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薑在充滿怨念的呼嚕呼嚕聲中被送到了程渝家,它對這個拋棄過自己的女人沒啥好感,高冷的瞥了暫住地一眼,就回自己的窩裡睡大覺了。
簡殊和陸揚誠坐的是下午的飛機,一下機就感覺到了一陣溫柔的風。廣州就是這樣,不管外界的氣溫酷暑或嚴寒,他都保持著始終如一的熱情溫暖。這樣一想,陸揚誠對簡殊也是這樣,不論她是一開始的敬而遠之還是現在的和諧相處,陸揚誠一直是紳士溫柔的形象,從未見他有過大的情緒波動。
“想什麼呢?”陸揚誠敲敲簡殊發愣的腦殼,手裡拎過了她的行李箱,“我們先去酒店休息,再看看晚飯吃什麼。”簡殊默認,坐上了計程車兩人不時的觀察周邊的建築和景物,低聲的交流引起了司機的注意。
司機:“不是本地人吧?”強行的普通話里夾雜了本地方言的腔調,陸揚誠猛一下聽不太明白,還好簡殊先天語言技能小圖標點亮,輕鬆和司機師傅搭上了話,陸揚誠就靠著簡殊的應答來猜他們聊天的內容。
司機:“@#……*(——!·~”
簡殊:“那您覺得哪裡好?”
司機:“~¥#amp;*¥@!’,”
簡殊:“真的嗎?”
司機:“*﹏’;、】·amp;¥——+”
陸揚誠:“……” 算了,他放棄。
離晚高峰還有一會兒,所以車流很順暢,到酒店時還不到五點半,這個時間吃飯還是睡覺都有點尷尬。整理好行李后陸揚誠還一身是勁,乾脆就到酒店二樓去游泳了,簡殊無事可做又懶得動彈,也去了二樓排隊做美甲,陸揚誠遊了半個多小時過來,簡殊剛做好一隻手。
摸小手的機會就在眼前,陸揚誠假裝自然的托起簡殊的手看她美甲的樣式。簡殊的手修長白皙,甲型也生的長,美甲師不停的誇。手指骨節勻稱又微微帶了點肉,雖不像劉蘭芝的“指如削蔥根”,但握在手裡是另一樣美妙的感覺。陸揚誠想起自己十歲那年爺爺送了他一塊玉,愛玩的男孩子哪裡看得上這些東西,爺爺教育他:“這可是好玉,觸手生溫、美玉養人,長大了你就知道了。”他那時候雖聽不懂爺爺說的話,但是那剔透的玉握在手裡確實是溫熱的感覺,那時候的他就像現在執著簡殊的手的他,對自己喜愛的東西愛不釋手。
簡殊問他:“好看嗎?”他眼睛也不眨的說好看,其實從頭到尾都心猿意馬,根本沒注意到她做了什麼樣式。
拒絕了美甲師的拍照做廣告的要求,簡殊和陸揚誠從酒店出去尋找美食,手就這麼自然的牽著沒放。陸揚誠心裡美的冒泡,壓根沒聽見簡殊問他想吃什麼類型的問題。簡殊停下跟他四目相對,問他:“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但是看著低頭注視著自己的那雙眼睛里是掩飾不住的喜愛與得意,不自覺地面上發燙,自然也就啞火了。兩人就這麼各懷鬼胎的再這條街上一直往下走,直到陸揚誠的肚子里發出飢餓的聲音。
兩人相視一笑,就近到了附近的一家麵館,簡殊想也不想的點了份螺螄粉和腸粉,陸揚誠聽了頭皮一緊,拒絕了簡殊的安利,點了份豬手面。螺螄粉上來后他更是屏息靜氣、轉移注意,簡殊見他避如蛇蠍更覺得好玩,用筷子撈起來米粉逗他:“你真的不嘗嘗?很好吃的,一點都不臭!”簡殊的筷子往哪邊遞,他就把頭偏向相反的方向,誓死不從。鬧了一會兒豬手面也上來了,蔥油和鹵豬手的香味一起飄過來,簡殊瞬間就饞了。
見她假裝不在意表情下面藏不住的偷瞟,陸揚誠心裡直發笑。作為一個寵女友的二十四孝男友,他肯定是要分點給女朋友吃的,可是女朋友剛剛才拿著無法接受的螺螄粉逗自己,陸·記仇·揚誠表示,自己才不會屈從於女友可憐巴巴的注視,他毫不心軟的吃完了一整碗面,連湯都沒留下。
簡殊也解決掉了一碗粉和腸粉,正準備離開卻聽見陸揚誠慢條斯理的說:“簡殊,我沒吃飽,要不我再叫一份?”頓了頓又說,“我吃不完一整碗,咱倆分著吃?”
於是簡殊如願吃到了豬手面,還一不小心吃的很撐,一邊撫著肚子一邊往外走,陸打臉絲毫沒覺得自己前後不一,跟在後面慢慢的踱步遛食。本來住的就在市中心,順著珠江溜達就看到了廣州塔。夜色下的廣州塔被霓虹包裹,閃爍著科技的光彩,簡殊停下來,和周邊的許多遊客一樣拿出手機拍照,照了兩張發現陸揚誠站著沒動,“你不拍一張嗎?”她問。
陸揚誠搖頭:“我沒有拍照的習慣。”
“那你看到特別漂亮的景色的時候會怎麼樣呢?”
“我會努力記住,這裡是哪裡,長什麼樣,防止我去的地方多了,景物和名字在腦海里對不上號。”
簡殊微笑:“其實我跟你差不多,只不過我的記憶比較差,所以需要藉助手機的力量。”
“內存不夠的話不還是首刪照片嗎?”陸揚誠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簡殊聳肩:“聊勝於無。”
程渝說的沒錯,有了旅遊的契機,實在不缺聊天的話題。陸揚誠生性健談陽光,和他談點什麼都可以向下延伸,簡殊驚奇的發現,他們二人的價值觀完全相反,卻意外的合拍。簡殊不是先天的悲觀主義者,只是家庭的因素讓她不自覺地沉默寡言加喪;陸揚誠呢則是家境優渥,從小生活在保護傘下的他本該陽春白雪,實際上卻樂觀又清醒,看破不說破。簡殊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個互補的人,陸揚誠剛好就是那個滄海遺珠的“拼片”,這麼一想,看他的眼神里不免多了幾分柔情。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喜歡的女人就在旁邊,還用著一副欲說還休的眼神看著他,試問天下男人誰頂得住?陸揚誠握住簡殊的手,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點,輕輕的問她:“我可以親你嗎?”
男人的話有時候不需要回答,因為他的唇已經壓了下來,柔軟的嘴唇相碰結合,也因為生疏而更顯的火花四射。換氣的間隙,簡殊聲音壞壞的:“我剛剛可是吃了螺螄粉哦。”陸揚誠哪裡管的了那麼多,他忙著捕捉女朋友嘴角的笑意,偶爾在親的狠了的時候才發出含糊的笑聲:“好了好了,不要咬我。”
等一個漫長的吻接完,簡殊的臉已經緋紅如霞,她急忙用手扇著,想用晚風把臉上的溫度降下去。陸揚誠好整以暇的觀察她半天,最後才又把人抱到懷裡,不帶任何目的的摟著她看珠江的夜景,看一艘夜遊的游輪經過。
“你想去坐游輪嗎?”
“不想,你呢?”
“巧了,我也不想。”他繼續舒服的抱著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