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浪子小說21部合集 - 第4433節

丁天仁已經恢復了本來面貌,稍稍站在眾人前面,說話的就是他。
隗通天只覺這少年十分面熟,好像在那裡見過?正在思索之際! 鄧榮喝道:“宓無雙,你是武林聯盟門下,還不過來?”原來所謂“盟主門下”,都是由他一手調教的。
宓無雙雙手抱拳,說道:“回總監,弟子早已脫離武林聯盟。
” 鄧榮怒聲道:“好個賤婢,你敢欺師滅祖,背叛本盟?” 宓無雙怒聲道:“總監這話就不對了,弟子是武林聯盟“盟主門下”,但盟主是誰,大家都沒見面,由你總監督促練武之外,既沒有師,更沒有祖,武林聯盟其實只是倡亂武林的野心份子而已。
我既已認清了武林聯盟的面目,故而要脫離武林聯盟,既已脫離,那就不是武林聯盟的人,也就按不上什麼背叛罪名了。
” 鄧榮聽得怒極,大喝一聲:“我劈了你這賤婢!” 揮手一掌,凌空朝宓無雙迎面劈去!他這一掌在盛怒之下出手,使的乃是雪山派的“寒冰掌”,因而掌勢甫揚,一道令人窒息的奇寒掌風,就如驚濤拍岸,涌撞過去。
丁天仁心頭一驚,匆忙之間,正待發掌,突聽耳邊有人細聲說道:“他使的是寒冰掌,正面接不得,你不是學會了老哥哥的劍掌嗎,不會從橫里給它一掌,不就把他掌力攔腰切了嗎?” 聲音入耳,丁天仁那還待慢,趕緊揚手發掌,朝鄧榮中間橫截過去。
鄧榮是雪山派的第二高手,這一記“寒冰掌”掌風勁直,粗壯得足有七八尺寬闊,宛如一道風龍,這時經丁天仁一記“劍掌”,攔腰截斷。
前面一段掌風,因為後繼無力,立時消散於無形,後面一段掌風撞上橫亘的劍掌,宛如一道無形氣牆,一下截住去路,奇寒氣流,只好向兩旁宣洩而出!鄧榮發覺不對,要待收掌,已是不及,心頭驀然一驚,目光一下朝丁天仁投去,只覺這年輕人極為眼熟,好像在那裡見過,口中嘿然道:“鄧某教訓叛徒,爾是何人,膽敢出手阻撓?” 丁天仁淡淡一笑道:“叛徒?宓姑娘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她既非雪山派門下,沒師沒祖,那來的欺師滅祖?她是參加過武林聯盟,但看出武林聯盟只是少數幾個妄想征服武林的野心份子的組合,她不想參加了總可以吧……” “小子找死!”鄧榮嗔目大喝一聲,揮手一掌直劈而出。
丁天仁少年氣盛,朗笑一聲:“好!”同樣右掌一豎,迎著劈出。
就在此時,耳邊響起石破衣的聲音“嗨”了一聲道:“寒冰掌只能橫截,不能和他直劈。
” 聲音入耳,但覺自己身子被一股無形大力托起,向左移開八尺光景。
但他劈出去的一記“劍掌”,一道劍氣森森的無形掌風,卻已和“寒冰掌”掌風接觸上了! “劍掌”,原是“無形劍氣”,這時但聽半空中響起一聲細長的“嗤嗤”聲,宛如裁紙一般,把鄧榮一道堅實勁直的“寒冰掌”風力,從中剖開,勢如破竹般一路切入,直剖過去。
鄧榮自從練成“寒冰掌”以來,從來也沒遇上這樣的怪事,對方一記掌風,竟然會把自己的掌力從中剖開。
方自一怔之際,耳中已響起大師兄的聲音:“這是劍氣,還不向旁閃出?”一時無暇多看,急忙一個飛旋,向左閃了出去。
隗通天目光如電,沉喝道:“小友叫什麼名字,是那一門派的人?” 丁天仁朝他笑了笑道:“在下峨嵋門下丁天仁,咱們在伏虎寺見過,隗掌門是否記得?” “哈哈,對了!”隗通天臉現郁怒,沉聲道:“因為峨嵋封山,所以你處處和本盟作對,就算你真是丁天行的兄弟,今天也一樣饒你不得!” 他坐在白玉輦車之上,安然不動,只是抬了下右手,大袖朝前拂出。
