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宋溫勻又被她這一跳脫的腦迴路打得怔住了,蹙眉是滿眼不解。
“為什麼問這個?”
“方才那琴聲……”
清策不知道怎麼,說著說著感到點心虛。宋溫勻認認真真和她談事,她卻只想顧著自己那點好奇心。心底不穩,眼睛便止不住飄遠。結果面前男子聞話,一時被她逗樂了,嘴角微微勾起,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
“怪我,剛剛就該告訴你。”
宋溫勻也不戳穿她,緩緩走在前面,又叄言兩語把錯攬到自己身上。
“不過那人可不是陛下的心儀之人。他乃是聲名遠揚的大惠第一富。”
“大惠第一富……馬青?!”
清策猛抬起頭,這可比勞什子謝松老相好要勁爆多了。
“他怎麼會來越王府?”
那馬青可不是一般人,說是吳國鎮國之寶都不為過。
原長京馬家就是出了名的有錢,但如今大惠時局所致。逐漸就被掏盡,樹倒猢猻散,偌大一個世家就此迭代,家主挽救無果,心力交瘁,便也早早去了。只剩下一個馬家的空殼和一個孩子留在人世,無人照料。
本來也只是讓人唏噓的事,怪就怪在那孩子竟然極其有天賦。一個人默默無聲沉寂兩年後便拾起決心,東奔西走,力挽狂瀾。獨自牽起所有原先馬家的人脈和商鋪,又把長京府邸搬到了家鄉吳國。在這一片亂世中硬是把馬家做得比原先還大,順帶連吳國也頗受其恩惠。這人便是馬青,此人神通,哪怕清策常年待在憐魂谷亦有所耳聞。
可他怎麼會出現在越都?
“吳國自知理虧,親手把馬青送來,以示誠心。”
可能是因為兩人逐漸走到了前院,侍從僕人也多了起來,宋溫勻就盡量簡明扼要。
馬青對吳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一招就是奔著肉包子打狗來的。
“和親公主?”
清策莫名想到這個詞,再反應過來時覺得其實也差不離了。不僅是個和親的,還是帶了厚嫁妝的。吳王下血本可以理解,可馬青居然也願意?
“他剛來不久,我也只和他碰過幾次面。只覺得那人面容輕佻,眉眼帶笑。”
清策能想到的宋溫勻怎麼會想不到,慈不掌兵,善不經商。男子眼底古井無波,徐徐推論。
“既然能做出那樣一番事業,絕不會是面上那樣好相處,可惜他手腳極乾淨,我對他也所知甚少。只能儘力去查探他和吳王的干係。”
宋溫勻都所知甚少了,清策更加沒什麼消息。談話間一起就回了小廳,先前為清策帶路的侍女已經早早回到原地。一手摸過走前拋下的茶水,居然意外的溫熱,看來即便她人走了茶水也是一直在續的。
宋溫勻倒是習慣了越王府的作風,坐到清策身側就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也不再和她多話,防止邊上的僕人聽到些有的沒的。
兩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遠去后不久,那無名宮裡的琴聲就停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化開在唇齒間的呢喃。
“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