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金線無影”勒絕停馬,先以柔和的目光看了一眼藍天鵬,就在金紀內伸出一雙玉手,拱手清脆的嬌聲說:“藍少谷主久違了,本龍頭未曾遠迎,還望海涵勿怪。
”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暗呼,不錯,就是她。
但他卻迅即拱手含笑說:“在下魯莽拜山未備拜柬,失禮之處,還望大龍頭海涵。
” 跟在“金線無影”身後的數十男女人員,一聽藍天鵬自稱“拜山”,俱都神情一驚,面色大變。
由於“金線無影”有金氅罩面,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只見她又向著白玉甫,一拱手,依然謙和的說:“白少主應邀前來,本龍頭深感榮幸,昨日未曾趕達,想必途中因事相羈,方才本龍頭……” 白玉甫未待“金線無影”話完,立即拱手含笑說:“在下來此途中,因遇一多年好友,以致誤了約期,還望大龍頭勿怪。
” “金線無影”格格一笑說:“此地非談話之所,兩位請至“聚英廳”待茶。
”說罷,立即撥馬側立相候,身後數十男女人眾,立即分左右立於山道兩側,勒馬端坐。
“雙掌震寰宇”一等人馬分列兩邊,即向藍天鵬和白玉甫肅手說“請”。
藍天鵬也不謙遜,即和白玉甫催馬向前。
“金線無影”立即順馬,額首說請。
於是,三人並騎前進,沿著山道,逕向深處走去。
藍天鵬端坐鞍上,扣緩緩行,對山道左右的數十男女等,看也不看,因為,那些人聽了他的自稱拜山,每個人的神色都很難看,顯然暗懷著敵意,藍天鵬當然未將這些放在眼裡。
“金線無影”和藍天鵬、白玉甫三人在前,“雙掌震寰宇”等人,依序跟三人馬後,徐徐前進,默默而行,氣氛十分沉悶。
樹林俱是括蒼山著名的極鑼木,葉橢圓而大,開滿了白花,十分好看,深約數十丈,林蔭蔽天。
出了沙俊樹林,藍天鵬的視界一闊,目光同時一亮。
只見好大一片平原的中央,建了一座氣勢磅席的獨立大廳。
大廳高僅五階,但廳前有廣台,光平無欄,通天紅柱,畫棟飛檐,除內廳有一座橫長大屏風外,門窗全無,四敞大開,是以,廳上早已擺好了數桌酒席和忙碌走去的徒眾和女警衛,均可清晰可見。
在大廳別的廣場盡頭,直達樹林邊緣,赫然矗立著一根大旗杆。
旗杆高數丈,上懸一面錦緞精綉大旗,中央三個大黑絨大宇——“龍鳳會”。
在旗杆附近的樹林內,隱隱有數排房屋,想必是會中的弟兄居住。
大廳后的數十丈外,在一片茂盛松林中,建有一片崇樓麗閣般的堂皂宅院,地區極廣,顯然那就是“金線無影”的中樞所在。
但在四周的峰腰斜嶺上,仍有無數房屋和獨院,也許是其他各壇。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確信“龍鳳會”沒有稱霸武林的野心,根據他們建寨的情形看,顯然是要括蒼山的中心地帶,開拓成一片世外樂園。
將到龐大的敞廳前,立即由廳內奔出十數藍衣白邊的徒手壯漢來,越過廳台直奔馬前。
藍天鵬一面下馬,一面看了一眼大廳飛檐下的巨匾,金漆黑字,大書“聚英廳”,真是鐵筆銀鉤,氣勢渾厚,顯然是出自對書法頗有造詣的人的手筆。
在“金線無影”的肅請下,藍天鵬和白玉甫,隨著“金線無影”,同時登階,越過天台,逕自進人大敞廳內,“雙掌震寰宇”等人,也紛紛下馬,肅靜的跟進廳來。
