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浪子小說21部合集 - 第2211節

到了山口,視界廣闊,光線明亮,雖然村蔭遮住山道,但並不太難發現有燈光燭天的大莊院了。
於是心中一動,立即飛登就近一座高峰。
峰上視界廣遠,月華如練,幾乎可一覽全山。
但是,仍未看到葛衣老人說的大莊院。
就在這時,著見深處現出一點紅色燈光,乍然看來,至少七八裡外,尤其,那盞紅燈,左右搖擺,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另有意圖?有了這點燈光,總比任何景物不見好些,也許那裡就是歐陽紫的莊院。
心念已定,決定前去看看,於是,沿著半峰的相聯絕壁,直向那盞燈處,如飛馳去。
藍天鵬對正那盞紅燈方向,穿林繞峰,攀崖登嶺,如飛馳去。
但是,揀一開闊處再看,那盞紅燈仍是那麼遙遠。
於是,展開輕功,繼續再向那盞紅燈馳去。
攀崖繞峰十多里,方始發現那盞紅燈仍在原地,不過已逐漸看得真切。
隨著紅燈的清晰,到達一處斷壁下。
藍天鵬抬頭一看,斷壁高約數十丈,十分崎險,但他斷定,紅燈就在上面。
於是,猛提一口真氣,身形騰而起,踏突岩,點斜松,飛身而上。
到達崖上一看,竟是一片修長竹林,而那盞紅燈已被竹林遮住了,僅隱約看見一點紅光透出來。
回頭看身後,峰嶺起伏,白雲片片,在皓潔的月光下,顯得雲氣股股,已看不見最初他發現紅燈的峰頭。
但是,他卻深信,不管立在十數裡外的任何一個峰頭,要想看到竹林后的紅燈,那是絕不可能的。
因為他立身之處極高,並沒有看到竹林后高峰上有紅燈,如果他在遠處看到的紅燈,就是林隙間透出的光的話,這事的確有些離奇。
心念間,謹慎的向林中走去。
這時他已斷定林后紅燈處,絕不是葛衣老人所說的歐陽宅第,因為他看出林后即是高峰的一半,另一半與另一座高峰相聯。
走出竹林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心中也不禁一陣驚駭。
因為那盞紅燈,就插在一途茂盛的巨大粗樹的樹身上。
樹下是一片空場,方圓約五六丈,靠近樹身處,有一橫坪和兩個石凳。
峰腳下植有許多落地針松,一望而知是人工栽植,但在一處分開的針松間,竟露出了一座黑山洞。
藍天鵬一見山洞,心中恍然信有所悟,斷定他是由人拿著紅燈引道來此。
由於有了這一想法,急步走至大樹下,伸手將紅燈取下來。
紅燈人手,很有份量,低頭向燈孔內一看,底部竟是一個四寸方四周密封,僅有一個燈蕊露在外面的油壺。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斷定這盞紅燈,至少可燃一個晝夜。
提燈穿過兩株地針松之後,即是一座不太規律的山洞。
藍天鵬藉著燈光向內一看,發現洞口十分整潔,顯然有人經常打掃!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敢再深入了,只得肅立恭聲說:“是哪位世外高人,引導晚輩前來,晚輩已到,請示可否進入?” 把話說完,久久沒人回答,而且,洞中也沒有一般山洞的迴音,顯然,這座洞並不深。
既然山洞不深,如果裡面有人,必然聽見,現在看來,即使有人,恐了不在。
一想到洞中有人不在,藍天鵬立即聯想到酒樓遇見的葛衣老人。
他記得葛衣老人曾說明天才回來,自然暗示他可以先進人休息。
心念已定,提燈人洞,前進不足一丈,即見前面一座石門,門上赫然掛著一個重約百斤的大鐵鎖。
走到門前,方始發現石門上,尚有兩行以“大力金剛指法”寫的字,提燈細看,是:“千里引客來,此鎖待君開”。
藍天鵬看罷,直覺的認為,這兩行字就是為他而寫的,是以,立即提燈察看鐵鎖的情形。
