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浪子小說21部合集 - 第45節

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感、愉悅感,充滿了他的心田,他的兩臂並沒有鬆開,相反的,正逐漸地加勁。
他看到娟妹妹的粉臉通紅,黛眉輕蹙,一雙晶瑩大眼,輕輕合上了,長長的睫毛中,似乎含有一絲淚水。
兩片櫻唇,微微張開,鮮紅欲滴,絲絲如蘭的氣息,隨著急促的呼吸,撲進天麟的鼻孔里。
衛天麟覺得有一種衝動,使他忍不住去吻娟妹妹那張宛如熟透櫻桃的小嘴。
他緩緩俯下頭,輕輕吻了一下那兩片紅得可愛的櫻唇,他覺得出娟妹妹的嬌軀一顫,身體逐漸下墜。
他又俯首去吻,一次,兩次,並逐漸有力。
他用力摟著蘭娟,蘭娟也用力抱著他。
衛天麟一直吻著那兩片櫻唇不放,這一剎那,他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令他值得留戀的了,他願永遠如此擁抱,相互熱吻,由朝至暮,由黑夜到天明。
驀然,呀然一聲,隔室的房門響了。
蘭娟倏然睜開兩眼,顯得很慌急地輕聲說:“媽回來了。
”衛天麟心情立顯緊張,凝神細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又出去了。
蘭娟焦急地說:“麟師哥,媽見我不在,又出去找我了,我得趕快回去。
”說著,一雙大眼,望著天麟,緩緩掙脫了他的兩臂。
天麟若有所失地問:“娟妹,你什麼時候再來?” 蘭娟幽幽地說:“如果今天不走,我會再來看你,我還有許多話要問你。
”說著,輕移蓮步,向著房門走去。
天麟伸手握住蘭娟的玉手,惶急地問:“你們要到哪裡去?” 蘭娟柔情地望著天麟,說:“媽說,要到終南山師祖鐵面佛心南詔老尼處隱居起來,這一生她不願再見任何人了。
媽說,去時如師祖責備媽媽時,就叫我跪在地上大哭大鬧,師祖必會開恩,饒恕媽媽以往的過錯。
” 天麟不解地問:“你媽媽犯了什麼過錯?” 蘭娟輕輕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媽只警告我,不可在師祖面前談起銀釵聖女的事。
”說著,輕輕將房門拉開。
天麟蘭娟同時一聲驚啊,臉色驟然大變,身不由主地緩緩向後退去。
兩人做夢也沒想到,珊珠女俠柳眉微揚,杏眼含威,粉面鐵青地站在門口。
珊珠女俠銀牙緊咬,氣得渾身直抖。
蘭娟姑娘淚如泉湧,顫聲說:“媽,不要生氣,娟兒只是問問父親的近況,並沒要求麟師哥帶我去見父親……” 珊珠女俠厲聲說:“閉嘴,哪個要你來問。
”說著,兩眼望著天麟,神色頓顯黯然,淚水立即涌滿了眼眶。
衛天麟知道這是說明真相的最佳時機,立即上前道:“師母,您來得正好,請您先不要生氣,先坐下來,讓我告訴您關於孫叔叔這些年的事情。
” 珊珠女俠厲聲說道:“哪個要知道他的事情,娟兒,我們走。
”說著,轉身走去。
衛天麟心中一急,大聲道:“師母,你誤會孫叔叔了,孫叔叔這些年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您難道真的不想知道嗎?” “暗無天日?”珊珠女俠和孫蘭娟都驚呆了。
天麟沉痛地道:“請師母和師妹先坐下來,聽我慢慢地說,孫叔叔並沒有像你們想像的那樣……”說著,天麟將“魔扇儒俠”這些年的遭遇說了一遍,珊珠女俠和孫蘭娟都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珊珠女俠悲聲道:“浪萍他為什麼不來找我們呢?” 天麟沉痛地道:“孫叔叔也找過不少地方,可是他雙腿已殘,行動不便,再加上他也沒想到師母和師母就藏身在山腳下的“神秘山莊”中。
