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四章 第二個邪祟——狼人 (2/2)

陳玄鶴十指屈伸,在自己的面前凌空畫出一道太極圖的圖案,淡藍色的光圈所綻放出的光芒映襯得他面容也有些發藍。而陳玄鶴忽然口綻春雷般發出一聲厲喝,同時手掌猛地前推,那由道門真氣凝聚的藍色太極圖也順勢破空而出,朝著鼠妖的面門狠狠的砸去!
伴隨著“轟”的一聲悶響,那藍色太極圖猛地砸中了鼠妖的腦門,後者發出一聲帶著明顯怒意的慘叫,一時間血肉橫飛,無數黑色的腥臭污血噴濺而出,連帶著它的腦門都凹陷進去了一大塊。
鼠妖遭到這猛烈一擊,渾身疼得顫抖不止,而那捲著陳玄鶴雙腿腳踝的長尾也瞬間鬆開。陳玄鶴雙臂較勁,一把抓著了對方的長尾,然後奮力一扯,那如同長鞭般的鼠尾居然直接被他硬生生的給扯斷開來,露出了裡邊森森斷骨以及粉紅色皮肉。這回陳玄鶴總算是徹底脫離了對方的束縛,而他扯斷對方的尾巴之後,沒有任何停滯,直接一個側滾,翻閃到一邊。而幾乎同時,劇痛發怒的鼠妖轉頭揮出了憤怒一擊,那鋒利的前爪直接把水泥地給劃出了幾道深深的痕迹。
一擊不中,那被扯斷尾部的鼠妖顯得更加暴怒,它發出吱吱喳喳的尖銳叫聲,瞪著那血腥的雙目,朝著陳玄鶴的位置撲殺了過來。陳玄鶴根本沒有猶豫,直接暴喝一聲,右手的桃木劍一揚,後者通體閃爍著妖艷的紅芒。伴隨著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那柄桃木劍直接朝著鼠妖的血盆大口激射而去!鼠妖也沒有想到,眼前的年輕道士居然會直接把桃木劍作為箭矢投擲過來,因而根本沒有來得及躲閃,只聽得一聲含糊不清的慘叫,那柄泛著紅芒的桃木劍已經從鼠妖的血盆大口掠過,貫穿了它的整個碩大的腦袋之後,從後腦勺飛出,其勢不減,又飛行了一段之後,狠狠地釘在了一棵香樟樹的樹榦上,仍兀自“簌簌”的抖動著, 劍身上滿是鼠妖體內的黑血,由於劍身的抖動,不斷地滴落著。
此時的鼠妖整個腦袋都已經是殘破不堪,慘不忍睹。隨著鼠妖發出最後一聲帶著恨意的慘叫,然後便轟然倒塌,像是一頭渾身中箭的烈馬一般,轟然倒地。而陳玄鶴並沒有立刻去查看對方的屍體,他又從右手衣袖裡滑出了一道靈符,緊緊的攥在手心,提防著如果鼠妖沒死的話,他再給補一刀!
只是那鼠妖確實是快要死透了,只是顫顫巍巍,四爪朝天的哆嗦著,它兩隻血腥的眼珠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兇狠,只是那抹怨毒依然濃郁。它蠕動了幾下,忽然猛地瞪大血眼,下一刻一股黑血噗嗤一聲從它腦袋上面的傷口爆射而出,朝著陳玄鶴撲來! 陳玄鶴雖說對於鼠妖的反撲早就有了預料,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會用這種方法來反撲!因而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轉身過來,將身上的道袍對準了來襲的污血,下一刻陳玄鶴只覺得背後一陣溫熱,那來自鼠妖最後的怨念也結結實實的噴濺了他一身!空氣之中頓時瀰漫著一股極為刺鼻的惡臭,陳玄鶴忽然覺得一陣眩暈,差點沒直接吐了一地!