提燈一看,竟是一把死鎖,兩端根本沒有鎖眼,除非將鎖弄壞,無法將門打開。
於是,將打插在門媚上,兩手抱鎖,左右搖晃,鐵鎖紋不動。
藍天鵬略一沉吟,決心將鎖扭壞。
心念已定,暗運內功,雙掌抱鎖,奮力一扭——咋——的一聲脆響,鐵鎖橫閂,應聲而斷。
藍天鵬將鎖放下,奮力推門,石門深重的被推開了。
石門開外,立有一陣冷風撲出來,門內漆黑,隱約有淙淙水聲。
藍天鵬取下紅燈,向內一照,發現七八步外,即是一張及膝小桌,桌上似乎放著一隻鐵盤。
走至近前一看,藍天鵬渾身一戰,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就在小桌的後面,即是深不見底的洞內澗,淙淙水聲,就是由下面傳來。
藍天鵬心想,萬幸有一盞燈,否則,如果漆黑的洞,一步踏空,那還了得?心念間,用燈一照桌上,鐵盤內竟是一些較黃豆大些的鐵彈,而至鐵盤旁邊,尚壓著一張素箋。
俯首細看素箋上的字,是:“能投穿楊彈,索橋自然來”。
藍天鵬一看“索橋”二字,不由舉燈向前一照,這才發現洞內洞的寬度極遠,紅燈的光,竟照不到對岸。
於是,凝目細看,這才發現深處漆黑中,有一雞卵大小的磷光點,乍然看來,至少在七八丈外。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的一雙劍眉,立時蹩在一起了。
他已明白了素箋上的意思,是用盤中的鐵彈的中七八丈外的那個磷光點,洞澗的中間,自會現出索橋來。
但是,距離這麼遠,而鐵彈小的只能算是鐵珠,以如此輕的暗器,打七八丈外的磷光點,設非深厚的內力有腕勁誰人能夠?心念之間,他仍然拿起一粒鐵彈,放下燈籠,暗運真力集功力於五指之上,依照師父教授的特殊手法,覷准磷光點,振腕打去。
“卜”的一聲輕響,磷光點應聲而碎,接著一陣軋軋聲響,經由澗中升起一排閃閃的小星。
藍天鵬急忙用燈一照,原來那些徐徐上升的小星,竟是每隔數尺塗在鐵索上的磷光點。
軋聲停止,一道粗如核桃般的鐵索,已筆直的連在兩崖之間。
藍天鵬繞過小桌,先以一腳試踏鐵索,緊硬繃緊,絲放不動。
由於洞頂的限制,藍天鵬無法凌空飛,但他仍點足如飛,身形如箭般的縱至對崖。
定睛一看,發現眼前仍有一座石門,而且經過人工雕琢,門成半圓形,但沒有門環和門縫,顯然是座獨扇石門。
急步走至近前一看,石門中央依然以“大力金剛指法”刻著兩行字。
舉燈一照,是“連過三關非凡俗,金掌開閘始能入。
” 藍天鵬看罷,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擋在洞口的不是門,而是一座石閘。
他細看石閘上的字意,顯然是開鎖,擲彈,過索,共稱為三關,但是,金掌開閘是何意思,他卻無法揣出。
他在梵將山和師父學藝九個月,除了勤修內功外,就只學了一套掌法,至於內功是什麼內功的,掌法是什麼掌法,他直到現在還鬧不清。
根據石間上的字意,必須“金掌”才能震開石問,但是,他自己深知自己的功力,如果石問厚度不超一尺,但自信能夠將石閘震開。
心念至此,決心一試,因為黃衫中年人臨終時的海叫“上天台”,也許就應在今晚上。
於是,將燈插在洞壁上,對正閘門而立,暗凝內功,力聚雙掌,一等丹田所發,大喝一聲:“開——” 開字出口,略微蹲身,雙腕一拙,兩掌平推而出。
轟然一聲,霹靂暴響,青煙激旋,飛石帶嘯,石間應聲而碎。
藍天鵬取燈走過去一看,石間僅有八寸厚,暗自一笑,同時搖了搖頭。
抬頭一看,深處已有微弱光線透出來,以目視判斷,出口至少在十丈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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