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黔道三惡暴喝一聲,三人六掌,同時推出。
三人羞怒交加,立意將天麟擊斃掌下,俱都全力施為,威力之大,勁道之強,可想而知。
衛天麟劍眉一豎,臉色驟變,暴喝一聲,說:“至死不悟,可別怪我心狠。
”喝聲未畢,雙臂運足十二成功力,兩掌閃電迎出。
轟隆一聲悶雷似的大響,勁風激蕩,砂石橫飛。
人影搖晃,悶哼連聲,黔道三惡俱被震退五六個大步。
再看衛天麟,嘴含冷笑,雙目射電,神情冷漠,傲然而立,僅寬大的黑衫,被勁風吹得微微飄拂。
這一來,黔道三惡才知道這臉上有疤的醜人,身負絕世武功,掌力高得令人難以置信。
麻衣老叟嘿嘿一陣冷笑,說:“閣下掌力果然高得驚人,我兄弟三人,還要討教閣下幾招掌法。
” 衛天麟雖然出手狠辣,但他心地卻極仁厚,在沒證實對方是惡人前,極不願仗劍殺人。
這時,他一心關注數丈外的受傷的青衣女子,唯恐時間拖延過久,傷勢惡化,不易療治,因此,不願再與黔道三惡動手。
於是,冷冷一笑,沉聲說:“在下與你們三人並無過節,只是路見不平,伸手相助,如果三位再不見機快滾,當心此處就是你們埋骨之所。
” 黔道三惡被衛天麟最後兩句一罵,頓忘方才厲害,再度怒火倏起。
於是,三人暴喝一聲,身形閃動,有撲,有躍,各揮拳掌,逕向天麟要害打來。
衛天麟縱聲一笑,厲聲說:“三招之內,定要你們血濺當地。
”說著,身影一閃,已至胖大和尚身後,呼地一掌拍向和尚的大禿頭。
胖大和尚一招“餓虎撲食”,看看擊到疤面丑鬼,頓覺眼前一花,人影不見,不覺後腦,掌風已到。
嚇得怪叫一聲,順勢向前疾縱。
躍在空中的紫袍老道,即將擊下的雙掌,倏然一變,幻起漫天掌影,再罩衛天麟頭頂。
一式“雙龍戲珠”的麻衣老叟,一折身,立變“橫斷巫山”,再攻衛天麟的肋胸。
兩人再次出手,其勢如電,迅快絕倫。
衛天麟哈哈一笑,恨聲說:“在我未出第三招前,你們再不滾,便悔之不及了。
”說話間,身形已至老叟身側,左掌疾出如電,直擊老叟肩井,右掌運足功力,遇空直劈紫衣老道。
左腿飛起一腳,斜踢側里再度撲來的胖大和尚。
衛天麟家學淵源,武功頗深,又受到“魔扇書生”增長功力,藝業愈顯驚人。
這時,一招三式,雖是有先有后,由於身法絕快,出手如電,有如同時施出。
麻衣老叟驚叫—聲,滑步閃身,疾退五尺,再一縱身,飄身丈外。
紫袍老道悶哼一聲,一挺腰身,掠空橫飛,飄落地上。
胖大和尚,怪聲嗥叫,身形一滾,肥大僧袍已被天麟踢中。
衛天麟見三人驚惶暴退,立收身勢,舉目一看。
麻衣老叟,頭髮散亂,狼狽不堪。
紫衣老道,面色蒼白,呼呼直喘。
胖大和尚,齜牙咧嘴,環眼圓瞪。
黔道三惡三人三副表情,他們唯一相同的是,臉上冷汗直流。
衛天麟電目一掃,厲喝一聲說:“三招未至,你們還不快滾,再要遲疑,小心你們肩上的人頭。
”說著,右手衣內一按,順勢一抖右腕。
嗡然一聲龍吟,繼而輕輕一揮,立起一陣懾人心神的劍嘯。
麻衣老叟果真識貨,頓時全身一戰,疾退半步,脫口而呼:“騰龍劍。
”紫衣老道胖大和尚聽了,俱都面色再變,驚得幾乎叫出聲來。
衛天麟身形傲動,已至黔道三惡面前。
三人一看,暴叫一聲,飛身一縱,再退一丈。
