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盤子吳圖末待富麗英說完,再度厲聲道:“要殺要剮,但憑你們,何必如此嚕嗦!” 富麗英一聽,只氣得嬌軀微抖,粉面鐵青。
性急剛烈的鄧麗珠,久恨無機除此老賊,而且也想知道他不死的原因,這時見他當著這多人的面,居然仍敢如此蠻橫,不由芳心大怒,脫口怒聲道:“你不願說出如何躲過我的“九連珠”,姑娘我偏要你說!”說話之間,探手取出一顆扁形銀彈,纖指一屈,猛力一彈,一道銀線,直奔吳圖的命門穴。
吳圖一聲悶哼,蜷卧的身體一戰,一顆銀光閃閃的肩形銀彈,恰好斜斜的嵌在吳圖的左腰眼上,不深也不淺。
富麗英和馬雲山等人,看得一愣,俱都面色微變,他們這才驚覺到這位艷如桃李的鄧姑娘,竟有如此強勁的腕力?江天濤早在龍宮湖畔就領教過了,因而並不覺得驚奇,但受過鄧麗珠救命之恩的彩虹龍女,突然想起尚未正式鄧麗珠致謝的事。
於是,心中一動,急步向富麗英走去,正待悄聲說什麼,地下的吳圖,已是滿頭大汗,吁吁直喘,一雙鷂眼,怨毒的望著鄧麗珠,左手猛的去摳那顆銀彈。
鄧麗珠冷冷一笑,道:“吳圖,莫說你摳不下來,就是摳下來也不能將穴道解開。
”吳圖的左手,非但沒有摳下來,反而,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
鄧麗珠柳眉一豎,突然怒聲問:“說不說?” 吳圖痛苦的已無法忍耐,豆大的汗珠,已由他的老臉上滾下來,只得咬著牙,喘著氣,恨聲道:“好,我說…” 鄧麗珠哼了一聲,即由椅上立起來,舉起彈弓,就在吳圖的后腰上,輕輕一敲,噗的一聲,銀彈應聲彈起來。
緊接著,弓梢一挑,縴手一繞,銀彈恰入手中。
這手敲弓解穴,鄧麗珠作得乾淨俐落,輕巧靈活,充滿了幽默意味,因而不少人啞然笑了。
鄧麗珠強自忍笑,坐回椅上,再對鐵盤子怒聲道:“快將來此的經過報告給富幫主!” 吳圖一面喘息,一面怨毒的望了江天濤等人一眼,恨恨的道:“那夜在湖面交手,船上六人,僅老夫一人沒有中彈,由於小船正在衝出“龍眼漩”外,老夫自知勢孤,只得伏身在船舷裹面,一俟小船奔向另一龍眼漩的一瞬間,老夫迅即取起木槳,猛力一撥,小船立即奔向北岸!” 富麗英黛眉一蹙,插言道:“你來“青元觀”多久了?. 吳圖故意搖搖頭道:“已記不得了!” 彩虹龍女看得有氣,不由怒聲道:“你與此地的觀主有何淵源?”吳圖身上的痛苦想是已經解除,臉上的神色又頑強起來,這時見彩虹龍女發問,索性僅搖了搖頭。
皇甫香輕哼一聲,也怒聲道:“由“龍宮湖”到九道山,這中間不知要有多少道觀,你為何偏偏跑到此地的青元觀來隱身?”吳圖不答,反而將眼睛闔上了。
富麗英一見,即對元子健一揮手,沉聲道:“元堂主,推出去吧!”元子健不敢遲疑,恭聲應是,立即指揮著兩個香主,將吳圖挾出室去。
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響起一聲中氣充沛的“無量壽佛”!江天濤等人循聲一看,只見一個頭戴九梁道冠,身穿水火道袍,手持一柄灰鬃拂塵的老道,率領著四名小道,正由門外走進來。
眾人細看老道,平眉細眼,高顳削頰,幾根黃鬍鬚,長僅五寸,佯裝出一副仙風祥和神色。
