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經 - 第202節

這玄泥紫金離火幡並非是需要血祭之物,乃是陣法之間的一面陣旗,所以只要原主人身死或主動出讓便會成為無主之物,被修道之人得了便盡皆能夠操練使用。
那持幡修士雖然沒死,但卻被吸納進了玄牝口袋之中的另一界內,兩界之間根本無法溝通,沒了神魂聯繫,是以那修士在離火幡這裡便和死了一樣。
袁飛法力一催,這離火幡也不抗拒便歸順了袁飛。
袁飛看了眼那死氣沉沉好似木偶雕塑一般的郎昆,不由得微微一嘆,隨後幡面一卷便將其和那一千魔頭盡皆收入幡中。
一時間香香的這間洞室便冷清下來,滿室的冰霜也開始逐漸融化,化為氤氳的霧氣。
此地畢竟是南山道道址所在,並不適合久留,袁飛以玄牝口袋收了兩名築基修士的屍骸,隱了玄泥紫金離火幡便欲遠遠遁走。
袁飛之所以不馬上進入玄牝口袋,乃是因為他不怕香香和那名築基修士在玄牝口袋之中搞出什麼花樣來,有巨尾妖猴這般的獸皇巨擘,其手中還掌控著玄泥紫金離火幡中的絕頂高手神魂申屠陌為首的一千魔頭,這樣的力量對比已經足夠壓制兩名築基修士並且佔據上風了,是以袁飛等離開了南山道道址找到安全的地方后再進去炮製這兩名築基修士絲毫不遲。
袁飛正欲離開就聽到一聲粗壯大喝在地穴之中滾滾盪來。
正是那被囚在屎尿窖井之中的怒向海。
“小子幹得好,你一個鍊氣修士眨眼之間便幹掉了四個築基修士,不錯,不錯!良材美玉!”袁飛心頭微微一震,這泡糞貨怎麼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隨後暗自忖道:“是了,必然是這泡糞貨雖然被禁錮在那屎尿窖井之中卻並未完全被這污穢之氣侵蝕,將一身修為盡數破去,所以神念依舊能夠發散開來感知到些東西,不過從這裡到那糞窖足有百十丈距離,並且地道繁複中間儘是各種洞室,這泡糞貨的感知竟然能夠籠蓋這般大的範圍真是叫人咋舌。
想來只有築基後期的修士才有這份能耐,難道這廝竟然是築基後期修士?”要知道凡是修體大道之人神魂軀殼最怕的就是屎尿污穢,商國法令之中便有擒到妖人要浸糞十日破去一身修為,然後才凌遲碎剮,如此這般做法便是怕妖人有什麼邪法不懼凡刀,另外也有羞辱震懾之意。
一般的練氣期修士若是被泡在糞窖之中最多十日便被污穢侵蝕法體神魂,不管一身道法如何了得也要被盡皆散去,若想重修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卻要去污穢滌神魂,所費力氣比修成築基也不遑多讓。
所以一旦被屎尿污穢侵蝕了神魂法體廢掉了道法那就基本上再無踏足大道的可能了。
不過這些盡皆是凡間做法,道家有道家的所為,若想廢人修為有大把的方法可用,堂堂南山道之所以以這最原始的辦法廢掉怒向海的修為顯然是為了羞辱與他,可見怒向海是將南山道徹底惹毛了才有此禍。
袁飛心中飛速的轉動著這些念頭,隨後念頭之中溢出一絲寒意殺機,他在這地下洞室之中的所作所為能不見光最好還是不要見光,他可不希望以後成天被南山道的修士四處追殺,更何況方才那修士還有言語,香香宮爐之中的丹丸乃是為南山道結丹修士焙煉,若真是惹出了結丹修士他這個小螞蟻連跑都沒機會。
更且這人的法術喚作屍道僵殼,一聽便透著無窮邪氣,顯然不似是什麼好來路,袁飛心中一橫,“若是得了方便可以順手殺了這泡糞貨便是最好。
”隨後便身形晃動朝著那糞窖奔去。
袁飛雖然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但卻也不是婆婆媽媽的細軟之人,兩不相干之人他是絕對不會枉動殺機,甚至對方有難他若得了方便也會出手相助,但這人若是阻了他的進階之道那便是神仙般的人物他也要斬殺了開路。
