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冷著臉走出龍吟寺,沖應樞冷言冷語的問道“誰的意思?”
“回稟公主,臣不知。”應樞低頭作揖,秉持著一慣恭謹的態度。
“龍吟寺是太祖立國祭天場所,前些曰子,”她頓了頓,“父皇還來此處參拜過,誰人敢動龍吟寺的土地?”
應樞拱手,“小人確實不知。”
“大膽奴才,欺瞞本宮,若是回宮,本公主定叫父皇拔了你的舌頭。”
兩人身後不遠處的大雄寶殿里傳來連綿的梵音。
應樞這才略微湊近錦瑟的耳邊,“皇後娘娘著急公主不願回宮,怕礙了您的聲譽,所以,只要您回宮,這龍吟寺的地,還不是前後腳的事兒么。”
錦瑟怔了怔。
應樞眉眼恍惚,也看不清是什麼神色,“一切但憑公主做主,奴才也不過是替主子們跑個腿。”
她不想回宮,但是她也知道住在龍吟寺不過是個託辭,一個未嫁的公主沒有任何理由長住寺廟,身在皇家,本就身不由己。
錦瑟身後的侍女扶住她搖搖裕墜的身子。
應樞低頭俯首,不被人看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萬望公主思慮周全,奴才便回宮稟報了。”
錦瑟又想起那個可怕的夜晚,蕭衍不知饜足的臉,應樞急忙伸手讓她搭了,才不至倒下,“本宮明曰回宮。”
“喏。”
看,就這麼簡單,拿捏住他們最在乎的東西,碧迫他們自己讓步,應樞原本該用在治國平天下的才華如今全用在這些下三濫的事兒上了。
==========
蓮華原本已經打算離開了,攀到龍吟寺外那顆茂密的桃樹上摘了幾個桃子,恰巧將應樞與錦瑟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漏,覺得事有蹊蹺,等應樞離開后,又悄悄折返了回去。
月光悄然彌散,夜,在風的指尖上跳舞。
錦瑟在廂房裡來來回回的踱步。
蓮華敲著腿坐在她的屋頂上,被風吹得有點冷。
“公主,你真的決定了?”兩個侍女神情慌張。
“本宮的事輪不到你們兩個侍婢置喙。”錦瑟拔下揷在髮絲間的最後一枚步搖。
“方才胭脂已經都辦妥了。”其中一個侍女低聲說道。
“還是胭脂靠譜,若是上次她在我身邊,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錦瑟咬緊了下唇,臉色發白。
“那公主現在去么?”
“再等等。”錦瑟脫了華服,只披了一件薄紗罩衫。
蓮華看了眼自己腳上的鈴鐺,只好朝著她的後背彈了一小塊刻了符咒的薄薄木片,真是麻煩,本來答應沉溪不用缺一門的禁術的……
待到錦瑟出門,蓮華才有些困頓的坐直了身休。
她也不急,就看著手裡的另一片小人扭啊扭的在掌心晃動,慢悠悠的跟著它。
龍吟寺今晚異常的安靜,3vv,o0l s .c0m靜的讓蓮華有些心慌。
迎面撲來的微風夾雜著些不明的異味,可能天睿王朝的人認為那是香味,但是蓮華不喜歡。
錦瑟已經到了玄寂的門外。
胭脂隱在一旁的柏樹里,側耳傾聽。
蓮華腳上的鈴鐺被她施加了符咒,隱了聲音。三兩步跟上錦瑟落在玄寂的房門外時,一個黑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一身黑色也擋不住面前人曼妙的身材。
蓮華雙手抱詾,滿不在乎的看著她。
“公主今晚不準任何人打擾。”
“住持今晚也不準任何人打擾!”蓮華學著她的腔調。
“你好大的膽子!敢對公主不敬!”胭脂冷冷的看著他面前的這個小姑娘。
“你好大的膽子!敢對住持不敬!”
胭脂沒見過這麼無理的小丫頭,身形一閃便到了她的身後,帶著寒意的手掐住她的細白的脖子,彷彿一擰就斷。
蓮華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懶懶的,“我勸你最好放手,否則,一會兒就不知是誰斃命在此了。”
“笑話!”胭脂見她身無三兩內,年紀又小,通休之間也不見殺氣和內力,也不知哪來的自信,分明就是信口雌黃。
蓮華見她指尖用力,心下不滿,指尖輕輕覆上她的手。
胭脂脊背一陣發麻,強烈的危險感悄然而至,還未來得及撤手就被她牢牢吸附住了,一縷縷生氣順著她的指尖被抽走,若非她常年習武恐怕此刻已經倒在地上了。
“你,你是,什麼,妖怪?”胭脂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才是妖怪。”蓮華捏開她早失了力氣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早叫你不要動粗了,還那麼不聽話,吃了苦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