杜靖雲一見老道,即向富麗英恭聲道:“啟稟幫主,敝師叔“浮塵”道長來了!” 富麗英微頷螓首,即由椅上立起來,逕向室外迎去。
江天濤等人,也紛紛立起身來。
“浮塵”老道,一見被兩個香主挾持著走出室外的“鐵盤子”吳圖,面色一變,頓時愣了。
接著,雙目冷芒一閃,心中恍然大悟,立即宣了聲佛號,面向元子健,朗聲說:“施主請稍等!”說罷,逕向室門急步走去。
元子健暗向兩個香主揮了一個“稍待”手勢,挾著閉目不語的吳圖,暫時停在一族青竹下。
浮塵老道急步走至門前,即向一身金衣的富麗英,微一稽首,朗聲說:“欣聞幫主駕臨,浮塵迎送來遲,尚望幫主恕罪!” 富麗英淡雅的一笑,道:“麗英頃聞貴觀“女兒泉”,名傳天下,今日路經寶山,深感機緣難再,特來一瞻古迹,尚祈觀主莫怪。
” 浮塵強自哈哈一笑,道:“幫主蒞臨,歡迎尚且不及,焉有見怪之理!”說話之間,舉步入室,游目一看,心頭不由一震。
尤其看到霜眉銀髯的馬雲山和寧道通,赫然立在一個丰神飄逸的藍衫少年身後,面色立時一變。
他以責怪的目光,覷目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杜靖雲,接著,面向富麗英,故作驚異的問:“這位少俠是?……” 富麗英急忙代為引介,肅手一指江天濤,道:“這位就是九宮堡的江少堡主。
” 浮塵老道,故作震驚之態,朗聲一笑道:“原來是新掌九宮堡的江少堡主,失敬,失敬!”說罷,單掌稽首,連連躬身。
江天濤也謙和的拱手一笑,道:“貿然造訪,尚請觀主海涵!” 浮塵老道連忙謙遜道:“豈敢,豈敢,諸位大駕光臨,寒山增光,小觀生輝,貧道雀躍不已。
”說話之間,重新落座。
浮塵老道關心吳圖的安危,即向富麗英謙和的問:“小臂香火道“遠玄”知何事冒犯了富幫主?” 富麗英淡雅一笑,不答反問道:“請問觀主可知貴觀“遠玄”的底細?” 浮塵老道,佯裝一愕,故意迷惑的道:“達玄來觀不久,詳情貧道尚未詢問!” 富麗英淡淡一笑道:“他就是本幫龍宮湖分舵上的刑事香主吳圖,綽號人稱“鐵盤子”。
”浮塵老道,故作震驚,輕“啊”一聲,佯裝發愕。
彩虹龍女在旁冷冷的插言道:“他是本幫畏罪潛逃的叛徒。
” 浮塵老道身軀一震,故意脫口道:“竟有這等事?” 富麗英鳳目一轉,即對彩虹龍女道:“珍妹,將吳圖的罪狀說出來,讓浮塵觀主聽一聽。
” 彩虹龍女恭聲應是,即對浮塵老道沉聲,道:“本督察奉命巡視龍宮湖,暗訪沿途漁民私隱,到達未及兩日,控告吳圖的信件,竟有數十件之多……” 說至此處,浮塵老道平眉一蹙,佯裝不信,再度迷惑的道:“竟有這等事?” 彩虹龍女哼了一聲,繼續道:“吳圖在“龍宮湖”沿岸,姦汙漁女,欺壓漁民,強征苛稅,占人田地,無惡不作其極……” 浮塵老道輕“噢”一聲,以恍然似有所悟的口吻,插言道:“達玄來到本觀,循規蹈矩,深居簡出,經常跪在大殿祖師座前,誦經祈禱,原來他是在神前懺悔,要下定決心痛改前非啊……” 富麗英一聽,心知不妙,知道浮塵在施狡計,急忙介面道:“既然吳圖已有懺悔之意,本幫不為己甚,著即押往房縣分舵,即送內方山,待星子山“龍首大會”結束,再押總壇審訊……” 浮塵老道聽得渾身一戰,面色立變,慌得急聲道:“幫主,小臂乃清靜佛地,終日奉佛誦經,最易發人清醒,如留在小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