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突然有聲音飄飄忽忽的傳來,好似鬼音一般:“那個說找我西山鬼母是下策?活的不耐煩了么?”子風和五味兩人如中雷擊,整個身子僵硬在那裡,半晌都不能動彈。
此時袁琅和那空師兄坐在攤位前,一個看向左邊一個看向右邊,中間坐著兩個小女孩,兩個小女孩一個看著空師兄,一個則看著袁琅,最初還勸解一番,哪知道越勸兩人之間的矛盾越大,從最開始的爭大小,再到爭相貌,一個說對方娘娘腔,一個說另一個傻大黑粗,總之兩人是誰都不服氣誰,只要對方不低頭就絕不罷休。
兩個女孩到了現在也沒了辦法,只能對視一眼,隨後露出一臉無奈笑容。
有這麼兩個坐在那裡他們這本就冷清的攤檔就更冷清了,沒有一個人上門來看貨。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有一個老頭從遠處蹣跚而來,這老頭年紀一大把,眼看著就要埋在土裡的模樣,一雙眼睛有氣無力的眯著,腰彎的好似一口鍋一般,雙手背在身後,走起來晃晃蕩盪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這老者遠遠地看到袁琅,一雙有氣無力的眼睛細細打量一番,隨後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兩個小女孩看到老者一下都高興起來,隨後又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空師兄,其中一個小女孩低聲道:“師兄,不好了,師父回來了!”空師兄本來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皺聞師父來了四個字臉上的神情立時塌了,露出一副小心謹慎的表情,原本朝天的鼻孔現在朝著胸口,一雙眼睛嘰里骨碌的亂轉,一邊四處尋找師父的身影,一邊低聲言道:“咱們可是說好了的,你們兩個要在師父面前替我擔當,你們也知道師父最是討厭咱們結交旁人,也最是討厭各色人等,更對見義勇為深惡痛絕,一會師父怪罪下來,你們可不許不管我。
兩個女孩雖然使勁的點了點頭,但臉上還是露出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本來她們是想在替袁琅解圍之後便和袁琅分手,哪想到自家的師兄竟然和袁琅置氣起來,一時間她們也不好攆人走,本來每日師父回來的時間都在一個時辰之後,哪知道師父今天竟然早回來了。
袁琅聞言也不由得一愣,他還以為這三人是相依為命在這擺攤的,沒想到他們的師父也在這裡。
當著人家師父的面袁琅可不會繼續方才那般神態,連忙站起身來,這點規矩他還是有的,畢竟他是在教派之中長大的,對於這些規矩他清楚地很。
這老者走到近前似乎才發現袁琅,一張皺紋交錯的老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那雙睜不開的雙眼之中明明沒有半點神采,卻透出一股威嚴之氣。
此時那臉上有些雀斑的女孩支吾的小心言道:“是這位小哥,這位小哥……”這女孩明顯不會撒謊,這位小哥了三四次都未能說出一個理由來,一句話就卡在這裡再也繼續不下去。
另一個皮膚微黑的女孩見雀斑女孩已經冒出汗來,連忙答話道:“是這位小哥被兩個修士欺負,是以……是以……”“哼!”老者一張臉陡然沉了下來,看了空師兄一眼,冷聲言道:“空空,又是你帶頭闖禍?”空空表情一抽,隨後支支吾吾的道:“師父,我也是看那兩個傢伙想要將這位小弟弟送去樓坊做哪些見不得人的生意,這才動手,不過我這絕對不是見義勇為,師父常常教導弟子要遵循本心之念行事,弟子正是看著那兩個傢伙不順眼,這才遵循本心之意從他們手中搶了這個小弟弟回來!”袁琅聽空空喚他一個小弟弟眉毛就會抽上一抽,不過對方確實是為他解了圍,要不是對方一直要稱他為弟的話他也不會和空空死扛。
眼前這位老者雖然看上去枯瘦零落,好似一陣風拂過就能夠將他帶走一般,但在袁琅眼中,這為看起來虛弱無比的老者卻威嚴無比,不怒自威,以至於他都不敢在這老者面前開口說話,就連對方稱呼他為小弟弟他都不敢當面回嘴。
老者冷哼一聲,對於空空的言辭未作可否,而是轉過頭來看向袁琅。
袁琅連忙躬身一禮,隨後道:“小子見過前輩。
”老者一雙有氣無神的眼睛重新上下打量一番,隨後心中嘖嘖稱奇,“世界雖大,但對於註定要相遇的人來說卻實在小得可憐!”袁琅見眼前的老者只是看著自己半晌不說一句話,心中一陣發虛,或者是因為空空和他的兩個師妹對於老者的恐懼感染到了他,以至於他也有些忐忑起來,然後訕訕的道:“前輩,都是晚輩給幾位高徒添麻煩了,晚輩馬上告辭!”說完還轉身對著空空和他的兩個師妹微微躬身然後言道:“多謝三位,援手之恩在下絕不或忘!”空空故作大方的一擺手道:“小意思,小意思!路見不……咳咳,我也不過是看著那兩個修士獐頭鼠目的不喜罷了,若非如此我才懶得管你!”袁琅微微一笑,告謝一聲隨後轉身就走。
那老者見袁琅融進了街道之中,這才收回目光,看了眼眼前的一臉忐忑的三個徒弟,隨後老臉拉得長長地,又將三人訓斥一番。
袁琅和空空之間光顧著負氣,最終兩者連對方的名姓都不知道,那兩個小女孩就更不知道了。
“鏡兒,緣兒,你們兩個以後少跟著你們的師兄瞎摻合,他註定會是我最不爭氣的徒弟!”鏡兒就是那個臉上有些許雀斑的女孩,而緣兒怎是那個面色微黑的女孩。
兩人聞言,都露出一絲尷尬神情,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只有空空聞言,一對腮幫子立時就鼓了起來,老大不高興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
但是空空不敢辯駁,只能生悶氣,心中暗暗發狠,定要成為一個修為絕高存在,到時候便叫這個看不起自己的老傢伙對自己刮目相看,好叫他知道自己才是他最得意的徒弟!空空的這點心思全在老者的算計之中,老者嘿嘿一笑,也不去理會空空,看了看攤檔之上的東西,微微皺眉道:“怎麼?今天一檔生意都未曾做成么?”三個小傢伙立時又支吾起來,老者冷哼一聲,隨後淡淡的道:“天黑之前,要是你們做不成十筆生意的話,就小心我的管教!”三個小傢伙盡皆一驚,臉上露出三分懼意,連忙跑到攤檔之後,大聲賣力的吆喝起來。
子風和五味此時有種想要鑽進地縫之中將自己憋死的念頭,五味狠狠地瞪了子風一眼,子風臉上露出悔恨神情,他此時恨不得把自己掐死,好端端的提什麼西山鬼母的名號?這下好了,竟然就被西山鬼母聽到了,那西山鬼母是好相與的人物么?“子風啊,子風!你真是個混賬東西呀,現在可好,一句話把自己裝進去了吧?那西山鬼母乃是門主六三都不敢招惹的人物,現在落到她的手中,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下場!”兩人一路之上半個字都不敢說,連熟人都不敢多看一眼,一路走到對面的一家酒家門口,略微躊躇了下,然後兩人無奈的踏入門檻上到三樓,三樓已經被清空了,只有一桌可客人,這才看見有兩個老嫗一左一右的坐在一個小女孩身旁,這小女孩身穿一襲翠綠色的長袍,長袍上面繪製了一叉桃花,活靈活現,非常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