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卻一口否定道:“太冒險了,不值得!我不允許!”“為什麼不允許,我對你已經沒有用處了,留著我在你的頭腦里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好處壞處,不是你說了算的,你是我的天賦神通,你的性命你的神魂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有沒有用處不是你能夠判斷的!”袁飛心中很簡單,他是個念舊情的人,若是誰沒有用了他就放棄誰的話,那麼玄牝口之中的所有人都應該在放棄之列。
一個人的價值不在於他能夠幫助自己什麼,而是自己的感情在對方的身上投注了多少,父母老了沒有用了,難道對方就沒有價值了?應該被掃地出街?相反的,一個人背負了多少人在身上,才是這個人的價值的體現[],一個養著父母孩子老婆的人你能說他沒有價值么?一個只養著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沒有價值的人。
多一個他不多,少一個他不少。
死了都沒有疼給他燒香。
玉瓷神念和袁飛相連,又怎麼不知道袁飛心中的想法,雖然她現在只是一道精神,但也感到一陣溫暖,這是她數十萬載的生命之中沒有感受到的東西。
不管怎麼說,被人在意終歸是一件好事。
袁飛突然覺得頭腦之中微微一輕,玉瓷已經從他的腦海之中鑽了出來,依舊是淡藍色的皮膚,盈盈飛舞,好似柳葉一般隨風飄飄,一頭長長地頭髮幾乎將整個光潔赤裸的身軀完全包裹起來,美麗的好似一件精美無比的瓷器。
“玉瓷,你做什麼?”“雖然我叫玉瓷,但我還有個名字叫做大智聖尊者,我沒有瓷器那麼脆弱,這龍眼松歲數雖久,但以他生出神念的時間來算未必就能勝得過我,我沒有跟你說過,我既然能夠侵入對方神念之中,便也能夠佔據對方的肉身,抹殺對方的神念!”說著話語,玉瓷臉上恢復了當初袁飛初見她時的模樣,身上散發出難以用歲月計數的悠然古意,似乎玉瓷在世界誕生之初的時候便存在在這世界之中一般,更給人一種永恆不滅之感。
袁飛這才想起玉瓷曾經說過她的歲數是一億八千五百六十九歲,以這個歲數來說,或許真的要比龍眼松生出神念的時間要久得多。
玉瓷淡淡的開口,“要是不想看著我白白送死,那麼就什麼都不要想,助我一臂之力!”說著玉瓷猛的朝著龍眼松的軀幹撞去。
聲勢凌厲,充滿一去不復返,不成功不罷休的味道。
玉瓷雖然是袁飛的本命神通,但是袁飛卻無法命令玉瓷做些什麼,玉瓷有自己的神念,能夠為自己做決斷,袁飛想要阻止都不可能!袁飛狠狠地咬了咬牙,隨即一聲大喝,巨翅神王的死洞猛然漲大,拼盡全力汲取龍眼松身上的精元神三氣,與此同時天龍浮屠之中放出一道凝縮的黃光,正射在玉瓷身前的龍眼松上,立時將龍眼松的主幹破開一個大口子,玉瓷一忽之間便投進了這大口子之中。
相較於龍眼松來說,玉瓷就好似是一粒闖入大海之中的灰塵一般。
最初龍眼松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慢慢地抽向巨翅神王的藤蔓之中的一部分開始有快有慢起來,顯然有些不大協調,雖然這些藤蔓只佔所有藤蔓的百分之一,但袁飛明顯是感覺到了這個細微的變化。
他也知道要想侵佔這麼巨大的身軀,絕非易事,稍有不慎玉瓷就要神魂俱滅,是以連忙催動巨翅神王,不惜後果的猛吸龍眼松上的精元神三氣,緊接著玄牝口袋一張,十萬軍卒齊齊飛出,袁飛每人賦予他們一個小型的死洞,再次施展螞蟻吞象的手段,專門攀附在那些運轉不大靈便的藤蔓上拚命吞吸。
