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清策早就有所猜測,這兔子從第一次見她就總變扭得緊。
不是躲著她的眼睛,就是綳著臉看她。每次清策試探著靠近,這小兔子也是有什麼接什麼。一點不避諱。
清策也不是沒見過男人,要真說起來,她在天庭時就不少老相好。白穗這幅模樣,她多多少少心裡已經有數。
只不過這小白兔貌似常年待在月宮,千年都未經人事,自己不知道自己。清策又不打算腳踏兩條船,自然也不會去戳破。
今日實在是酒氣上頭,再加上對清權怨念作祟,才一時口無遮攔。
可憐這小兔子,分明只想來幫個忙。毫無防備受到一萬點暴擊,直直愣在床上。
正出神間,房門砰一聲被踹開。只見碧色男子進屋子看到這場面,臉色更沉。
他才說讓她離白穗遠些,她就和他鬧脾氣,現下甚至和白穗糾纏到床上了。清權腦門子突突冒火氣。
一手拉過趴在白穗身上的清策,也不顧清策滿臉茫然看他,壓在懷裡就往自己屋子裡拽。
心頭千言萬語,但常存詩書禮易的清口畢竟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
“還望自重!”
只能留下這麼句點到為止的話送給床上心亂如麻的少年。
府里的下人也是一臉懵逼,眼看小姐一臉醉意,被那個下人急匆匆抱進屋子,沒過多久又見小姐被大人急匆匆抱出來。
三人的關係此刻在各個下人眼裡也是真心的撲朔迷離。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砰!”
清策又一次被丟到床上,屬實是一回生二回熟。唯獨不一樣的這次扔她的是換了個男人。
清策迷迷糊糊支起身子。就見男子站在床邊,單手撐床俯身看她。
他極少穿碧色的衣裳,今日可能是為了宴會才換上。本就柔和的相貌被春水般的袍子一襯,沒由來的精緻。宛如山間精靈乍然入世。
清策越看越喜歡,越喜歡就越傷心。想起他十來日不理會她,現下又這麼扔她。喝了酒又憋不住,眼眶一下子通紅。
“你何必這樣作踐我?”
小姑娘眼淚搖搖欲墜,憋著怨氣指控他。
清權本該是興師問罪那一方,一看清策怎麼欲語淚先流。綳著的臉色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坐到床上又把人攬回來。
“唉……我何時作踐你過?”
自打纏上這嬌氣包,每天一聲嘆是少不了。分明每次都是她先耍小脾氣,到頭來不知道怎麼又會怪到他頭上。
清策把臉埋在清權胸口,能嗅到憐魂谷的味道,也是家的味道。還是說她是自小把清權的味道當做憐魂谷的味道了?她也分不清。
但就這麼一下,她就像那被媽媽抱著的孩子,委屈是止也止不住了。
“你若不……不喜歡我了……也無需道……道歉……更無需守著那點責任……要來給我負……負責……我本來就是有心……和你好……你做什麼要自責?你是……是不是已經不想要我?!”
小姑娘一句一個噎,話都快說不清楚。看來確實是喝醉了,不然就憑她平時那死要臉面的性子,怎麼也不會哭成這樣。
清權向來知道,在感情上清策生性多疑,膽子又小,凡事愛求穩妥。所以他自幼習慣會給予她最多的安全感,讓她安心去做事。
卻沒想到僅僅只是一個誤會,她就能思慮這麼多。
要說自責,他實在逃不出。不論如何他是兄長,為一己私慾,勾引妹妹墜入禁忌,他難辭其咎。
但要說不喜歡,那實在是天方夜譚。從束髮起就日日思戀著的小姑娘,甚至不顧理義也要索取的小人兒。他怎麼會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更遑論不要她?
他的堅定從來就沒變過,只是如今在外包了層愧疚的外衣。不料反而讓她多心了。
清權憐惜地撫摸過妹妹的髮絲,捧起她的淚臉,垂首用嘴唇一下下輕點,沿著淚痕吻上清策的眼睛。
“哥哥什麼時候不要你?什麼時候不喜歡你?你我是愛人,亦是兄妹,哥哥此生不會拋下你。”
清策攬過清權脖頸,也不論信或不信。只是不安地貼著他。索取著更多的接觸。
“哥哥,要我。”
話音剛落,清策已經急不可耐吻上清權的嘴唇。
清權也順從著舔舐她香軟的雙唇,一手托住她散亂的髮髻,一手按在她背後。
屋內的氣溫緩緩升高,點燃的香燭搖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