而陳玄鶴這時朝著那鼠妖看去,卻見對方已經倒在地面一動不動了,那黃白色的粘稠腦漿混合著噁心腥臭的黑色污血,正從那猙獰的傷口處緩緩流出,再加上它那血盆大口緩緩流出的夾雜著白色泡沫的噁心涎水,流了一地,令人作嘔。那垂死的鼠妖猛地抽搐了幾下,然後便癱軟在地面,就此不再動彈,顯然是徹底沒救了。
陳玄鶴還是有些擔心對方詐死,也是為了清理掉現場,於是便將手掌里的靈符一揚,那道在半空燃燒著的靈符頓時直接朝著對方的腦門射去。只是這回它再也沒辦法躲了,直接貼在了上面,然後一股大火便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周圍頓時瀰漫著一股皮毛燒焦的特有臭味,那符火越燒越旺,不多時那牛犢大小的鼠妖便被熊熊大火包圍,發出“噼里啪啦”的骨骼爆裂的聲響,與此同時那股臭味也隨著濃濃的煙霧朝著四周飄散。
陳玄鶴剛準備清理現場,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他心裡暗道不妙,那鼠妖的血里恐怕有毒!他當即從乾坤袋裡取出解毒丸,直接嚼了起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解毒。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響動,陳玄鶴連忙縱身前躍,下一刻他原先所在的地方便被一道利爪擊中,留下了深達數寸的抓痕!
從偷襲者出招的時機和力道速度來看,它的實力絕對不是區區鼠妖能夠比擬的,這回有些麻煩了,陳玄鶴現在身中劇毒,卻要面對強敵。
“沒想到你中了嗜血陰鼠的毒,居然還沒有死,已經讓我很驚訝了。沒想到你在身中劇毒的情況下,還能躲開我的偷襲,就讓我更加驚訝了……”樹林之中,一頭狼首人身的怪物忽然緩緩走出,對著陳玄鶴陰冷的說道。
陳玄鶴抬頭望去,卻見對方身高接近三米,渾身覆蓋著黑色的鬃毛,如同鋼針般根根豎起,扎破了它身上的清潔工的衣服。它的手掌足足有蒲扇大小,陳玄鶴相信如果那一掌拍在自己身上,也少不得骨斷筋折。更何況那長達數寸,泛著寒芒如同刀鋒蹭亮的指甲。上下四顆突破嘴唇保護的利齒觸目驚心,帶著森然的寒意。它身上的清潔工衣物早就成了腰間的破布條,稀稀拉拉的垂在身邊,不過它毫不在乎,畢竟今夜之後它就要換個新的身份了。
只是在換掉身份之前,它要幹掉眼前這個讓自己不得不暴露身份的小道士。如果不是陳玄鶴在玉心醫院執行任務的話,它和那些謝家惡鬼倒還算是相處得不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謝家惡鬼為了對付陳玄鶴,便開始整肅附近的邪祟,不聽令者通通滅殺。而它素來是狂傲,本就不服謝家惡鬼,所以成了槍頭鳥,陳玄鶴還沒動手,那些邪祟倒是先火併了一波,雙方互有損傷,它為了療傷才不得不順從嗜血的妖物本性,襲擊了一個無辜的清潔工。但是沒想到那個年輕道士居然如此囂張,又斬殺了自己麾下的鼠妖,這讓它無法容忍,所以決定偷襲對方,拿他的血來向那些道士和謝家惡鬼示威!
陳玄鶴眉頭微微蹙起,對方那種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猶如實質的暴戾氣息,和之前遇到的那些惡鬼完全不同。妖獸那種強悍的肉體確實曾經給他留下過深刻的印象,陳玄鶴也不怎麼喜歡對付妖物。尤其是像眼前的狼人,這種靠著肉體強悍的戰士打起來很麻煩。尤其是現在陳玄鶴還掛上了“中毒”的DEBUFF。
“你不是來殺我的么?來啊!”狼人怒吼一聲,把周圍的樹葉都震得嘩嘩作響,然後不等陳玄鶴回話時,他便揮舞著自己蒲扇大小的利爪,朝著陳玄鶴抓去!狼人的這一擊速度極快,陳玄鶴連忙腳下一點,朝後退去,堪堪避過了這一擊。
狼人的這一擊看似劈空,可是利爪之後居然還暗含三道隱藏的風刃,隨著陳玄鶴後撤的身形緊隨而至!陳玄鶴瞳孔微微一縮,他直接五指屈伸,將空氣之中的水分凝聚成冰塊,擋住自己的胸前。只聽得一陣噗嗤噗嗤的悶響,那冰塊頓時被風刃斬得冰渣亂蹦,他沒想到那三道風刃居然威力如此強悍!
