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池不大,依山而建,城外還有一條小河,可謂依山傍水,應該算是個富庶之地,看那斑駁的城牆顯然也有些年頭了,算得上是一座老城。
袁飛抹了抹臉去了一臉灰黑,將半步法袍化為一身農裝,自己也重新化為那個面色焦黃一臉苦相的賈仁。
別說,這賈仁扮富戶商旅多少有些吃力,但是扮起老農來可謂是得心應手,實在是再形象不過了。
袁飛後背微駝,一路行來走在那群滿臉菜色的百姓之中果然毫不顯眼,進了人群之中便再也找不出來了。
這城池不大,但入城的手續卻極是嚴格,想來袁飛和大熾妙尊者的那一場爭鬥和後來佛子出手的天雷之威的震撼,再加上此刻亂民四野戰亂頻仍,城池防範嚴格一些也是平常。
基本上這座城池和袁飛所見的其他城池沒什麼不同,所有的流民都被攔在城外,不得進入,只有手中有官府發放的進出門牌的城中百姓和來往的客商才被允許進入。
這些手續對於那些流民來說可謂難比登天,但對袁飛來說根本就只當做不存在,即便不動用真元法力甚至是武道修為他也能夠輕易進入城池之中,畢竟《盜經》最初講的便是凡間盜取之事。
對於袁飛來說,這些手續不過是使得他多在城門前等待一會罷了。
袁飛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等候之時袁飛周邊人群所言全是七天之前的天地異象,因為前去探查的官兵還未返回,是以眾說紛紜,什麼說法都有,不是妖怪降世便是老天爺發威,甚至還說是真龍降世要解百姓倒懸之危。
袁飛聽在耳中只當是笑談一件。
直到夕陽西斜火雲漫天,袁飛這才進了城池。
袁飛進了這人口稠密的城池,便不再害怕被佛子的神念跟蹤,畢竟城池之中人口混雜,氣息之亂和那四溢的雷氣也不相上下,他袁飛又有隱匿修為的無上法訣,可以將自己化為凡人一般模樣,就算佛子真有通天的神通恐怕也無法感知到他。
卸去了心頭緊繃著的這根弦兒,袁飛心中不由得輕鬆起來,緩步慢行在這城池之中,聽著耳邊嘈雜叫賣,袁飛不由得心中舒坦不少。
他已經許久沒有在人群之中如此緩行了,雖然此刻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不能再融入這些汲汲營營的眾生之中,但依舊還是感到難言的親切撲面而來,似乎上一次在人群之中漫步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一般,遙遠之極。
袁飛緩緩而行,不多時便尋了一家看上去奢華氣派的極大客棧,信步而入,招呼那小二開房,卻被小二一頓白眼生生晾在一旁。
袁飛一愣,隨後便明白了緣故,他此刻一身老農打扮顯然怎麼看都不是能夠住得起這般奢華的酒店的貴客。
袁飛自嘲一笑,徑直退了出來,袁飛可沒什麼時間和凡夫俗子置氣。
袁飛看了看四周恰巧不遠之處有一間小客棧,店小屋窄,臟污不堪,袁飛微微搖了搖頭,雖然他是個隨意的性子,住在哪裡都無所謂,但此刻卻並非僅是他孤單一人,他還要安置洪嫣兒,怎也不能委屈了她去住這般齷齪的地方。
袁飛正想離開另尋他處,卻聽到那小客棧中猛的傳出一聲大響,隨後一老一少兩個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夥計從店中生生打將出來。
袁飛只是一眼瞄過去,便微微皺眉,這一老一少不是旁人正是他曾經雇傭的駕車老漢和他的孫女。
袁飛不由得有些意外,約略算計了下路程,倒也去了心中疑問。
那老漢顯然得了重病,面色土青,身子抖個不停,眼看著便是氣息奄奄的模樣,但即便如此他依舊緊摟著自己孫女,用那把老骨頭護著她,免得被那些強壯夥計的拳腳所傷。
