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軍士心中莫名其妙的浮現出這個詞語。
黑老大使勁吞咽了口口水隨後有些艱難的看了看身邊的馬匱。
馬匱深吸口氣隨後微微點了點頭。
黑老大再去看老鐵,老鐵目光此時閃爍不休,好一會後才下了決定,目光陡然間狠厲起來低聲卻堅定地道:“我們早就已經沒退路了,從被選為餌料開始便已經沒退路了!”一眾軍士原本閃爍不休的目光隨著這句話緩緩堅定下來,最後泛出狼一般的油綠之色。
不錯他們早就沒有退路了,身為餌料便要死在戰場之上,活著就是一種恥辱,就是逃兵!軍法無情,不會去問你們怎樣活下來,軍法只知道軍令是戰死為止!活著就是滔天大罪!如果真的能夠進入十萬大山之中砍殺一百餘個獸王那就不同了,他們非但不是逃兵還是英雄,陞官加爵不在話下!家中父子兄弟皆能大露風光。
“一群白痴!做狗都不配!”袁飛感受到身後的變化冷哼一聲!一眾軍士原本便如狼一般的目光此時更綠了!對袁飛的悶火簡直要將他們燃燒起來一般。
此時輒重剛好來到袁飛一眾人身前不遠處。
黑老大和一眾軍士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們殺了數不清的妖獸卻從來沒有搶過自己人的輒重,尤其是這輒重還是掛著龍旗的大將軍部的,這使得他們這些沙場老手都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袁飛突然站了起來。
就那樣突兀的站了起來。
就那樣簡簡單單的站了起來。
“把輒重都給老子留下!”一聲暴喝簡單直接的傳遞了袁飛的意圖!傻了!袁飛身後像毛毛蟲一般弓著身子撅著屁股恨不得將自己藏在土裡的一眾軍士傻了。
押運輒重的一眾軍士傻了,推運輒重的民夫傻了。
凝固!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凝固了。
叫花子一般破衣爛衫的袁飛一臉囂張跋扈的站在那裡。
隨後便是哄堂大笑。
那些衣甲光鮮的押運軍士哈哈大笑起來,有一個甚至一個不慎站立不穩跌坐在地,拍著地面哈哈大笑。
“叫花子,你是不是餓瘋了?”“這不是攔路搶劫么?”“哈哈哈哈……”袁飛身後的一眾軍士覺得臉上通紅火熱,臊得就要滴出血來。
這一眾軍士原本以為袁飛會有什麼周詳的計劃,然後分派均勻,最後才有步驟的動手,哪裡想到他竟然這麼直接的跑出去攔路搶劫,這,這太沒技術含量了!他們卻不知道現在袁飛在做的才是他的老本行,對於修習盜經的袁飛來說當兵只能算是副業!說到為盜這方面的技術含量整個商國恐怕沒人能夠強過袁飛!袁飛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不緊不慢的甚至還帶著一絲懶洋洋的氣息說道:“狗兒們!都給老子起來嚇破這群耗子的鼠膽!”真不想起來,真想鑽進土裡。
雖然都這樣想著,但是一眾軍士們還是一個接一個站了起來。
破衣爛衫,灰頭土臉,破兵爛甲,一百來人……那些明盔亮甲的軍士先是一靜,隨後笑得更凶了。
“哈哈哈哈……這不是山大王吧……”“叫花大隊吧!”“唱鳳陽花鼓的?”整個草地上到處都在回蕩著這樣的譏笑聲。
這一百零八個軍士都是各營精銳,那裡受過這樣的羞辱,一個個最開始還面色羞紅,後來全都冰冷起來,他們從袁飛出現開始便一直被袁飛這般嘲諷挖苦,內心之中的憤怒之火早已被壓縮到了極致,這也就罷了,畢竟袁飛確實厲害,不但將他們一一戰敗還直接放話只要他們能殺了他袁飛就可以恢復戰士的尊嚴,所以被袁飛挖苦他們只能聽著憋著,但是這群押運兵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各營之中檔次佔中等的貨色,這樣的小卒也敢嘲笑他們?有種凝重的東西緩緩從這一百零八個戰士身上溢出……緩緩地,押運軍士的笑聲漸漸小了,很快的便鴉雀無聲,押運戰士的臉上皮膚開始繃緊,都露出凝重至極的表情。
