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經 - 第510節

大熾妙尊者腦後的火焰寶輪陡然漲大,瞬即化為百十條火龍注入到這頭三頭火龍身體之內。
被水汽壓製得正在漸漸收縮的三頭火龍猛然一聲嘶吼,一顆顆頭顱從這火龍身上嘶吼著鑽了出來,眨眼之間這三頭火龍便變化成為一隻百頭巨龍,被水汽壓縮的身子瞬間暴漲百倍,頂天立地,在天空之中簡直要將這一方天地全部充塞滿一般。
威勢之大人界罕見,就是在數百里之外的人畜鳥獸也全都受到影響,劇烈的高溫使得這些人畜鳥獸花草樹木被熱浪吹得憑空飛舞,百里方圓之內的所有生命全都瞬間碳化。
隨著百頭巨龍的成型,袁飛立即感到身前的坎符一滯,吸納來的百里方圓的水汽已經被這火龍之威瞬間消弭。
就在這一剎那,那百頭巨龍其中的一顆最大頭顱猛的大嘴一張,生生將袁飛一口吞下。
袁飛此刻心中無驚無悲,即便被這巨龍一口吞下,心神也沒有動搖分毫。
袁飛此刻感覺自己仿若置身於烈火烘爐之中,要不是身上有‘度世袈裟’護體恐怕瞬間便要被這火焰燒灼之力化為飛灰。
但這‘度世袈裟’此刻僅憑著袈裟本體的力量來護著袁飛,並非被袁飛催使,是以雖然這袈裟乃是一件不怕水火的寶物,但也絕難在這龍口烘爐之中久持,此刻便被火焰燒灼得漸漸冒起青煙來。
袁飛此刻身前的坎符也開始不能凝形,漸漸開始崩散開來。
第四百九十四章 神識初開袁飛知道生死存亡就在這一剎那之間,憑他自身修為要想從這龍口烘爐之中脫逃那是痴心妄想,只有藉助‘度世袈裟’之力,或許才有破開這龍口烘爐逃出生天的可能。
退一步講就算不能衝出去,‘度世袈裟’若是能夠成為他的法寶,任由他操使必然能夠發揮出更高的威力,至少能夠護住他暫時不被這火焰燒死。
是以袁飛雙目微微一閉,腦後陡然顯出五道光輪,袁飛原本的修為是四識,但佛道若是同修那便是相通的,是以佛家修為在袁飛道家修為提升之後也更進一步,達到了五識之境。
五識一開,便是佛家所說的身識。
佛徒修成五識,可腳下生雲不動分毫而直入雲霄,一指可分江裂海,蹋火而行,說白了這五識身識相當於道法之中的遁術,可以水火不侵,袁飛這五識一開,那香燭佛火便不再那般酷熱難敵,但也僅僅是稍稍緩解罷了,畢竟這火焰並非凡火,真正起到燒灼之力的並非是火焰本山而是加持在火焰之中的滅度經文。
袁飛的身識只能避火卻避不了經文所化的佛火。
袁飛略微覺得好些,手掌一翻,那枚存放五識高僧的修為的金丸便到了袁飛手中,袁飛一邊吸攝這金丸之內的修為佛力,一邊開始拉開光罩抵禦火焰,護住自身。
袁飛此舉消耗極大,或許可以勉強抵禦那火焰一時半刻,但終究不能持久。
袁飛此刻也是沒有別的選擇,才會做出如此決定,隨後袁飛口中開始吟唱起他從佛家布蓬粥鋪之中學來的《脫厄大藏經》。
‘度世袈裟’一直都不願意聽從袁飛調遣,一方面乃是因為袁飛修為不夠,不足以操控此寶,更重要的則是因為袁飛不明白催使‘度世袈裟’的心法口訣。
原本度世袈裟的催使口訣就在‘度世袈裟’之內,正是那《脫厄大藏經》,但‘度世袈裟’卻將《脫厄大藏經》隱藏的極深,袁飛根本不能窺得一星半點,只能守著寶山干過眼癮。
不過袁飛卻在佛家的粥鋪之中得了這《脫厄大藏經》的簡化版本,說起來也算是袁飛運道夠好。
袁飛所得的《脫厄大藏經》雖然僅是一部掐頭去尾的極簡單法訣,但不得不說,確實是啟動‘度世袈裟’的口訣之一,要不然‘度世袈裟’也不會聽聞和尚吟唱之聲便躁動起來。
袁飛先前已經無數次地以《脫厄大藏經來試探‘度世袈裟’,多少也叫袁飛掌握了一些這‘度世袈裟’的脾性,使得袁飛心中有那麼三兩成把握,可以通過這最簡單的《脫厄大藏經》來簡單操使‘度世袈裟’。
