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欺身而上,劍光連閃,一連擊出三劍,這三劍真箇像電閃風飄,快速絕倫,蕭鈺人肩頭還在隱隱發麻,自然無法運力,但聽三聲急驟的噹噹劍鳴,蕭鈺人被震得連退了三步。
阮小紅手上是一柄斬金削鐵的利器——賽莫邪,不當場削斷他長劍,還是手下留了分寸,只是用劍背拍在他劍身之上。
蕭過人平日自視甚高,第一招就被人震退,那裡還忍受得了,一時俊臉通紅,口中大喝一聲,長身抖劍,劍光如銀蛇亂閃,爆出滿天劍花,直向阮小紅灑去。
他在盛怒之下,出手自是用上了全力,劍挾破空嘯風,雖然猛烈無比,但仍然含蘊了“兩儀劍法”的粘、引、撒、震四字訣,每一劍可說是剛柔併兼,氣勢奪人。
阮小紅看他劍光連閃,急攻而來,心中暗暗冷笑,長劍盤空一振,嘯如龍吟,一道匹練似的青光直向蕭江人劍光飛卷過去。
蕭江人連發三招,攻勢正優,瞥見對方劍光矢轎有如夭龍,朝自已捲來。
一時竟然想不出破解的招數,阮小紅這一招使出來的正是“紫雲劍法”,他自然無法破解了。
只得身形一晃,斜閃出去。
阮小紅左手揚處,拍出一掌。
蕭鈺人自幼練武,雖然無法破解阮小紅的劍招,但也耳聽八方。
反應敏銳,看到阮小紅左手拍來,他豈肯躲閃,同樣左手一抬,迎空擊去。
他怎知桑鳩婆一生好強,收了小紅這麼個徒弟,心頭著實高興,也動了參加君山大會,替她乙術門爭光的意念,因此閉門傳功,教她勤習本門“乙木神功”,在她練功之際,暗中以灌頂大法輸給了她二十年功力。
再經過數日苦練,和她原有的根底,這些天來,“乙木神功”,至少也已有六成以上火候。
蕭鈺人出身太極門,武當派號稱內家正宗,但對內功一道,主張緩進,你有多少修為。
就有多少火候,必須按步就因,循序漸進。
蕭鈺人從小練武。
就算你有二十年火候吧,武當派中,除了初入門人,誰都有二十年以上的火候,按照一般門派練武的常情,有二十年內功火候,不過是中下盡而已,各大門派的長老輩,誰沒有數十年修為之功? 這就是說蕭鈺人練武二十年,並不是練功二十年,阮小紅除了本身功力之外,最近又獲得桑鳩婆轉注的二十年功力。
雙方在內力上,蕭鈺人自然比阮小紅差多了。
此時雙方掌力乍然一接,但聽蓬然一聲大震,蕭鈺人好像上身被人推了一把,往後一仰,那想站立得住,還是登登的連退了三四步之多。
一張俊臉登時色如鳴血,目含殺氣,凝注著阮小紅,過了半晌之久,才左手捏了個劍決,緩緩劃出,人也隨著大步逼上,右手長劍同時划著弧形悠然攻到。
這回劍勢極為緩慢,一反方才強勁剛猛之勢。
只見他一劍連一劍的划著弧形,看去似乎有氣無力,毫不驚人,其實使出來的正是武當派傲視群倫的上乘劍術“兩儀劍法”。
這“兩儀劍法”並不在於猛攻狠刺,全在以先天運行之理,意在劍先,以實變虛以柔克剛,以靜制動,才是兩儀劍的最高境界。
反過來說,“兩儀劍法”的以柔克剛,以靜制動,乃是要對手剛,它才能以柔來克你,對手動,它才能以靜來克你,如果你的劍法並不剛猛,而是柔中之柔,並不流動,而是靜中之靜呢?“兩儀劍法”豈不無從克制,而反為敵所克了嗎?阮小紅使的就是柔中之柔,靜中之靜的“紫雲劍法”。
因為“紫雲劍法”出於“紫府銓真”,乃是道家正宗先天劍法。
