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寶麟冷笑道:“地府冥君此人直至目前為止,尚不知是什麼知名人物……” 突聽—個冷峭語聲隨風入耳:“誰說不是知名人物?”芮宅麟面色猛變,右掌一揚,打出九顆棋子。
交互漩射,銳嘯破風,疾逾奔電。
他打出暗器手法奧詭曠絕,武林罕睹,一個棋子首先射入草內。
只聽綠草叢中發出一聲冷哼,突衝起一條黑影,其餘八顆棋子似怒蜂返巢一般,紛紛投在黑影身上。
慘叫騰起,黑影墜地。
驀地——一片叱喝聲中,無數黑影冒起,由四面八方涌襲而來,潔白的月色下,可瞧出均是鬼臉慘白猙獰黑衣人。
為首者正是那生死惡判,嘿嘿怪笑道:“純陽道長,我們今晚三次晤面了。
” 純陽子面寒如冰道:“施主有何見教?” 生死惡判用手一揮,四面八方涌襲而至黑衣人均停身不前,猙聲一笑道:“主人有請道長屈駕閻羅鬼峰一行。
” 純陽子道:“貧道倘不應允前往咧?” 生死惡判道:“恐怕由不得道長。
” 芮寶麟突地一掌推了出去,一股如山潛勁撞向生死惡判。
生死惡判衣袂飄飄,凌空拔起,右手一揮,鬼面黑衣人立時發動攻勢,由四面八方潮水般涌至。
純陽子、太白棋聖瞧出這些黑衣人並非烏合之眾,竟是按九宮八卦奇門布陣,知如不衝破重圍,今夜准凶多吉少。
芮寶麟雙掌疾揚,純陽子長劍猛揮,各展絕藝,身形往前衝去。
尤其純陽子劍勢銳猛,捲起漫空匹練飛虹,當之無不披靡。
慘叫聲中,血光進現,四個鬼臉黑衣人斷肢折腿。
芮寶麟掌勢迅猛辛辣,一連重傷三人倒地。
生死惡判怒喝道:“兩位倘欲逃出天羅地網,除非日從西起,還不束手就縛,是不要命了么?” 純陽子、芮寶麟充耳不聞,宛如瘋虎般向前猛衝,掌劈劍揮,銳不可當。
怎奈鬼臉黑衣人群,重重阻截,此退彼進,招式辛辣,刃光電奔,掌風如山,暗器如雨般打出。
純陽子太白棋聖饒是蓋世之勇,也難持久不疲。
約莫一盞熱茶時分過去,一雙武林名宿負傷壘壘,為鬼臉黑衣人隔成兩處,使他們更首尾不能相顧。
一雙武林高人不約而同起念圖逃,身形倏地拔起,各自往不同方向掠去。
太白棋聖一式“驚鴻離葦”,半空中連換了兩個身法,已在二十丈開久,身形沉落,方欲沾足再起,猛見兩條黑影距身丈外冒,挾著雷奔寒光,先後向自身撲來,不由心頭一凜,暗道:“他們以傾巢而出,難道定風珠有如此重要麼?” 只見一人已撲至身前,忙斜身一閃,五指迅疾無倫一把扣住來人腕脈穴道,望前一送。
後者撲勢兇猛,不防有此,一個收勢不住,兩人身形猛撞,慘叫聲中,胸骨全皆斷折,倒插入腑,口噴黑血氣絕了。
太白棋聖已自穿空斜飛而起,才兩個起落,忽覺一片陰寒潛勁迎面撞來,只聽冷冰冰笑聲隨風入耳道:“芮大俠,怎不作我森羅殿上嘉賓?”話音聲中,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落下。
芮寶麟一眼望真來人形貌,不由心神猛震,只見是個面覆青面獠牙鬼殼面具的老叟,忙疾飄后丈外,沉聲冷笑道:“尊駕既是武林人物,為何不以本來面目示人?” 鬼臉老者道:“老朽事非得已,久后自明,芮大使俠請至我閻羅鬼峰一游,便知老朽為何非定風珠不可。
” 芮寶麟道:“芮某還有要事在身,改日必去拜謁。
” 鬼臉老者道:“老朽只好強留了。