嚓啷嚓啷的抽兵器聲密集響起……精銳到哪裡都是精銳,即便身上穿的再破也是精銳。
那股噴發出來的衝天氣勢不會被衣裝掩蓋,那萬獸叢中殺進殺出的澎湃殺機不會被破兵爛甲掩蓋。
而這些戰士身上厚厚一層散發著濃烈血腥氣的血殼更加直觀的展現出來他們的兇殘。
第八十二章 琺琅玄甲袁飛見到這些押運軍士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在面對什麼人,嘴角一撇冷哼一聲徑直朝著輒重車走了過去。
就那樣走過去,大搖大擺的,絲毫不在意數十把弓箭此時已經全部匯聚在他的身上。
押運輒重的一眾軍士此時眼皮不由得狂跳,似乎有什麼極度危險地東西朝他們的身前靠近一般。
這些軍士中僅有的數匹戰馬此時突然不安分的躁動起來。
袁飛身後一百零八名軍士冰冷的跟隨著袁飛的腳步,默然無聲,但是目光之中全是狼一般的狠辣。
似乎袁飛傾瀉在他們身上的羞辱他們終於要找到發泄點了一般。
目光油綠,殺機澎湃的好似巨浪狂瀾一般沖襲著這些押運軍士。
這些押運軍士不過只是一般戰士,雖然也是刀頭舔血的過日子,但是和他們這些剛剛從死亡邊緣穿梭回來的精銳比較起來,立馬遜色了不是一籌半籌,這些押運軍士雖然人數佔優武器精良,但是在這些戰士面前卻有種老鼠碰到貓一般的感覺。
眼看著袁飛步步靠近,其中一個明顯是頭領的軍士眼神充血大聲喝道:“站,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格殺勿論!”。
袁飛竟然真的站住了,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的道:“給你們十息時間,要麼自己滾蛋,要麼一個不留全都在這裡肥地!”說著袁飛手中白氣轟然一噴,九盜輪迴鉤一閃出現在手掌之中!化兵期高手!一眾押運軍士再次眼角狂跳。
他們不過是些小兵,其中等級最高的也只不過是兩個掌管百人的卒長,這些軍士平時根本連看一眼化兵期高手的機會都沒有。
即便是袁飛身後的黑老大這個營長他們見到都會嚇得哆嗦。
“你是何人?”為首的軍士明顯有些害怕起來。
“狼刀營先鋒官,袁飛!”“武狀元袁飛?”押運官之中另一名卒長几乎是不加思索的驚道,他和另一個押運官不同,他是從瀛都押運輒重過來,所以對於袁飛之名如雷貫耳,並且他也知道袁飛被派來十萬大山邊緣。
瀛都之中坊間對於袁飛的傳聞簡直是神乎其神,再加上袁飛當街鞭打太師之女,當今皇后之事,更是被編成數個誇張無比的小段子被幾個不要命的閑話人(說書人)私下傳播,即便是袁飛離開瀛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人們議論最多的還是袁飛這個神乎其神的人。
“還有五息!”袁飛臉上逐漸冰冷,身後的一眾狗們此時手中破爛兵器也微微攥緊發出緊繃之聲。
那名卒長眼中目光閃爍不休,似乎在做著艱難抉擇,袁飛連皇后太師之女都敢當街鞭打,顯然是個說一不二不要命的傢伙,自己手下這些軍士不過百十人,就算加上另一半也不過三百多人,要是只有袁飛一個他還不在乎,但是看袁飛身後的那群軍士明顯一個個都是浴血精銳,這樣的戰力他們這邊根本沒有半點抵抗的可能,抵抗只有死路一條!“三息!”袁飛鋼牙縫隙之中迸出這兩個字,隨後邁開腳步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