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鵬驚異的“咦”了一聲,不由抬頭看了一眼那道經天而降的細長瀑布。
穿過松林,四人直奔東南,非但峰角的斜度險峻,而且地面也極崎嶇,有時不得不騰身飛縱上去。
藍天鵬非常注意昨夜走出來的洞口,但是無論如何也看不見位在何處。
到達兩峰之間的鞍部稜線上,藍天鵬這才發現前面都是斷崖。
打量間,歐陽夫人已笑著說:“鵬兒,由此地下去,僅過一道七八丈寬的深澗,即可直接下山,我想七八丈寬的距離,即使沒有獨木橋,恐怕了難不住你。
”藍天鵬立即恭聲應了個是。
歐陽夫人指頭往崖下一指說:“此崖奇險無比,設非飛鳥劍仙,沒有人能上得來,此處只能下去,回來時,必須有人引道才能進入。
” 藍天鵬一聽,知道歐陽夫人指的是那道古木獨橋。
於是,低頭一看,只見崖勢內四,僅在十丈以下處有一方空岩,再往下即是斷崖的斜角,直達一道七八丈寬的深澗邊緣。
由深澗的對崖,直達山外,僅是如林峰頭和濃郁森林,但他深信能順利飛馳。
打量完畢,即向歐陽夫人母女一拱揖,恭聲說:“伯母,姐姐,請珍重,小侄就些拜別了。
” 歐陽夫人也關切的說:“鵬兒,凡事謹慎為是,切忌爭強鬥狠。
” 藍天鵬再度恭聲應了個是,身形一閃,雙柏輕拂,一點亮影,疾瀉而下一一假設如在遠處觀看。
必是一道銀線,直達崖下。
藍天鵬經過中間突岩時,並未踏腳停歇,僅用衫袖輕擊了突岩一下。
到達崖下,身形不停,飛撲崖下深澗,足尖一點洞邊,凌空而起,宛如銀鶴臨空般,直向對崖飛去。
立身崖上的歐陽夫人母女和慕德嫂,見藍天鵬落崖過澗,一氣呵成,不由為他提心弔膽,直到藍天鵬到達了深澗對崖,三人才安下心來,同時,都不自覺的脫口贊聲說:“真的好俊的輕身功夫,我們三人,可說無人可及。
” 藍天鵬一氣縱過深澗,立即轉過身來。
向著高立崖上的歐陽夫人和歐陽姑娘,以及慕德嫂,再度舉手揮了一個“後會”手勢。
一等歐陽夫人三人也揮手“再會”才轉身飛縱,展開輕功,沿著一道境蜒斜嶺,直向山外,如飛馳去。
當他轉身的一剎那,他仍記得歐陽夫人神色依戀,強自民笑,而慕德嫂,也有依依之色。
唯獨歐陽姑娘,在揮手歡笑中,似乎還有興奮之情。
但是,山路逐漸崎嶇,使他無暇細加揣測,不過他對歐陽夫人臨別的一番話,倒是覺得應該好好考慮考慮。
根據歐陽夫人的語氣,在關切中似乎尚有難言之隱,但在她的言詞間,對她唯一兒子,似乎嬌縱慣了,由於溺愛太甚,因而凡事不得不順從著歐陽紫的意思去做,這也許就是她的苦衷.但是,他在“銀衫劍客”坐化的洞府內的自述書上,並沒有說將愛妻,子、女,因深谷的事,而只說愛妻,愛女和弟子。
根據這一點,頗令藍天鵬懷疑,歐陽夫人並沒有兒子,那麼歐陽紫到底是女扮男裝,還是“銀衫劍客”的弟子,改名為歐陽紫?而且為何沒有看到“銀衫劍客”的弟子在谷內?也沒聽歐陽夫人說起那位弟子的去向和名字? 一想到名字,他突然聯想到那位歐陽姑娘,心想,奇怪呀?怎的歐陽夫人一直沒介紹她愛女的名字,而那位歐陽姐姐,也從沒有自己談及她的芳名呢?念及至此,覺得其中疑點更多。
如果“銀衫劍客”的弟子就是歐陽紫為何不能繼承“銀衫劍客”的衣劍遺物,因為弟子繼承師父的衣缽,是天經地義的呀。
還有,這一次歐陽紫前去追尋“倩女羅剎”,也許是借口,雖然在他藍天鵬在香要前接受衣劍時,他並沒有提出抗議和不滿,那也許是懾於歐陽夫人之威嚴而不敢。
藍天鵬思前想後,越想越糊塗,索性不去想它,加勁直奔山下。
