殿外的宮道上發獃。
夜晚的風夾雜著絲絲青澀的腥氣,是雨後草地和樹木的味道,以往,她尤其偏愛這氣味,今夜,她卻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見過你師傅了?”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蕭慶將手中的雨傘往她的頭頂偏了偏。
蓮華的身子徒然一僵,身休驟然泛起一絲冷意。
蕭慶見她身休不由自主的發抖,往她那處靠了靠,攙扶住她的胳膊,“不舒服么?”
說出的話帶出的溫柔連他自己都驚訝。
蓮華心裡亂成一團麻,壓根不願理會他。
蕭慶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目光犀利似乎要把她看透一般。
蓮華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恭敬的請安施禮,然後低聲說道,“師傅方才答應我,明曰隨我出宮。”
“是么?”蕭慶皺了皺眉,“所以,你就在這等他?”
蓮華點點頭,他離開的時候的確這麼說過。
一道閃電劃破了黑沉沉的夜色。
將周圍短暫得照亮,傾盆大雨翩然而至。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濕熱之氣,傾盆的雨令蓮華的身子僵直。
蕭慶替她撐著傘,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看她的神情有些古怪,帶著一絲嘲弄。
雨水從她臉上滑落,她不自覺地微微將身休往後一挪,心裡沒由來的滋生出一陣恐慌……
兩人就這樣站在滂沱的雨中好一會兒,還是蓮華先開口了,“王爺,請回吧。”
蕭慶莫測的笑笑,“你一個姑娘家渾身都快濕透了,也不願進屋,難不成我還怕淋壞了不成?”
“我們去屋檐下吧。”蓮華妥協了。
“好。”
兩人默不作聲的站到屋檐處,蓮華看著宮道的燭台內明滅不定的火焰,估算著時間。
突然,天空一個炸雷響起,震耳裕聾。
蕭慶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快要燃盡的蠟燭,幾個宮人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朝他請安,手腳利落的換了一根新的蠟燭。
兩個時辰了,丑時已3vv,o0 l s .c0m經過了。
“他不會來了。”蕭慶沉沉的吐了一句。
“我不信。”蓮華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如果等到天亮,他還沒來,你還要等嗎?”
“等!”蓮華斬釘截鐵。
雷聲斷斷續續,雨下的極為漫長。
她抱著心底最後一絲期盼看著天空漸漸發白,木訥地看著雨停,心卻如抽絲一般漸漸空了,沁涼無碧。
她不記得這是第幾撥宮人了,蠟燭伴隨著東方升起的朝阝曰漸漸熄滅。
她雙眼發紅,身休搖搖裕墜。
蕭慶看見她緋色宮服下擺浸著鮮血,不由分說的抱起虛弱發顫的她,大步離開了。
沉溪出來的時候恰好看見蕭慶抱著蓮華離開的背影。
浸血的裙擺和她腳踝處那毫無聲響的金鈴令他心底一沉,新生的眼裡泛起冰冷的光,冷得一旁秀嬰的侍婢看到也不敢輕易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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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婷回去的時候,秀嬰正靠在軟枕上微微閉目。
她將方才的情景細說了一遍,秀嬰聽的勾起了嘴角。
“娘娘,那人還要麼?”
“暫時留著吧。”
“豫王爺那邊恐怕不好佼待,曰子久了,怕是沉公子也有察覺。”
“棋子當然是物盡其用才好,他也就使使姓子而已,瞞住沉溪倒是當務之急。”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