狼人猛地踏擊地面,在地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爪印,然後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度出現時,已經是在陳玄鶴的面前。那股威壓如同潮水般呼嘯而來,壓迫得陳玄鶴都覺得呼吸一滯。不過他卻有些淡然,五指間不知何時出現了四道符紙。這四道靈符和之前的不同,整體呈現出金屬般的質感,看上去並非用的普通的黃紙。面對著狼人的兇狠一擊,他不僅輕而易舉的避開,甚至還用四道特殊靈符打在了對方身體的四個位置!
只是狼人在略微一驚,卻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它便猙獰的笑了起來:“怎麼,你剛才出招了么?我怎麼感覺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啊?要不要讓我教教你該怎麼殺敵!”
話音未落,狼人再度舉起利爪,朝著陳玄鶴再度殺去,那雄厚鋒利的風刃隱藏在那利爪之後,竟足足有五道之多!無論是威力還是速度,都要比之前的還要迅猛!陳玄鶴高高躍起,似乎想要通過跳到樹上的方法來躲開風刃和爪擊。只是他半空之中忽然瞳孔一縮,立刻試圖調整姿勢,奮力揮舞著桃木劍,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他的肋部忽然崩出一道血口,彷彿被一柄無形的刀刃斬開,噴出了大量的鮮血!
“能夠避開我的風刃已經算不錯了,可惜我的暗勁沒能躲開啊!”狼人嘴角帶著獰笑道。
陳玄鶴剛才肋部受的傷,便是那個狼人揮手一擊的隱藏暗勁所致的。那道暗勁雖說威力不如明面的風刃,可是速度奇快,甚至能夠根據對方的躲閃方向調整角度,所以陳玄鶴的肋骨被斬出了一道血口!
狼人再度揮爪,沒有打算給陳玄鶴任何喘息的機會,而後者這回倒是沒有跳躍閃避,而是側身閃開那五道明面的風刃。至於那隱藏的暗勁,有了之前的教訓,他自然也是有了提防,也被他順勢躲開了。
“遊戲到此為止了,小子!”狼人舉起自己鋒利的雙爪,冷冷的說道。它並不想惹出太大麻煩,萬一引起術道的注意,就非常麻煩了。而陳玄鶴卻不打算被動防禦下去了,他雙手掐訣,空氣之中的水分迅速集結成冰,以至於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冰棺墜!”
大量的冰屑在狼人的周身凝聚,很快它那如同鋼針般的鬃毛便覆蓋了一層寒霜,那些冰屑越積越厚,短短數秒這狼人就變成了雪人一般。只是陳玄鶴眼裡的凝重卻沒有散去,對方依然沒有被遏制住行動!它還能動!
陳玄鶴現在已經在拚命了,那隻鼠妖的毒血正在侵蝕著自己的筋脈,他不得不分出三成精力去壓制體內的毒素,剩下七成功力來控制冰霜禁錮狼人。只是沒想到對方在自己的禁錮之中,依然有能力反抗著!他不得不又分出精力來凝聚冰霜,隨著冰霜越來越厚,狼人的身形已經逐漸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大塊巨大的冰坨子留在原地。那冰塊並不算透明的,只是隱約能夠看到狼人那高大的身影。
然而陳玄鶴還沒高興太久,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在了原地,一聲如雷般的怒吼響起,緊接著那塊冰坨便出現了一條猙獰的裂縫,不多時無數蛛網般的裂縫便噼里啪啦的浮現,那塊巨冰直接轟然炸碎!陳玄鶴面色一變,那些冰塊的堅硬程度堪比鋼鐵,就算用斧頭鎚子砸都得大半天,居然困不住那頭畜生!
“小子,大夏天得還給我冰鎮一下,挺有心的嘛!”狼人語帶嘲諷的說道,只是他那褐色的瞳孔里也帶著一絲忌憚。
而陳玄鶴沒有任何反駁和廢話,直接消失在原地,他以極快的速度避開了狼人報復性的風刃爪擊,再度出現時已經在狼人的旁邊,四道泛著血光的特殊靈符朝著它的身體斬去,鮮血頓時自它的身體噴濺出來!