就在他大袖拂起的同時,微風不驚,丁天仁的身前已經多了兩人。
這兩個人如何來的,廣場四周有這許多高手,沒有一個看清楚了,連隗通天、丁天仁也沒看清楚,只覺眼前一花,兩個人就並肩擋在丁天仁身前了。
隗通天右手大袖一揮,使出來的一記“寒極神功”,也被兩個人這一擋,全擋住了。
隗通天心頭猛然一驚,雪山派三百年來只有自己練成唯一的“寒極神功”,不見兩人有任何動作。
只是拿身子一擋,就像屏風一般,把含蘊了六七成的“寒極神功”的一記袖風給全擋住了,這兩人一身功力,豈非已入化境? 這以身擋住隗通天“寒極神功”的兩人,正是先前攔著白玉輦車,自稱是“空城計裡面兩個小卒”的兩個灰衣老頭。
他們連“寒極神功”都傷不了,那麼方才一記流雲飛袖自然更傷不了他們了。
隗通天目注二人,冷然道:“二位究是何人,是來向雪山派尋釁的了?” 他是雪山派掌門人,和他作對,自然也就是和雪山派作對了。
兩個灰衣老頭依然脅下挾著掃帚,雙手籠在衣袖裡,聳肩縮頭,一副猥瑣模樣,那像什麼武林高人? 左首一個突然嘻嘻的回頭看了丁天仁一眼,說道:“他是我小老兒的小兄弟,也是小老兒的半個徒弟,你是雪山派三百年來唯一練成寒極神功的人。
被你袖風吹過,就會把人連五臟六腑都冰凍了,你向我小老兒半個徒弟兼小兄弟下手,小老兒那得不管?” 從他口氣聽來,他該是醉翁歐陽休了,即是丁天仁的老哥哥,又傳了丁天仁“劍掌”,半個徒兒也說得過去,只是他臉上敢情易了容,是以笑起來都有些不自然,也沒人認出來。
其實醉翁歐陽休,又稱磨劍老人,又叫老酒鬼,時以化身出現,江湖上又有幾個人真正見過他? 站在右首的灰衣老頭在左首老頭話聲甫落,就搶著道:“咱們並沒有找雪山派挑釁來的,相反的,咱們還是雪山派的朋友。
當年小槐在世的時候,小老兒就去過兩次冰官,吃過他冰糖燉的雪參雪蓮羹,咱們可以說是老朋友了。
” 他口中的“小槐”,正是隗通天的父親隗槐林,上一代的雪山派掌門人。
隗通天聽得疑信參半,只是目光盯注著他,沒有作聲。
右首灰衣老頭又道:“其實小老兒也並不是一定要幫姓丁的娃兒,因為他大哥有事去漠北,臨走前拜託小老兒照顧他小兄弟。
小老兒既是受人之託,就該忠人之事,就這樣也認他作了小兄弟,既然認他作了小兄弟,他的事也就是小老兒的事了。
你用“寒極神功”打他,不是和打小老兒一樣嗎?所以小老兒只好挺身而出,替他擋上一擋了。
” 丁天仁自然知道右首一個就是石破衣,心中暗道:“聽他口氣,是自己大哥托他照顧自己的,自己大哥?哦,他說的一定是大哥丁天行了。
” “哈哈!”一聲味亮長笑,像是從天外飛過,一道人影隨著笑聲,從天際上划空飛來,瀉落在兩個灰衣老頭前面。
那是一個青衫飄逸的中年人士,手持摺扇,朝醉翁歐陽休、石破衣兩人拱拱手道:“二位老哥請了,在下這個小兄弟多蒙二位照顧,兄弟至為感激,但我丁某的兄弟,如果連雪山派的“寒極神功”都接不下來,丁某也不用在江湖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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