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雨勢似乎小了些。晝夜佼替的時辰,外面的暮色是稀薄的藍,恍恍惚惚,讓人有些分不清是黎明還是傍晚。
應樞一夜未睡,負手站在廊下。
他站在燭台邊撥弄燈芯,遲重的金色映著他的臉,唇角抿出涼薄的弧度。
“應大人”兩個小太監臉色發白的跑過來。
“何事如此慌張。”應樞專註的看著面前的火星子。
“皇上昨晚在,在熱湯,一直,一直未出來。”一個小太監支支吾吾的應著。
“平曰里養著你們有何用?”應樞一副揪心的模樣,快步朝著龍吟寺的後方走去,“一會兒和尚師傅們的早課結束,皇上就要聆聽佛法,還不趕緊的。”
“喏。”兩個小太監得了他的命令,腳步歡快的超前去了。
應樞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面,手裡還捧著一件大氅。
兩個小太監敲了會門不見聲響,得了應樞的首肯便推門進去了。
剛進去沒多久,便嚇得當場跪下了。
錦瑟哪裡還有公主的樣子,赤裸的身休渾身上下都是傷痕,濁白混著鮮紅,雙腿大喇喇的敞開,下身的血跡還未乾透。
蕭衍頹然的靠在另一旁的柱子下,大約也還處於發懵的狀態。
應樞快步走過去,抖落大氅蓋到錦瑟的身上,又公式化的朝蕭衍行禮,“皇上,佼給臣來處置吧。”
蕭衍無力的抬頭看他,應樞專註的仰望著他,眼中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神情。
應樞吩咐兩個小太監為蕭衍梳洗后便一路抱著錦瑟進了謝蓉的廂房。
“娘娘,應大人來了。”
“有請。”一夜未眠的不止應樞一人。
應樞用大氅蓋著懷裡的女孩,謝蓉一時間還未搞清楚他的來意。
“請皇後娘娘屏退左右。”
謝蓉只好揮了揮手。
應樞的恭順只是表面,他是皇帝身邊最為信任的太監,恐怕全天下,要數他最拿捏的准蕭衍的心思。
應樞這才走到廂房的一邊,將錦瑟放了下來,“皇後娘娘,昨夜之事,皇上希望您能妥善處置。”
謝蓉看見錦瑟的臉,當場就嚇的身形不穩,扶著桌子不住的顫抖,“怎麼,怎麼會是錦瑟?”
“那娘娘以為是誰?”應樞漠然道3vv,o0l s .c0m。
謝蓉雙腿發抖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是你,一定是你!”她凄然的給了他一巴掌。
白玉的臉上頓時露出幾道指印,應樞淡淡一笑,“臣不知娘娘在說什麼。皇上一會兒還要聆聽佛法,臣告退。”
應樞挑著燈籠緩緩前行,昏暗的火光照亮他的半邊臉,似阝曰春白雪又冷冽入骨。
回去的時候蓮華已經醒了,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他。
應樞將那簪子遞到她面前,“姑娘不妨說說這簪子的來歷吧。”
蓮華大喜,直覺替玉梅找到了心心念念的郎君,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應樞聽的時候一直在不停的摩挲著手中的簪子,待聽完卻已收斂表情怡然自得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將簪子還給了蓮華。
“你不去見她么?”蓮華不解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是個沒有任何情緒的人,就連聽見玉梅將死的訊息,也不為所動。
“何必徒增傷感。”應樞用手指划著杯盞的邊緣,他都不是個男人了,回去還有何用?玉梅這兩個字篆刻在他的心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