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了陳淮序家的小區。
言蓁靠在椅背上,剛剛那股莫名上頭的衝動早就在十幾分鐘的車程中被慢慢拂散。她冷靜下來,才覺得自己反應好像有點過度了。
如果陳淮序就是不想讓她知道的話,她又有什麼立場逼他說出來呢?
不知不覺中,她居然自然而然地想參與到他的生活中去。
一定是晚上路敬宣非要拉她喝酒的錯,害她情緒容易激動,竟然不過腦地說出了那種話。
窗外漆黑,高樓在夜色中靜靜矗立著。她靜靜看著,產生了一點退縮之意:“哥,不然我們回去吧?”
言昭挑眉看她:“剛剛還發脾氣要來,怎麼到了樓下又不進去了?”
“我剛剛有點衝動了,冷靜下來以後我想了想,他真生病的話,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言蓁理由說得冠冕堂皇,“大晚上的,我們去打擾也不好。”
言昭不信她會就這麼回去,但也不拆穿,只是隨意點頭:“說得也有道理。”
說完,他轉動方向盤,準備調轉車頭。
車子一動,言蓁果然後悔,急忙按住了他的手臂,猶豫道:“不然……我們還是上去看看?”
“能不能給個准信?”他指尖敲了敲方向盤,“你這樣我很難辦。”
她看言昭風輕雲淡的樣子,蹙眉不解:“你怎麼一點都不急?他可是你的好朋友。”
“發燒而已,又死不了。”
言蓁:……
她仰頭看了看高高的住宅,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就去看一眼。”
兩人過了門禁,走進電梯里,言蓁沒多想,順手按下樓層,言昭在身後狀似不經意道:“你知道他家在幾層,你來過?”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她嚇了一下,手心都冒出了汗,反覆握緊又鬆開,這才想到合適的說辭:“…剛剛來的路上問的。”
言昭點點頭,沒再追問。
言蓁悄悄地鬆了口氣。
陳淮序家這個樓盤一層只有一戶,出了電梯就是大門。言昭上前按了門鈴,沒一會,門很快被從裡面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
言蓁借著走廊的燈光,抬頭仔細打量他,終於發現了他細微的不對勁。
臉頰有點蒼白,唇線輕抿,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麼精神,難得顯露出一絲易碎感。
但儘管如此,他仍舊腰背挺直地站著,不讓自己露出絲毫頹態,神情和平時毫無二致,也難怪言蓁晚上吃飯沒看出來。
意外的在這種方面愛較勁。
看見門口的兄妹倆,他側身,示意他們進來。
言昭沒動:“我就不進去了,先走了,明早還得上班。”
言蓁聞言收回腳步,回頭:“那我也和你一起回去。”
陳淮序沒什麼耐心地撐著門:“你們兩個特意跑過來,就為了在我家門口逛一圈?”
言昭笑:“我怎麼知道,我今天只是司機而已。”
他緊接著又說:“太冷血了也不好,這樣吧,我家派個代表慰問一下你,你負責把她安全送回家。”
言蓁:“…嗯?”
看著言昭真的轉頭就走,言蓁急道:“你怎麼真走了!連妹妹也不管了,等等我!”
她追到電梯口,言昭慢悠悠開口:“不是你要來的?現在我也給你送到了。”
“那這大晚上的,你也不能留我一個人在他家啊?”
言昭抬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言蓁身後,懶散道:“也是,那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他站在電梯里,眼看門要合上,言蓁下意識要踏進去,手腕卻突然被拽住,用力向後一帶,她失去平衡,跌撞著栽進一個懷抱里,眼睜睜地看著門在眼前合上。
門縫徹底關閉的瞬間,陳淮序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平淡地送過去:“慢走,不送。”
兩人站在電梯口,四下一片寂靜。
言蓁看著電梯跳動的數字:“你拽我幹嘛?!”
“來都來了,你還想去哪?”他牽起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言蓁被他拽著,時不時回頭看著電梯,直到被他帶進了家裡,可沒一會,就被另一件事情分散了注意力。
他的手真的很燙。
“你真的發燒了,為什麼今晚不告訴我?就連剛剛打電話也在騙我。”
“沒必要,發燒而已。”他輕描淡寫。
“也是,一個發燒而已。”言蓁不知道心裡哪來的火氣,冷冰冰地開口,“陳總自己都不在乎,別人也沒必要瞎操心,反而還顯得多管閑事,無理取鬧。”
她扭頭就走,細碎的步伐又急又重,徑直往門口走去,可還沒等她碰到門把手,一隻手就從身後探了過來,攬住了她的腰,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生氣了?”他問。
言蓁沒說話,皺眉去掰他的手,可陳淮序即使生病,力氣也比她的大,讓她根本無法撼動他的束縛。
“你在乎我。”很輕卻斬釘截鐵的語氣。
她被他這一句話擊中,動作滯了一下,找補道:“…關心生病的病人不是很正常?我又不是什麼冷血動物。”
話雖這麼說,但聲音卻越來越小,顯然是沒了底氣。
陳淮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並不繼續逼問她,而是將她摟緊了些:“想回去的話,只能明天再開車送你,今晚真的開不動了,怕出事。”
言蓁冷哼:“剛剛去吃飯開車來回怎麼不見你考慮後果?”
“那是我一個人,所以沒關係。”
他停頓了一下,因為病氣而微啞的嗓音在寂靜的室內清晰又黏沉:“但是帶著你,我不敢冒險。”
言蓁輕輕抿唇,不語,直到聞到一股清淡的米香味,問他:“你做飯了?”
“嗯,煮了點粥。晚上菜太膩了,沒什麼胃口。”
身為一個病人,居然還要自己照顧自己,陳淮序未免混得也太慘了點。
“你那麼有錢,怎麼不僱人來照顧你?”
“習慣了。”
他天生是不愛和人親近的性格,更不喜歡不熟的人侵入到他的生活中,和他有過多的接觸。而且他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
言蓁從他懷裡掙出來:“你可別指望我照顧你。”
“沒關係,我自己來就行。”
“你還不休息?”她蹙眉,指使道,“現在,立馬,給我去睡覺!”
看著陳淮序往卧室走去的背影,言蓁在原地停了會,思忖良久,轉身向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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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都想看
那就壓榨一下陳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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