到達山下,紅日雖山偏西,但距離地平線仍早,由於環山富道和通向天台縣城的官道上,仍有和人車馬,只得大步向官道上走去。
他決定到達天台城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找丐幫舵的頭兒柳青三,問一問“俠丐”前去甘西,可有什麼口信帶來。
但是,不管怎樣,這次一定得去一趟“龍鳳會”總壇所在地的括蒼山。
當然,他為師們報仇找“黑手三郎”並不一定非借重“龍鳳會”的勢力,而報殺父毀家之仇更不需要“龍鳳會”派人去找對氏二賊,他之所以去“龍鳳會”,旨在試試自己的劍術,是否超過了歐陽紫。
因為他對歐陽紫的劍術非常欽佩,但他卻不能向歐陽紫要求較量高低,那樣,不管誰勝誰負都可傷了兄弟間的和氣。
他曾聽歐陽紫親口說過,他的劍技較之“金線無影”略遜一籌,假設他藍天鵬戰勝了“金線無影”,自然也證實了他的劍術已超過了歐陽紫。
還有一點,那就是括蒼山距離天台縣城,快馬一日即達,步行也不過兩日可抵,如果前去各地尋找“黑手三郎”和對氏二賊,也許再沒有前去“龍鳳會”的機會。
心念之間、不覺沿著官道,已離開了南麓三四里地,而迎面也正有兩匹快馬相差半馬的距離如飛馳來。
藍天鵬靠邊行走,並未注意,兩匹快馬,挾著騰飛揚塵,疾馳而塵。
由於兩馬賓士如飛,速度驚人,當兩馬擦過身時,藍天鵬本能的抬頭看了眼馬上人。
,藍天鵬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兩匹高大青馬和黃馬上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夜深人天台山區發嘯呼應的藍衫俊美少年,和他的老僕灰老人。
而藍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正轉首向著藍天鵬看來。
藍衫少年一見藍天鵬、,美國一亮,脫口一聲驚“啊”,同時,本能的急收馬韁,灰衣老人則虎目一亮。
由於兩人同時勒韁收馬,青黃兩駿,不由同時發出一聲痛嘶,前蹄高舉,人形而立,一直旋了兩族,才放下前蹄。
如此一陣馬嘶蹄亂,泥土四濺,黃塵飛揚廣漢方對面不能相看,路上的三五行人,驚得紛紛走下路邊。
柔風吹走了揚塵,藍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早已躍下馬來。
灰衣老人,當先向著神表愕然的藍天鵬,一抱拳,謙和的說:“小老兒嚴七,人稱“索子鞭”前年前往塞外公幹,曾與令尊“金背刀”藍老英雄有數面之識……” 藍天鵬一聽對方提及父親,趕緊拱手禮貌的說:“原來是嚴世伯。
” 話剛開口,“索子鞭”嚴七已慌得連連搖手說:“藍少谷主快要如此說,小老兒實不敢當,您今後就直呼我嚴七好了。
”說罷,急忙轉身肅手一指藍衫美少年,說:“這位是我家少爺吉湘瀾,吉是吉祥的吉,湘是滯湘夜雨的湘,瀾是力挽狂瀾的瀾。
” 藍天鵬未待嚴七話完,立即拱手含笑說:“原來是吉少俠,久仰了。
” 吉湘瀾也趕忙拱手含笑說:“小弟與藍少谷主,幾次晤面,均未交談,機緣實在不巧,今日天賜良機,竟在找你的途中碰見了。
” 藍天鵬一聽,頓時想起“索子鞭”嚴七,方才也曾說找他找的好苦的話,因而不自覺的迷惑說:“吉少俠是說……是說……在找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