” 孫蘭娟哭泣著道:“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和那個惡魔住在一起?” 珊珠女俠沉痛地道:“當然我剛生下你不久,結果遇到東海神君,他以你為要挾,我只好答應他的條件,做他名義上的夫人。
其實他早年被你父親所傷,已經不能人道,我和他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而且他也很尊重我,他只是想以此舉羞辱你父親,而且我也想藉此引出你父親,哪知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真是對不起你父親。
” 衛天麟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也知道“珊珠女俠”和“東海神君”之間並沒有什麼,他問道:“不知師母有何打算?” “珊珠女俠”擦去淚水,道:“我準備先和娟兒去看看他父親的墳,然後回終南山。
” 衛天麟點點頭道:“師母放心,孫叔叔的仇就包在我身上了。
”他輕撫蘭娟的香肩,黯然說:“娟妹,我會去終南看你的。
” 蘭娟含淚點點頭,說:“麟師哥,我會等你的,我等著你來看我。
” “珊珠女俠”拉著蘭娟姑娘站起來,對天麟道:“你還有事在身,我和娟兒就不耽誤你了,我們也要馬上上路了,記住一定要來終南山。
” 天麟點頭答應,將母女二人送走。
媽媽飄風女俠,父親騰龍劍客,的魔扇儒俠、銀釵聖女、雪梅姑娘、珊珠女俠和娟妹妹。
這些影子,一直在他的腦海里,旋轉不停,他覺得這些人都有密切的關連。
但這些人的命運和遭遇,卻幾乎是相同的,悲慘、辛酸。
他想,他該如何讓他們的命運轉變為幸福、美滿。
他覺得急待他辦的事太多了,他不能在這個店裡再多消磨一刻時間。
走,他決定立即走。
一切費用,藍天麗鳳俱已付過,天麟不想再說什麼,邁步走出店門,直向鎮外大步走去。
官道上,行人正多,只得耐性前進,但他的舉步速度,仍較常人快了一倍。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四野已被夜幕籠罩了。
天麟展開輕功,逕向山區群峰間馳去。
他希望天明前,能越過這座山區,明天正午時分便可到達安化城。
山中群峰拱圍,雄偉挺拔,層巒疊嶂,險峻已極,遍是嶙峋怪石,虯結野藤,幾無路徑可循。
天麟盡展輕功,飛掠斜飄,身輕似燕,一個更次之後,已登上一座高峰巔頂。
山風疾勁,松濤帶嘯,削壁千仞,深不見底。
天上夜空墨藍,繁星閃閃,愈顯得深遂高遠。
天麟游目四望,僅有三座峰頂透出雲端,心想,這是什麼地方? 驀地,峰下傳來一陣疾速的衣袂飄風聲。
天麟心頭一震,覺得來人不止一個,聽這聲音,而且俱是輕功造詣極佳的高手。
心想必須找個隱身之處,仰頭一看,數棵參天古樹,高聳霄漢。
於是,立展馭氣凌雲,身形騰空而起,兩袖一抖,雙腳互墊,身形繼續上升,一連三個躍縱,已登上樹的頂端。
天麟一個折身,隱在一枝樹葉最密的橫幹上。
盤膝坐好,俯身下看,全峰一覽無餘,盡在目下。
就在這時,衣袂風響,人影閃動,峰下一連飛上三人,繼而,陸陸續續上來三四十人之多。
天麟細看為首三人,俱是七旬以上老人,皓髮鶴顏,一蓬銀髯,飄散胸前。
中間老人,身著黃袍,背插一柄金背大砍刀。
左邊老人,身穿藍衫,手持一根龍頭鐵杖。
右邊老人,一身麻布短衫,腰插雙錘,重逾百斤,顯得威猛至極。
藍衫老人,手舉龍頭鐵杖,向著身後數十勁裝大漢,微微一揮。
一陣輕微的沙沙腳步聲,數十大漢,鴉雀無聲,分成三組,各立四行,井然有序,絲毫不紊。
天麟看了,心想:這是一群有規律、有組織的幫眾。
只是不知這些人,深夜登峰何事?自知窺人私密,於理不該,但現在要想再走,已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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