衛天麟真氣貫注劍身,輕輕一抖,光芒暴漲,耀人眼目,黔道三惡頓時不敢直視。
衛天麟一揮手中薄劍,朗聲問:“你們怎地認識在下手中這柄寶劍?” 麻衣老叟一定神,冷然說:“十七年前,老夫曾親見騰龍劍客在甘肅省三危山凌雲岩,獨戰哈普圖三佛,那時衛大俠手中用的就是這柄軟金薄劍。
自那時以後,再沒見騰龍劍客現身江湖。
” 衛天麟聽得心頭一震,雙目電射,厲聲問:“騰龍劍客是否被哈普圖三佛所害?” 紫袍老道三角眼一轉,答道:“是否被三佛所害,沒人知道,不過自那時起,衛大俠就再沒現身江湖。
” 衛天麟渾身微抖,劍眉豎立,疤臉上罩滿了煞氣。
黔道三惡看得心頭一凜,俱都身不由主地打了個冷戰。
衛天麟倏然哈哈一陣狂笑,笑聲凄厲,悲痛至極。
黔道三惡聽得一愣,俱都心神慌亂,氣血浮動,趕緊運氣行功。
衛天麟倏斂狂笑,厲聲間:“你們三人是誰,快些報出萬兒來?”三人面色同時一變,不知對方疤面人這一問是何用意? 麻衣老叟一定神,於咳一聲說:“我兄弟三人,已多年不用真名,川貴各路英雄,俱稱我兄弟三人為黔道三傑,不知閣下為何有此一問?” 衛天麟冷冷地說:“好個響亮的萬兒。
”說著一頓,看了三人一眼,又說:“還煩你們三傑轉告哈普圖三佛,在下不出一年,必去三危山,定要三佛項上的腦袋,以泄心頭之恨。
” 黔道三惡聽得心神一震,齊聲問:“閣下尊姓大名,可否見告,我等也好代轉三佛知道。
” 衛天麟略一沉思,指著自己的疤臉說:“在下無名無姓,我的名字就在我的臉上。
”說著,卡登一聲,光華驟失,軟金薄劍,已系在腰裡。
衛天麟見三人兀立身前,仍無要走的意思,不覺心中怒火又起。
只聽他厲聲大喝,說:“你們三人還不快走,難道在此等死嗎?” 麻衣老叟冷笑一聲,說:“我兄弟三人,與閣下素無……” 衛天麟見三人仍啰嗦不休,不禁勃然大怒,厲聲說:“少說廢話,快快滾吧,如你三人不服,可在三危山等我,那時我們一併結清今天這段過節。
” 黔道三惡,同聲應“好”,六隻凶眼,又狠狠地瞪了天麟一眼,轉身疾馳而去,幾個起落,已消失在前面林中。
衛天麟見三人走後,轉身一看,頓時呆了。
人呢?倒在數丈外的青衣女子,竟然不見了。
衛天麟心中一陣焦急,飛身縱上一座大石,四外一望,仍沒有青衣女子的影子。
怪,就在這幾句話之間,就在這短短的數丈之內,青衣女子的行動,衛天麟竟會沒有發覺。
一個意念在天麟心頭閃電掠過,她會不會讓野獸拖走了?衛天麟搖搖頭,心說:不可能,自己看不到,方才三人也會看到的,莫非她人已蘇醒,乘機跑了? 他飛身又縱上一株高樹,仍然毫無發現,乃展開輕功,一陣穿梭般地飛掠,四野依舊一片寧寂,沒有一絲衣袂帶風,和踉蹌奔跑的聲音。
衛天麟知道再找也是無益,飄身飛落地上,認定方向,直向紫蓋峰馳去。
半個時辰后,已登上紫蓋峰頂。
衛天麟一見巨大森林,心情立顯激動,好似回到了自己的家,覺得無比親切。
於是,身形驟然加快。
這時,天色已近黃昏,林內更顯黑暗。
幾個飄身,已至洞前。
剛才他並未進入洞口,但是已經發現洞前青石上的小玉琴不見了,因為“魔扇書生”的遺言中並沒有交待玉琴的下落,他也心中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