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經 - 第207節

怒向海此時的一張臉在井水的清洗下逐漸顯露出本來面貌來。
出乎袁飛意料之外的是這怒向海竟然是個極其俊朗的男子,一張臉上雖然有些歲月痕迹卻當得上一句美男子的稱呼。
袁飛原本從這男子的語氣上看還以為這男子必然是一個粗豪摸樣,從未想到他竟會如此英俊。
見到了這張臉袁飛才知道什麼叫做自慚形穢,這張臉實在是天下雌性生靈的剋星,再配上這男子的虎背蜂腰,一身精壯卻並又並非是那種邦邦硬的肌肉線條,給人一種既有爆炸力卻又溫柔多情的矛盾感覺,這男子簡直便不應該存在於世一般,偏生這樣的美男子竟然還有一種俾眯天下的不羈氣勢,似乎什麼人也不被他放在眼中,一對眼睛裡面盪著坦蕩和陰邪兩種截然不同的光彩,這種摸樣,這種氣質真是叫人一望便永難忘記。
“這便是結丹修士的風儀么?果然是人中龍鳳,果然是踏入大道之中的人物,世間的那些美男和其比較起來簡直就是雨後被馬蹄子踹爛了的爛泥巴。
”不過袁飛可沒什麼時間去欣賞怒向海的男色,手中一閃離火幡躍了出來,隨後一千魔頭便呼啦啦的滾將出來,翻滾到怒向海身邊,便擒住他刷洗起來,這一千魔頭可沒什麼溫柔,袁飛本來便嗔怪此人以奸計算計自己,將他置身於危險之中,是以這群魔頭洗刷起怒向海來粗暴無比,外間人看了絕對不會認為這是在伺候人洗澡,簡直就是按在水中一頓痛打。
怒向海卻似乎極其爽快一般的哈哈大笑,竟語焉不詳的唱起前朝蘇居士的一首詞來。
“水垢何曾相愛,細看兩俱無有。
寄語揩背人,盡日勞君揮肘。
輕手,輕手,居士本來無垢。
”“自凈方能凈彼,我自汗流呵氣。
寄語澡浴人,且共肉身遊戲。
但洗,但洗,俯為人間一切。
”袁飛目光一凝,聽著這首詞似乎悟到了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種明悟只可意會卻不可言傳,乃是明悟在心卻無法言之於嘴。
自古就有大道無言之說,你悟到了便是悟到了,悟不到就是悟不到,即便是旁人將這道理給你講個通透你本身明悟沒有也依舊悟不了道。
袁飛只是略一存神,雖然這怒向海此時的摸樣可惡至極,但袁飛沒什麼時間炮製與他,心中暗暗發狠將這番炮製念頭壓在以後,反手便催動那一千魔頭捉了洗刷得赤條條的怒向海便飛到他身邊,怒向海的衣物原本便已經破碎不堪,那裡經得過一千魔頭的精心伺候,是以那些衣物眨眼之間便化為碎渣飄蕩了在水面,叫人噁心以極。
袁飛只留下郎昆擒著怒向海,其餘的魔頭盡皆收起,隨後一拍胸脯,那五行遁的光絲絲絲條條的滌盪出來,將兩人一裹便朝著東面遁去。
一忽便隱沒在了地洞之中。
袁飛走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先後五道遁光便遁破土殼從天而降,不用問這五道遁光自然是南山道的修士抽水之後發覺水質被穢氣污染,是以連忙趕來查看。
這五名修士一見井水被污染成這般模樣盡皆大怒,南山道地處火山山脈,最缺的便是食水,這一口老井可是管著道中三分之一的用水,此時這般臭氣熏天的摸樣叫他們以後如何再來應用此井?簡直就是被人往自家的茶壺之中尿了一泡尿一般可惡。
其中一個蛩髯修士雙目倒懸冷聲喝道:“那四個看管老井的修士呢?”聲音之大震得整個地道嗡嗡作響。