藍天鵬舉目一看,神情不由一呆,因為在馬蹄形有長桌中央桌后,赫然放著兩張金漆高背上飾錦皮的大蚊椅。
跟在身後的“雙掌震寰宇”,突然向前兩步,靠近白玉甫,低聲解釋說:“少山主,最上首的那張大金椅,就是為未來的“龍”準備的,這便是老朽請少山主來原因,希望您多努力。
” “雙掌震寰宇”的話,雖然說的低,但藍天鵬卻聽得清清楚楚,他相信走在身側的“金線無影”必然也聽得見。
白玉甫聽罷,修眉微蹩,會意的點了點頭,看樣,顯然是沒有坐上那張寶座的把握,同時了轉首看了一眼藍天鵬,似乎在說:“這要看你的了。
” 但是,藍天鵬卻在心中冷冷一笑說,我早已答應了蘭香姬,即使我戰勝了“金線無影”,也不會坐那張山大王的龍椅子。
同時,他也恍然似有所悟,“金線無影”確是一個缺陷的女子,否則,又何必以一會龍頭之尊作餌,誘那些武功高絕的高手來和她比武定親呢? 因而,他斷定這件事,在江湖上早已是公開談論,人盡皆知的事,難怪蘭香姬特的提出來警告他,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心念間,已到了中央桌前,這才看清,在中央長桌的兩端,尚有兩張特設的獨立單桌,顯然顯為了他和白玉甫特設的客座。
果然,“金線無影”先向白玉甫一肅手,謙和的說:“白少山主,請上坐。
” 白玉甫也不推辭,僅微躬上身稱了聲“謝”,逕向最尊客位上走去。
“金線無影”又向著藍天鵬,肅手一指次尊客位,依然謙和的說:“藍少谷主請這邊坐。
” 藍天鵬也不為怪,微一頷首,逕自入席。
因為,照武林規矩,除非你是長者或頗有地位的人,否則,應該以先被邀請的人為上賓。
藍天鵬是少谷主,而白玉甫是少山主,地位平等,藍天鵬是拜山之客,而白玉甫是被邀之賓而在年齡上白玉甫也較藍天鵬大兩三歲,何況拜山之客,多含有敵對意味,“金錢無影”如此禮遇藍天鵬,已經算是優禮有加了。
“金線無影”一等藍天鵬人座,這才望著肅立席外的“雙掌震寰宇”等人,以目示意,並和聲說:“大家請人席。
”說罷,逕自進人中央桌后,坐在次尊大椅上,靠近藍天鵬的一桌,那張最尊的“龍”位大蚊椅,依然空著。
眾人一人座,屏后立即走出十數身著紅緞勁衣的女警衛,端著酒壺菜肴,走向各席前。
在蹄形長桌的兩邊,尚有六張圓桌酒席,多是一些身著藍黑衣的壯漢和老者,顯然是較低職位的人。
靠近白玉前那邊長桌上的第一位是“雙掌震寰宇”,依序是玉蚊堂主“無敵扇”詹秀,玉駒堂主“神鉤小太歲”方立漳,其次是“黑虎壇”主“筆拐判”龐家元,再其次是那位用雙錘的猛漢和背插單刀的青年。
靠近藍天鵬這一邊的長桌上的幾位,都是女性,第一位是那位穿綠衣的女子,其次是那位穿黃衣的女了,再其次是三位中年婦人。
三位中年婦人,一式寶藍勁衣,俱都用劍,第一位儀態雍容,年約三十五六歲,第二位四十餘歲,漸失姿色,但雙目卻閃閃生輝,顯示她的功力不俗,第三位三十一二歲,倏眉微剔,明目吊起,狐媚中幾分倔強氣。
藍天鵬由於這些不知身份姓名的女客,都是和他同一方而坐,是以不便—一看個仔細。
“金線無影”一等左右六桌上的勁衣壯漢們的酒菜也擺好,立即起身說:“現在讓本座介紹本會幾位重要職掌的人員與白少山主和藍少谷主見面,不過其中“玉彪堂”的王堂主,和“彩堂”的金堂主,都因公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