而那個小女孩此刻滿眼都是怨毒之色,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客棧門帘之後,小牙牙緊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聲。
就在此時門帘一挑,從那店鋪之中走出一個四十多歲面貌粗鄙的中年男子,這人一看便是這家客棧的掌柜,口中罵罵咧咧的道:“老畜生你真是找死就死到爛葬崗去,想死在我的店裡害我做不成生意是也不是?給我打,留下一口氣就成!”此時老漢連忙緊緊摟住小女孩,哀求道:“掌柜老爺,馬我不要了,那些黃白錢財我也不要了,你們把那把短刀還給我吧,我孫女後輩子就指望這東西改命了。
”第五百章 緣盡緣來那面貌粗鄙的掌柜明顯是不知使了什麼下流的手段貪了這老漢的馬匹和銀兩,還有袁飛送給那小女孩的短刀。
掌柜此刻聽聞老漢提起此事,自然不願意自家做的齷齪事被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氣急敗壞的叫到:“你們住我的店許多時日了,我收你們些銀兩有錯么?銀兩不夠那你那匹要死的劣馬抵債是便宜了你,你這老不死的竟然還敢跟我夾纏不休,給我打,打!”隨著這掌柜的一聲大喝,那幾個膀大腰圓的夥計立即上前捉住老漢便要動手。
那老漢此刻病入膏肓,也就剩下一口氣而已,眼見這掌柜賴定了他孫女的寶刀,一口氣憋在心底,張開大嘴一口便咬在了一個夥計的胳膊上。
人之將死下口自然狠毒,更何況這老漢心中還憋著一股邪火,這一口生生從這夥計挽起的胳膊上撕下一塊肉來。
將那夥計疼得嗷嗚一聲蹦起老高,這夥計抬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一落地抬起腳來朝著老漢腮幫子就踹了過去,這一下要是踹實了這老漢的滿口牙就得全部飛了。
就在這夥計的大腳快要沾上老漢的腮幫子的時候,一顆石頭子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正好打在了這夥計的腳踝上,這夥計的腳突然極其詭異的一彎,看角度完全超出了人類所能夠做到的極限,就是這麼一彎這隻腳便擦著老漢的鼻子踢了過去,絲毫沒有傷到老漢。
但那夥計卻受不了了,再次嗷嗚一聲大吼,這次卻再也蹦不起來了,直接趴在地上抱著腳踝在地上翻滾不已,哀號不止。
在外人眼中,根本看不到那射在夥計腳踝上的石子兒,只能看到這夥計一腳踢在老漢臉上,老漢紋絲沒動,但身強力壯的夥計腳卻折了。
其他幾個夥計見到此種情形,都不由得一愣,隨後朝著老漢便撲了上來,顯然他們也不知剛才究竟,還以為這老漢做鬼,這些夥計都是莽漢,腦子一年也轉不了幾個彎,根本不去想什麼其它的,一擁而上便要直接打躺下這老漢。
人群之中的袁飛不由得微微皺眉,此時的他道法佛法修為基本上去了七七八八,可以說是所剩無幾,在這人口洶湧的城池之中烈血陽罡籠罩之下不好施展,武道修為更是不濟,寸斷的心經還有連番的拚命趕路已經使得他疲憊不堪,雖說對付幾個強壯的夥計還完全不成問題,但袁飛卻不願意輕易暴露自己,此刻佛道魔三派都在緝拿他,想必那些雜修、野修、世家修士更是欲得他而後快,若是他平時還沒什麼畏懼,但現在越是虛弱越要小心謹慎,否則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當然,袁飛並未想過將洪嫣兒放出來解決眼前的問題,若是這麼點事他都解決不了要去請別人幫忙,那他就不是袁飛了。
眼看著那幾個夥計掄起拳頭朝著老漢打去,袁飛從芥子戒指之中摸出一塊馬蹄金來,在手中微微光弧閃爍一下,便將整塊的馬蹄金化為一把散碎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