之前袁飛未曾祭煉這袈裟正是覺得把握太低,若是祭煉不成後果難料,但是現在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此刻的‘度世袈裟’在這火海之中被煅燒得已經開始微微發紅起來,袈裟之上煙氣裊裊,顯然也有不能在這香燭佛火之中久持。
袁飛將那《脫厄大藏經》一遍一遍以佛法之力從嘴中吐出,朵朵金文梵字射進那‘度世袈裟’之內。
但此次‘度世袈裟’卻並不再像以往那般聽聞了《脫厄大藏經》后便會活躍起來躁動起來,此刻的‘度世袈裟’任由袁飛如何念誦《脫厄大藏經》都沒有半點動靜,似乎那經文和他沒有半點干係一般。
袁飛繁複念持了盡百遍,‘度世袈裟’卻半點反應都沒有,至此袁飛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嘆,暗道:“我難道就要被葬送在這佛火之中?”就在此時,就在這袁飛道心動搖的一瞬間,一股龐大的念頭突然侵進袁飛的神念之中,袁飛就覺腦袋微微一木,隨後便有些神念不清起來,似乎自家要墜進無念苦海之中永世再難脫身。
袁飛神識恍惚之間狠狠地一咬舌尖,痛楚和嘴中的甜腥味好似無邊黑暗之中的一線光明,袁飛立即攀著這光明猛的從那無邊的無念苦海之中鑽了出來。
袁飛神識一回到身上便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隨後目光便看向‘度世袈裟’,隨後竟對著‘度世袈裟’開口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啟的靈識?”那‘度世袈裟’靜了片刻之後度世袈裟從袁飛身上飛了下來。
袁飛沒了度世袈裟保護,立刻感覺一股熱浪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袁飛拉開的光罩瞬間塌癟數寸,被這香燭佛火燒得吱吱作響,袁飛連忙將修為不停地灌注進護身光罩之中,這才將這光罩維持住。
袈裟之中突然傳來一道稚嫩的帶有奶氣的聲音,聲音雖然稚嫩,但卻透著一股故意裝出來的老氣橫秋之態,顯得有些滑稽。
這聲音言語之中帶著幾分惋惜的道:“也沒有多久,就在方才,就在我被煅燒得發紅之時,那佛火使我在生死存亡之間迸發出了神念之火,被這佛火一煅我便從此靈識大開,再不是任人催使的物件了。
”說著這袈裟晃動一下,化為一個身穿袈裟的光頭小和尚,這小和尚膚白如玉,模樣看上去有那麼幾分佛子的影子,顯然和佛子淵源極深。
此刻這袈裟盤坐在火焰之中,白凈的小臉上滿是懶散之意。
不過這懶散之意明顯是裝出來的,這袈裟畢竟神智初成,雖然有些心機卻實在不會作偽,所以表面懶散,但那兩條眉毛和丟溜溜轉來轉去的大眼睛,怎麼看都是一副焦急害怕的模樣,顯然他也怕這加持著滅度經文的佛火煅燒。
想他神智初成,正有許多美好要一一探尋,但若是現在就被煅燒成灰,便當真是可憐可悲至極。
袁飛看透了這袈裟此時的惺惺作態,也不揭穿,而是哈哈一笑,隨後竟不去理會‘度世袈裟’所化的小和尚,閉目打坐起來。
方才‘度世袈裟神念’一成,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侵佔袁飛的肉殼,從此自家做個主人,再不受任何人物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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