“你比我想得要弱太多了,小子。這點力道給我按摩都不夠格的!”狼人對自己噴著鮮血的傷口視若無睹,直接一腳踹在陳玄鶴的身上,把他像是炮彈般踹了出去。色狼道士的身體直到撞斷了一顆數人才能合抱的大樹后才停了下來,他噗嗤一口噴出鮮血,似乎是喪失了戰力。
陳玄鶴在落地之前,便甩出了一粒金色的豆子,那豆子泛著金芒在地面滾動了幾下,倏然從金芒里掠出一名穿著金甲的武將,朝著狼人殺去。
“撒豆成兵?有點意思,只可惜你只能召出一個小卒子啊!”狼人看著那看似氣勢洶洶,實則並沒有太多威脅的金甲武將,彷彿是在看一具死屍。它自信自己只要出手,就可以把對方直接斬殺!那金甲武將揮刀斬在了狼人的脖頸上面,在接觸的瞬間它的虎口便瞬間撕裂開來,彷彿這一刀是斬在了鋼鐵巨石上面,它的整條手臂都發生了變形,而那長刀的刀刃也是崩開了幾個口子。
狼人極為惱火,倒不是惱火被人斬在脖頸上面,而是它明明可以躲避開來這一刀的,只是它卻被陳玄鶴用冰霜禁錮住了腳踝,一時間無法挪動腳步。它感覺自己的尊嚴遭到了侮辱!
下一刻狼人掙脫了冰霜的束縛,瞬間來到了那金甲武將的面前,後者只覺得一陣呼嘯的勁風殺來,卻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狼人直接抓住了金甲武將的脖頸,然後朝著陳玄鶴的位置丟去!而它並沒有就這麼罷休,龐大的身形隨著金甲武將的甩飛而隱在其後,只是那烈烈的破風聲,卻是無法隱藏的存在。
以那狼人為中心,無數犀利的風刃已經激射而出,暴烈的氣勁直接如同颶風般摧毀了附近的一切!無數樹木被攔腰折斷,地面更是犁出了一道道的深深溝壑。那金甲武將撞到陳玄鶴身上,卻沒有像對方想的那樣把色狼道士撞得人仰馬翻,而是再度化為了那枚金色豆子,跌落到了地面。
而面對著狼人那暴烈犀利的風刃攻擊,陳玄鶴只能不斷凝聚冰霜,只是那暴烈的風刃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冰霜化為的盾不斷形成、破碎、再形成、再破碎……
“殺!”陳玄鶴厲聲喝道,同時雙手掐訣,一柄巨大的冰刀在半空之中凝聚而成,然後沒有任何的停滯,便朝著狼人斬去!在做完這一切后,他的嘴角也流出了一絲絲的黑色血液。剛才的出招讓他無力再分身壓制體內的毒素,被那鼠妖的毒素給反噬了……
那冰刀威勢極度驚人,幾乎以泰山壓頂的架勢砸向了陳玄鶴,那頭囂張的狼人也察覺到了危險,想躲已經晚了,只能伸出雙臂硬接!轟隆隆的巨響不斷傳來,緊接著便是滿天塵埃,地面更是凹陷了下來,狼人的身影被冰刀壓製得消失無蹤,只能看到那地面裂縫出現的巨大冰塊!
周圍肆虐的風刃忽然停了下來!
而等到煙塵散去時,陳玄鶴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來到了那道巨大裂縫的旁邊,他能夠看到一條斷臂在地面抽搐著,連著整個肩膀都被削了下來,手臂的主人顯然已經被整個刀刃壓到了地下,除了這條斷臂,恐怕其他地方已經被砸成了肉醬了……
“媽的,真的好疼啊,這個王八蛋,真應該把你抓起來,用酷刑拷打!”陳玄鶴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忍不住對著那被冰刀壓在地下的狼人咒罵道。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肋骨估計都斷了幾根,所以他打算讓協會裡的人過來善後,至於自己則是去找地方療養一番。
而就在陳玄鶴準備離開樹林時,天上的烏雲忽然散開了,一道如水般陰柔的月光頓時照射在了樹林里,他心裡咯噔一聲,掐動手指,算出今天居然是十五,也就是說月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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