”右手一式“飛星逐月”抓出。
一擊出手,含蘊著無數精奧的變化,指逼寒勁,罩及人身大穴。
芮寶麟不禁大驚,忙施獨門絕學,眨眼間攻出七招,快若奔雷。
但鬼臉老者那出手一擊中竟變化萬千,攻勢似大河長江般滔滔不絕,將芮寶麟七招俱都封了開去。
鬼臉老者手法愈快愈奇,芮寶麟先機已失,顯得縛手縛腳,而且身負有傷,漸漸身形步法也有點獃滯。
破綻一出。
鬼臉老者冷笑一聲,兩指迅疾無倫點在芮鱗肩上。
芮寶麟只覺肩頭—麻,身形暴退七尺,滿面冷汗如雨,兩道森厲的眼神逼視鬼臉老者身上,—面運功封穴,一面防鬼經者乘機搶攻。
然而,鬼臉老者卻立在原外不動?呵呵笑道:“不愧當代武林名宿,換了常人若傷在老夫陰風指下,不死也要功力俱廢,老夫一擊不中決不再擊,不過……” 芮寶麟聞言不由心情略寬,突感一蓬黑網臨頭撒下,只覺腥臭刺鼻,一陣頭暈目眩,暗道:“不好……”便已神智昏迷倒下。
鬼臉老者喉中發出嘿嘿怪笑,五指將芮寶麟抓起,沖霄奔空疾杳。
純陽子長劍疾揮,溢血殺出重圍,—路疾奔而去,只覺肩胸膈陣陣刺痛,知內傷甚重,但聞身後厲嘯頻頻傳來,下禁暗嘆了聲。
突然,一個刺耳的怪笑聲起自腦後,道:“道長,你殺傷了我手下多人,便一走了之么?”純陽子不禁大震,旋身一劍“西風捲簾”疾揮而出,寒光如練,撒出萬朵寒星。
來人正是生死惡判,見劍勢攻至,忙身形一塌,左掌疾探,呼地一招直擊純陽子左肘。
這一式用得奇幻已極,純陽子頓為掌力擊中肘骨,發出一聲悶哼,長劍脫手飛了出去。
生死惡判獰聲嘿嘿怪笑出口,趁著純陽子踉蹌退出之際,身形暴長,右手五指飛攫在純陽子“曲池穴”上。
他這得意怪笑尚未了,猛地面色一變,只見純陽子那口長劍墜下之處,竟冒出一條身影,接著長劍,翻腕疾揮,劍勢宛若天河倒瀉而上攻向自己胸腹而至。
生死惡判不禁膽寒,忙鬆開純陽子雙掌反擊攻去。
來人卻在這一剎那間,扶著純陽子騰空遁去。
此時黑衣匪徒已紛紛趕到,生死惡判大喝出聲:“朋友,你逃得了么?”率眾急急追蹤。
那條身影挾純陽子一躍疾奔,純陽子只覺內腑氣逆血瓷,不禁出聲道:“施主德意可感,無奈貧道內府重傷,不耐震動,貧道急需凋息行功,尚可救得命在。
” 只見那人目光一掃,急向—山谷處投去,找著一個洞穴進入。
這洞穴只是山居士著用來貯存乾糧茶果堆藏處,麥的氣味充溢,似存糧已罄,那人扶著純陽子靠著洞底坐下。
純陽子功力精純,洞中雖黑暗如漆,卻仍能辯出那人形貌,不禁一怔,道:“施主可是玉虎幫……” 那人答道:“不錯,在下彭天麟,忝膺玉虎幫刑堂堂主。
” 純陽子身形立起,冷冷一笑道:“君子不飲盜泉之水,貧道寧可命喪在生死惡判手中,也不能受主點水之恩。
” 彭天麟道:“道長錯了,在下並非奉命而來,希望冀道長有所圖報,只望道長安然離去之後,不提及在下相救之事。
”純陽子聞言不禁大困惑,不解彭天麟用意。
彭天麟道:“在下之言句句出自內腑,道長請調息養傷吧。
” 純陽子道:“貧道內腑受傷甚重,須調息三月才可平復,施主請離去吧,貧道不死,必有所報。
” 彭天鱗望了純陽子一眼,知純陽子立身方正,正邪分明,不由嘆息一聲,說道:“在下就此告辭了。
”身形一動,正要往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