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和睡哪個更重要,簡殊一定選擇睡。但是陸揚誠是什麼人,在敲了簡殊的房?五分鐘外加電話也 不接之後,他終於決定要放大招了。
他先是給前台打了個電話,表示自己的女友出?運動去了,自己想趁這個機會給她一個驚喜,希望 酒店可以準備好餐?送到簡殊的房間,順便打掃一下。鑒於兩人是一同入住的,酒店也沒有多做懷 疑,電話簡殊的房間確定沒人接后,打掃衛生的阿姨和餐?同時到了房間?口。阿姨順利的用萬能 卡進入了房間,進去才發現床上有個人。陸揚誠適時出現,請阿姨待會兒再打掃以後終於站在了簡 殊的床前。
手機搜索:某音最爛大街歌曲,選擇搜索結果外放到最大聲,被子里的人總算有了動靜——把被子 蒙在了腦袋上。陸揚誠毫不畏懼,把手機放在最貼近她的地方,簡殊終於受不了了,坐起來對著這 個惡魔怒目而視。
簡殊的起床氣不算嚴重,但並不代表被吵醒后不會憤怒,她控訴的眼神對陸揚誠毫無作用,陸揚誠 關掉這個連自己都受不了的音樂,避重就輕:“早飯已經送來了,你起來洗漱一下。”說罷就去餐? 那邊背對著她坐著。
淦!到底誰說他有紳士?度的?簡殊悶悶的收拾完自己,發現陸揚誠居然一直沒開動在等自己,行 吧,紳士?度+1 早飯是艇仔粥和一些廣式點心,果然價位高的酒店軟體就是優秀,簡殊對一道炒麵 十分鐘愛,大半份都是她解決的,陸揚誠呢,就好養活一點,吃剩的就完事兒了。嗯,紳士?度+2
起床氣消了,不代表不記仇。簡殊出酒店前義正嚴辭的批評前台:“你們也太草率了,萬一他只是我 一個普通朋友呢?你們就敢讓他進來啊,我不接電話是因為我在睡覺,這樣就能判定我房間里沒人 嗎?”得意的瞥一眼陸揚誠,今天必須治治你這個狂勁兒。
陸揚誠點頭:“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又轉頭對前台小姐:“你們太容易相信我說的了,這一點一定要 改進,不然會有安全隱患。”
前台小姐:?
簡殊:??? 什麼紳士?度,扣光扣光!
兩人打?去了魯迅紀念館,這是陸揚誠要求要來的,他說看過了上海的,也要來看看廣州的。館里 有不少穿著漂亮的小姑娘拍照,陸揚誠和簡殊小心的避開鏡頭環顧四周,滿眼是明?的色彩,很有 嶺南的味道。一樓便是國?黨一大的舊址,看著一排排的座位,想象著那些歷史人物是在這裡如何 商議國家的生死存亡,即使已經時代更替,也改變不了精神的餘暉。看著很多人在座位上擺著各種 姿勢等待拍攝,簡殊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雅俗共賞,也挺好。”陸揚誠贊同。
樓上便是魯迅的舊居了,還原了先生的寫字桌。不大的桌子,堆放著各種書籍和文稿,左上?一台 小小的古早檯燈正亮著,但已經等不來坐在這裡的人了。陸揚誠說:“我有時候看先生的書桌,會想 起我爺爺。我爺爺愛書法,愛古玩,桌子上也是擺滿了各種器具,感覺連個下手的空都沒有。但是 這麼多年了,桌子上老是也擺著那樣的檯燈。他書桌朝陽,書房的照明也很好,就非要放一個從來 沒用過的檯燈放在那裡。我開玩笑說他追星,被他一頓罵。”
他描繪出了一個有趣的老頭,簡殊忍俊不禁,陸揚誠繼續說:“那天我去館里加班,你坐在那定稿, 就很像。”
“像什麼?”
“像每一個有堅持心態的創作者。”他好像在看著那張書桌,又好像在看別的什麼,“我小時候不懂 事,嘲諷他棄醫從文是因為在醫學界混不下去了,我爺爺罵我,說我眼界小,我不服。後來高中回 頭看,才發現我不該用現在這個時代的審視眼光去看他,那個時候敢用筆杆子挑起腥?血雨的人, 我哪有資格評判他。”
“創作的每一個人都值得尊重,不管是先生,還是我爺爺,還是你。思想的力量永遠是不會過期的, 任何人都不該借別人的東?來實現自己的價值。”
“我聽說,你開過兩個’借鑒’別人作品的?”這是簡殊聽小羅說的,陸揚誠改革美術館運營模式不久之 時,即使人才短缺,他也堅定的把那兩個人開除了。
“做我們這個行業,誰還不懂動腦子有多難?既然不想動腦子,就不要擋著我的路了。”陸揚誠第一 次在她面前說出帶有狠戾色彩的話,“簡殊,你要懂我的想法,我支持你,捧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 女朋友,也不是因為你?得好看,而是因為你有這個水平。你和我們館的另外幾個畫手,都是我們館內有前景的人選,我希望你們好和希望我們館好是一體的。”
她當然懂,陸揚誠從來不是戀愛腦,她也不會自戀的認為自己被陸揚誠喜歡到可以為她爭取任何東 ?的地步。高中時程渝想要借陸揚誠的名義給別人寫作業換任天堂,就被他嚴辭拒絕。他說:“程 渝,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給你一個,但是這種交換的方式本來就是不對的,我可以接受他抄作 業,也可以接受你借他的遊戲機,但我不接受這種互換的方式。”
他們兩個,或許原本的三觀就是不一致的。在程渝的想法里,朋友在其他方面做了錯事,並不影響 他們的關係;陸揚誠不同,他認為犯的原則性錯誤就是污點,接受不了就減少往來、敬而遠之。也許這種有點固執的執著才是簡殊喜歡的地方。
思想交流完畢,就到了談戀愛的時間。兩人手牽手逛到了隔壁的中山圖書館,那裡有許多學生埋頭 苦讀,從背包里掏出一本又一本的練習冊,試圖用量來換取未來。陸揚誠笑著回憶了他們高中的那 一次動員大會,吐槽女朋友的狡黠,他說:“我第一次?你的時候,你因為身體原因被折磨的死去活 來,沒想到芯子里是這麼一個調皮?。”
他忘記了他們真正的初?,想想也是,那麼高的雜草,看到她躲在裡面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裡能指 望他還能記住自己的樣子。簡殊掩下內心的失望,告訴他:“那不是我們第一次?面哦。”陸揚誠果 然追問,勾著她的腰不放手,簡殊不肯說,得到咬鼻子一個。
“算了,你不說,我自己想。”陸揚誠無奈道。
折磨完了男朋友,也報了仇,簡殊氣順了,肚子也就餓了。附近很容易找到特色的餐館,不知道味 道如何,看人流量就行了,挑了一個看起來很有人氣的領號排隊,坐在?口等。買一份熱氣騰騰的 炸豆腐,一遍呵氣一邊吃。
雖然說是來采?,但是好像沒有什麼可運用於作品的,簡殊有點遺憾的想。但是也許陸揚誠說的 對,采?的意義就在於,把素材收進腦子,再慢慢尋找使用它的時機。這麼一來,已經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