易經上說,太極動,而生兩儀,“兩儀劍法”是依照先天運行原理而創,說得再明白一點,是模仿先天運行的原理而創,太極因動而生兩儀,它本身就先犯了一個“動”宇,而不是靜寧,豈非已是後天的動?再說得明白一點,它雖然是模仿先天,實際已經落人後天。
“紫雲劍法”乃是依據鴻蒙未辟的紫氣流動,創而為劍法,乃是先天的動象,明乎此,這和兩儀劍法的高下,在基本上已是分出高低來了。
“紫雲劍法”如紫氣之充沛天地,動靜出於自然,無跡可求,“兩儀劍法”因太極動而生兩儀,兩儀動而生四象,總是有跡可循,有象可求。
本書模板由“雲中孤雁”提供本書由“親寶寶”免費製作;更多精彩e書盡在: 第十四章 各展奇技 蕭鈺人一心展開“兩儀劍法”,去勢悠然,看去毫無勁力,但其間卻含蘊著很多變化,極大震力,任何人遇上這種劍法,只要稍一大意 兵器不是被震脫手,就會被他劍上的粘力引出。
因此他發劍雖緩,每一劍所含蘊的勁力,卻是重逾千鈞,他一劍接一劍悠然攻到,從劍上發出來的劍氣,幾乎已擴及一丈方圓,幾乎沒有你躲閃的餘地。
這種無形壓力,逐漸的增加,阮小紅立時就已感覺到了,她長劍隨手一揮,身如流雲,劍勢也隨著劃出。
她先前並未展開“紫雲劍法”,感到對方攻來的劍勢,帶著一股無形壓力,但等到劍勢劃出,只覺隨著自己劍勢劃出的劍風,立時把對方的壓力排盪開去。
心中不由一喜,“紫雲劍法”也就源源出手。
施展劍法,必須活開身法,“紫雲劍法”的身法,和“紫府迷蹤身法”極相近似,劍法展開,身形就像行雲流水,飄忽不可捉摸,大家所能看到的只是一道飛閃的青虹,忽東忽西,滿場流轉,根本看不清阮小紅的人影。
連場外的第三者都看不清楚,身在場中的蕭鈺人自然更看不清了,一時心頭大為驚凜,他相信武當派“兩儀劍法”,是以靜制動的劍法。
因此不管阮小紅創光如何流轉,他只是一心一意的運劍。
只見他長劍如推如挽,劃出一圈接一圈的劍光,宛如在身前布成了一個太極圖。
當然,他這一手,遇上任何強敵都管用,這是以守代攻的劍勢,先求自保,然後攻敵之所不備,但他這手劍法,遇上阮小紅就不管用了。
但聽“當”“當”兩聲,金鐵交鳴。
照說,只要敵人兵對和他交擊,只有兩種結果,一是使“兩儀劍法”的人內力較強,立可把對方共對脫手震飛,二是使“兩儀劍法”的入內力較弱無法把你兵刃震飛但也可以使引字訣,把你兵刃引出門外。
兵刃被引出門外,豈非門戶大開了? 但這回情形顧然不同,不,這兩聲金錢交鳴,聲音有異,這是全場的人都可以聽得出來的。
蕭鈺人耳中聽到第一聲“當”,已覺手中一輕,等到第二聲“當”人耳,他目光已經看到自己手中一柄百鍊精鋼的松紋劍只剩了尺許一截斷劍。
阮小紅只使了三招劍法,此刻已經退劍入鞘,望著他含笑道:“對不起,在下不留神削斷了閣下長劍。
”口中雖說著道歉的話,其實一上場,蕭鈺人沒待她長劍出鞘就出手,心裡早就說過要他好看的。
蕭鈺人滿心以為自己參加君山大會穩可奪魁,不料第一場上,就慘遭落敗,不但敗在名不見經傳的乙木門門下,還被人家削斷了長劍。
對他來說,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時不由得俊臉通紅;口中大喝一聲,雙掌直堅,掌先人後,縱身朝阮小紅撲去。
這一突起發難,當真說時、遲那快,他人還未到,雙掌離阮小紅前胸,已不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