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浪子小說21部合集 - 第2444節

藍袍少年一張俊臉之上,飛過一絲詫異之色,冷然道:“閣下果然身手不凡。
”他和岳少俊相距數尺,並未逼進,話聲一落,長劍當胸劃出一圈銀虹。
等到一圈銀虹划起之時,雙足突然一點,身形撲起,劍光直劈,宛如神龍抖甲,朝岳少俊當頭罩落。
這一劍威勢奇猛,劍光如輪,十分凌厲。
岳少俊方才硬接了藍袍少年幾招劍術,心中不禁驚疑不止。
因為對方劍法十分玄奧,功力似乎高過自己很多,尤其對方使出來的招成自己雖然無法破解。
但直覺的感到自己如果和他硬拚,心可化解,這一想法,好像是胸中早有成竹一般,一見對方劍招,就會令人想起除了硬拚,別無打法之心。
此時對方這一劍,劍光如輪,來勢奇快,他自然又有和對方硬接之意,但他自知不宜和對方硬拚,只好雙肩一晃,急急向左閃了出去。
藍袍少年劍勢雖快,但還是被岳少俊閃了開去。
不,就在這當兒,但聽“叮”的上聲,藍袍少年連人帶劍,似乎受到劇震,去勢為之一滯。
藍袍少年長劍疾收,目注岳少俊,眉宇之間,忽然湧現出一片殺機,冷哼一聲,驀然欺身而進,身形疾轉如飛,冷芒綴繞,劍勢如虹,突忽之間,刺出五劍,但見漫天劍氣,縱橫劍影,圍著岳少俊而起。
岳少俊自然不敢大意,軟劍舞成一片護身劍幕,只守不攻,腳下展開步法,忽左忽右,避讓對方的劍勢。
說也奇怪,他在施展步法之際,又發現自己所學的步法,恰似針對對方劍招而設計的一般。
對方每一劍刺到之時,自己也正好閃出,任他劍勢如何急驟,也不用擔心會被他刺中。
但也就在藍袍少年每次劍勢刺到,岳少俊身形閃出之際,就有“叮”的一聲輕響,藍袍少年的劍勢,都被震得為之一滯。
他一連刺出五劍,每一劍都被震歪出去。
藍袍少年並不知道岳少俊是在自己劍勢刺到之前,就已閃了出去,只當自己劍勢被人震歪,故而傷不了他。
心頭不禁大怒,目射厲芒,抬頭喝道:“什麼人?”六角涼亭右首,正好有一棵枝葉茂密,樹身高大的丹楓。
他喝聲甫出,人已隨聲躍起,右腕揮處,劍化長虹,一道劍風勁急的匹練,猛向濃密的樹影中破空射去。
適時但見大樹另一面疾發如飛鳥衝出一道人影,落到六角涼亭頂上,略一點足,就飛出去四五丈遠,身若浮矢掠空,起落如飛,急掠而去。
藍袍少年這一劍只掃落一大片枝葉,眼看那人逃走,一時如何肯舍,口中大喝一聲,跟蹤追撲過去。
兩道人影,一先一后,轉眼工夫,已去得老遠。
岳少俊不知這暗中出手相助的人是誰?看到的只是那人的后影,好像身上穿的是一件青布大褂,他似是有意替自己把藍袍少年引開一般,其實自己並不需人相助,也足可應付得了,但人家總是一番好意。
岳少俊怔立當場,眼看兩人均已去遠,要待追上去都已來不及了,當下就收起軟劍,朝站在旁邊的小廝拱拱手道:“你家公子回來,就勞管家轉言,在下有事先走了。
” 那小廝急道:“岳相公請稍留片刻,我家公子很快就會回來的。
” 岳少俊走了幾步,回頭道:“不用了,在下和你家公子,本來無怨無仇,只是小有誤會,當面反而越說越僵,在下實在不想和他作此無謂之爭了。
”說完,就自顧自往大路上行去。
快到呂城,只聽身後傳來一陣急驟的鸞鈴馬蹄之聲。
岳少俊心中一動,暗道:“莫非又是那藍袍少年追下來了?”他不願與對方再起爭執,心念轉動之際,身形一晃,閃到路邊一處草案,隱住身軀,舉目看去。
果見藍袍少年騎著那匹渾身似雪的駿馬,展開四蹄,從大路上疾馳而過。
岳少俊暗暗忖道;“此人不知是那一家的豪門子弟,人品極俊,武功也大有可觀,只是大驕橫了,我只是搭了他表妹的便船渡江,他就要來找我算帳,真是豈有此理?”正待舉步,突聽一聲輕微的呻吟,傳入耳際。
岳少俊耳目何等敏銳,聽到聲音,就已辨認出呻吟之聲,起自草寮後面,而且從聲音判斷,這人似是病勢極重,這就舉步朝草寮後面尋去。
這所草寮,只是附近農民放置雜物的地方。
草寮後面,甚是狹厭,雜草叢生,岳少俊目光一瞥,就發現有一個人躺卧在草堆里。
尚未看清他的面貌,但最先映入眼帘的,此人身上,穿的是一件青布大褂。
這人正是中午在丹陽城外飯攤上和自己同桌的青衣中年漢子,莫非方才暗中相助自己的就是他不成?岳少俊走上幾步,看他似是身負重傷,氣息重濁,不時發出輕微的呻吟之聲,這就放輕腳步,走到他身邊,低下身去問道:“這位兄台可是負了傷么?” 那青衣漢子目光抬動,有氣無力的道:“在下……中了那……賊子……一掌……” 岳少俊聽了心頭一動,問道:“兄台可是被那藍袍少年所傷,這麼說,方才暗助在下的,,就是兄台了?” 青衣漢子道:“那是在下路過……看不慣他……仗勢欺人……才……才把他引開的……在下並非……傷在他手下……在下……是被人……偷襲,中了……對方一掌……” 岳少俊問道:“兄台傷在何處,要不要緊?” 青衣漢子目中流露出感激之色,說道:“謝謝你,在下……被他擊中后心,方才……已經服下傷葯,還……撐得住……只是……唉……” 岳少俊看他欲言又止,似是有什麼話要說,忍不住道:“兄台有什麼話,但請明說。
” 青衣漢子看了他一眼,說道:“相公是一位正人君子,在下……確實有一件極為重要之事奉托……只是……”他說到“只是”二字,面上不禁略現猶豫神色。
岳少俊道:“兄台有什麼事,但說無妨,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定當不負所托。
” 青衣漢子感激的點點頭道:“相公信人,在下……自然相信得過,只是此事……關係十分重大……” 岳少俊道:“兄台說的究是何事?” “是……是一封機密信……”青衣漢子支撐著坐起,身上靠著土垣,目光朝左右瞥過,壓低聲音道:“信是送給……從前當過武林盟主的宋老爺子的,其中……關係著整個武林……安危……” 他話說多了,又有些喘,歇了歇,接著道:“此信必須……今日日落前……送達,但在下受人暗算……只怕無法……準時送達……在下死……不足惜……只是耽誤了武林……大事……因此想奉托……相公……” 岳少俊看他說得這般鄭重,別說方才他曾暗助自己,就是素不相識之人,也應該見義勇為,慨然承諾下來,這就點點頭,問道:“兄台說的宋老爺子,可是宋鎮山宋老爺子?” 青衣漢子道:“昔年當過武林盟主……的宋老爺子,自然就是……他老人家了。
” 岳少俊喜道:“這樣就好,在下趕去武進,就是晉謁宋老爺子去的,兄台有信要在下帶去,正是順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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