求大道便是這樣一條染血之路,一路之上有無窮阻礙,沒有砍破一切砸碎一切的堅毅念頭那還是縮在塵世求取個富貴來得安穩。
袁飛這邊一動,那粗壯聲音便再次響起:“哈哈哈,小子快來,快來,救得老夫上去,老夫允你個築基之境。
”袁飛心中起了惡念倒也不在乎他說些什麼,五行遁在身上一裹,認準方向一路土遁傳牆而過,百十丈距離不過眨眼即到。
第二百一十一章 穢氣淤積袁飛站在那窖井之上,一股濃烈的臭氣撲面而來,袁飛立即閉了口鼻呼吸,袁飛不過是練氣期修士,還不能做到萬穢不入、法身如恆的地步,所以吞吸了如此之重的穢氣雖然不一定能侵染軀殼但卻終歸不是一件好事。
這窖井似乎極深,沉匯了不知多少年的污濁之氣,又或是有什麼邪穢之器在作怪,就是袁飛的神識都探不下去,一碰觸到那些污穢之氣便被其沁蝕,嗐得袁飛連忙收回神識,只能以眼觀瞧,心中更是對這窖井之中的修士神識之強大感到咋舌。
袁飛眼中糺藍神光一起,透過那層層穢氣直直望到窖井之下,就見這窖井怕不有六七十丈之深,且是漏斗一般上寬下窄之形制,底部便是那沉痾一氣的糞池了,也就是袁飛有糺藍神光這般奧妙無窮的術法傍身,這才能夠看到底部,若是肉眼凡胎即便運足了真元於眼也不過能穿過沉厚晦氣十尺左右,看和不看完全沒有分別。
就見糞池之中一條昂藏大漢被禁錮其中,全身大半部位盡皆被糞尿埋住,此時這大漢正抬頭朝著袁飛望來,袁飛目光剛好和這大漢碰個對著。
袁飛雙目好似遭到雷擊一般,驟然一痛立即收回目光。
暗中叫道:“好厲害!”這壯漢也不知道被泡在這污穢之地多久,即便是臉上都結成了一塊臟污硬殼,看不清楚他的面貌,更看不出年紀多大。
這般情況袁飛卻是從未碰到,他雖有諸般法術但卻在如此濃匯的穢氣之中盡皆無法應用,以袁飛目前的道法什麼法決殺招都無法穿透此穢氣擊殺六七十丈之外的那人,而他現在手上的郎昆等一千魔頭盡皆是魔氣匯聚之體,雖然厲害但若被這穢氣一染必將受到侵蝕,還沒有到得井下便自行崩散了,也就是巨尾妖猴或許能有用處,但此時卻被用來鎮壓玄牝口袋之中的那兩名築基修士,申屠陌和一千魔頭雖然也不見得不能暫時抵擋那兩名築基修士數息時間,但那玄牝口袋之中地大無窮,若是被那兩名築基修士逃遁了躲在暗處伺機而動也是一件鬧心事。
兩相權衡,袁飛發現自己根本沒法殺死窖井之中的那人,只能搖了搖頭轉身欲走,既然做不到便沒必要耽誤時間,即便以後被南山道修士知道了自己今日所作所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明知做不到還要在這裡耽誤時間那便與送死無異,乃是庸人行徑。
窖井之中的那壯漢一見袁飛要走,連忙開口道:“那小子既然來了為何不來救我,反倒要走?”袁飛沒什麼興趣和他多言,只是催動五行遁,準備直接遁穿頭頂上的土殼離開這片地下區域,遠遠遁走。
那壯漢明顯知道袁飛意欲何為,立即急切起來揚聲道:“小子你想知道糺藍神光的全本功法只要你將老夫從這窖中起出,老夫便盡皆傳授與你!”說著竟在井下催動糺藍神光,不過礙於穢氣太重或者修為被穢氣侵蝕損傷太重,所以這糺藍神光也只是在地下窖井之中一閃隨後便泯滅了。
這男子的糺藍神光和袁飛所見又不一樣,原本的純藍色竟化為淡藍色,似乎比那凝厚的純藍高出一個境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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