另一個卻閉目存神,隨後一拍手叫道:“壞了,那怒向海跑了出來!定是他壞了看守的四人隨後臟污了我道門的這口老井!”其他四人盡皆也是築基的修為,只是神識一盪便立刻將整個地道窺得清清楚楚,果然發現了四名修士盡皆無蹤,而那窖井之中原本有萬載腐石散發穢氣,即便是築基修士的神識也探不下去,但是現在萬載腐石被袁飛一矛破去,穢氣一除,築基修士的神念便立即便可窺見井中情形。
五人盡皆一驚,對視一眼紛紛架起遁光回奔南山道道址,怒向海惡名昭彰,雖然受了這十數年的圈禁想必一身道法已被破去一半,但他們依舊不敢前去追逐,畢竟在他們看來怒向海能滅了那看守老井的四名修士,那麼他們五個即便追上怒向海也是白饒,結丹修士最好還是交給結丹修士去對付,是以立即回派去稟告南山道僅留在世間維護道統的三名結丹師叔此事。
第二百一十七章 逃離南山道南山道的總道址可並非像老井旁邊的地下洞穴那般寒磣,而是修建在天南山半山腰上,近千年的道統傳承豈是平常?就見這天南山半山腰上蓬勃出一道霧海,雲遮霧掩之間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些什麼,五名修士來到霧海近前,一晃令牌那雲霧便陡然開啟,破開一個大洞,五人盡皆遁入洞中,隨後雲霧便重新匯聚起來,恢復如常。
顯然這些霧氣乃是南山道的護道大陣的一部分。
五名修士穿過雲霧,雲霧下面卻什麼都沒有,除了灰褐色的岩石外空無一物。
但是這五人卻依舊往山體上潛去,隨著這五人的接近,那山體上逐漸顯露出來一棟棟屋舍大殿,參差比鄰,竟佔地好大一片。
顯然南山道不知有什麼法術將這些屋舍盡皆隱了去,外人即便破了那雲霧大陣到了這裡顯然也找不到南山道道址所在之地。
不過這五名修士卻並未飛向大殿屋舍,而是尋了一處在山體上開鑿的闊大的大洞遁了進去。
在南山道之中築基修士不過是普通弟子而已,只能居住在外面的這些宮殿之中,真正的結丹修士卻盡皆開闢山體修建一處洞府,是以在南山道那些住山洞的才是尊貴之人,住宮殿的反倒是些剛入門的弟子。
隨後不多時五人就來到了三位枯坐與蒲團之上的老者身前,這三名老者鬍鬚眉毛皆白,盡皆是一身灰色的道袍,和那築基修士的藍色道袍大不相同。
此時三人都在閉目冥神,好似石雕蠟像一般,雖然鬚髮皆白,但一張臉卻毫無皺紋,看不出究竟有多大歲數。
五名修士連忙躬身施禮,隨後述說了山下老井見聞。
三名結丹修士其中一人聽得此言不由得一雙眼睛微微開啟,綻放出一道五色流光將整個洞室都映照得赤、橙、藍、黃、綠五色流轉。
這結丹修士冷聲問道:“香香也不在了?”五名修士心中大覺奇怪,怎麼師叔不去關心那逃走的怒向海卻反過來關心一個築基後輩,這念頭也就是一冒出來便收斂了,其中一修士連忙稟道:“稟松煙師叔,我等到時香香已經不知去向,恐怕此時已經無幸了!”這結丹修士目光之中爆出一絲陰鳩之色,隨後冷哼一聲心道:“怒向海,你敢壞了老夫的大事,老夫絕饒你不過。
”隨後身形一閃倏忽間便消失不見。
其他兩名結丹修士此時微微睜眼,雙雙搖了搖頭,隨後一言不發的繼續打坐冥神。
松煙也不知是使了什麼身法,忽的一下在絕無徵兆之中便出現在雲霧大陣之外,隨後這結丹修士雙目之中精光大冒,一斂之後閉目存神,神識以他為中心形成一道漣漪朝著四周盪去,疏忽間就將百里囊括在神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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