這一次袁飛不指望他們能夠吸納多少精元神三氣,只靠他們分散龍眼松的注意力。
龍眼松就覺得渾身瘙癢,這些悍卒的死洞吸取對他來說連蚊子吸血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螞蟻在身上怕而已,但這危害雖然不大,但卻叫他渾身都不自在,再加上有那個藍色皮膚的女子鑽進了他的身體之中,在他的主幹之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光斑,好似瘤子一般,這光斑最初不過米粒大小,龍眼松甚至根本就不曾在意她。
但是這光斑卻溢出一股藍色的汁液,朝著他的主幹一點點的滲透,所有被滲透的地方他便感覺從自己身上消失了一般,絲毫感覺不到。
“什麼東西?”龍眼松的軀幹之中生出無數個龍眼松來,這些龍眼松們一個個都是那老農模樣,看上去似乎與真人無異,紛紛匯聚到了此處,緊接著便開始朝著玉瓷擠壓過來,龍眼松確實厲害這番擠壓,立時將玉瓷迅速擴張的腳步阻攔下來。
袁飛頭頂上斗大的汗珠都滾落下來了,此時袁飛的玄牝口袋之中傳來一陣陣的梵唱,聲音洪亮有力,伴隨著曇花飛舞,地藏開口吐出一個個的梵文金字,《普度慈航度人上品妙經》!第九百四十二章 陰陽氣生袁飛此時已經是傾盡全力在分散龍眼松的注意力了,在他心中只希望龍眼松神智開始時間尚短,不算太過凝鍊,自己諸般手段應用起來能夠將其的神念分散開來,由此能夠給玉瓷創造百成之中的那一線機會。
可惜龍眼松的神念卻遠比袁飛所想像之中的強大,向龍眼松這般誕生於極古世界之中的龐然大物,不生出神念則以,一旦生出神念來,那麼這龍眼松的神念就絕不簡單。
之所以此時看龍眼松還不甚強大,乃是因為龍眼松一生出神念來便隱藏在了鰲園城之中,和身體分開的時間太久,是以才會生疏。
他這般強大的神念,至少不是袁飛施展的分散龍眼松的諸般手段,能夠湊效的。
龍眼松大可以完全不在意那十萬悍卒,甚至連袁飛身上都不必放太多的心思,只要將大部分的精神凝聚在體內就可,袁飛和玉瓷神念已經近乎融合在一起,玉瓷更是袁飛的本命神通,是以玉瓷在龍眼松身軀之中的遭遇袁飛簡直和親歷其中一般,甚至能夠感覺到玉瓷所感受到的一切,不論是嗅覺味覺還是觸覺,眼看著玉瓷被無數個龍眼松神念擠迫,袁飛額頭上不由得有汗珠滾了下來。
恰在此時聲聲梵唱從玄牝口袋之中響起,地藏從中一鑽而出,法相莊嚴,渾身上下好似塗了一層金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純金的佛像一般,背後巨大的光輪閃爍晃動,綻放出無量光芒。
地藏口中吟誦著《普度慈航度人上品妙經》,每一個聲音都化為一個個金色的梵文,朝著龍眼松撞去,這些梵文金字一撞上龍眼松便嘭的一下爆為漫天金雨,聲勢雖大,但卻並沒有傷害到龍眼松分毫,反倒是好似春雨一般潤物細無聲的融進了龍眼松的身軀之中。
在袁飛的感知之中,在擠壓玉瓷的那些人形龍眼松外圍又有一個個赤著半邊肩膀的羅漢顯現出來,這些羅漢一個個面目和善,口唇開啟,要不是這羅漢們依舊在噴著金字,倒好似在規勸人形龍眼松。
如此一來在龍眼松內部便形成了金黑青三個圓環大環套小環的情形,這三個圓環都在拚命地往中間擠,就像是三個磨盤一般,彼此打磨著對方!一時間龍眼松體內竟然爭執不下,並且彼此都在被逐漸消磨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