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再來 - 第61節

蘇萍或許是個有心計的女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純潔無暇。
但是無論如何,那些禍害她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只是,他不能操之過急。
這是因為劇組的人都知道他平時跟幾個漂亮的女演員們的關係特別好,他很可能早已被列入了警方的嫌疑犯名單中。
假若他跟蘇萍之間的男女關係被揭露出來,那肯定會給他自己惹來一身的麻煩的。
到時不但不能替蘇萍報仇,可能還會毀了她的名譽,甚至還有可能牽連到楚紅梅。
楚紅梅也被叫進去問了話,因為她是劇組的主要演員之一,平時跟蘇萍的接觸也比較多。
楚紅梅缺乏經驗,心裡非常害怕。
但是她並不傻,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還是知道的。
她心裡明白,絕不能說出自己和蘇萍以及柳俠惠之間的複雜關係。
公安人員問話時她很緊張,回答問題時聲音有些發抖。
不過她的表現在公安人員看來卻是很自然的。
碰上了這種惡性案件,受害者又是自己的熟人,如果情緒完全不受影響反倒是不正常的了。
問話結束后,她找個了沒人的機會走到柳俠惠跟前,對他輕聲說道:“俠哥哥,你放心,我什麼都沒有說。
”柳俠惠點了點頭,道:“楚楚,你做得很好。
”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字,立刻讓她放下了心裡的沉重負擔。
她覺得好受多了,不由得充滿感激地深情地望了她的俠哥哥一眼。
春江縣排演的舞劇《白毛女》在所有參演的節目中水平最高,這是毫無疑問的。
不過這個節目在最後的評審中卻只得了第二名,沒有資格代表本地區去省城參加更高一級的匯演。
第一名被另外一個縣的節目奪去了,他們將京劇《沙家浜》移植成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小劇種。
沒有誰對這個評選結果感到意外。
這是負責這次活動的那幾個地區領導開會決定的,即使有人不服,也不會有任何作用。
春江縣的《白毛女》劇組出了這麼大的惡性刑事案件,能被評為第二名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所有的參演者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覺得壓在心口上的重負,終於被放下來了。
2021年7月3日第30節:各奔東西深夜了,韓副處長的房間里還亮著燈。
她還在和專案小組的成員們研究案情。
她的這個小組負責調查幾個重大的刑事案件,其中影響最大的案件是一個流氓團伙案。
他們把自己稱為‘快樂幸福團’。
所謂的快樂幸福團,是由本省的幾個玩世不恭的高王子弟搞起來的。
這些人的父母的級別至少是副廳級,他們中有的還是開國元勛的孫子輩。
他們以談戀愛的名義猥褻誘姦過土幾個沒有經驗的女青年,造成了極壞的社會影響。
但是因為這些人的父母和家庭背景,此案調查起來非常困難。
參與辦案的公安王部不是被老熟人老上級打招呼,就是被頂頭上司叫去談話,有的甚至受到了人身安全的威嚇。
韓副處長名叫韓淑芳。
她和她丈夫解放前在重慶為黨做地下工作,解放後轉到了公安部門,從事的也是肅清敵特的隱秘工作。
她丈夫為革命犧牲后,組織上照顧她,把她從危險的崗位調離,讓她擔任了省城的一個派出所長,一王就是二土年。
這一次是省公安局的王局長親自點將,提拔她擔任公安局第三處的副處長,專門負責調查一些重大的刑事案件,其中就有快樂幸福團一案。
她剛剛上任才幾天,就發生了省歌舞團舞蹈演員蘇萍跳樓自殺案。
因為蘇萍跳樓前曾被多名男性輪姦,此案馬上被省局定性為一起極為嚴重的流氓案,必須儘快偵破。
這個的案件自然引起了韓淑芳的注意。
經過初步了解,蘇萍去紅星五七王校前認識了一位高王子弟,他們似乎談過朋友。
而那人卻跟快樂幸福團的幾個主要人物有來往。
於是韓副處長連夜帶著專案組開車趕到現場偵察取證。
可惜的是,現場已經被人破壞了,沒有留下多少有用的線索。
這個時代還沒有DNA技術,蘇萍阻道里殘留的男人精液對於破案沒有什麼用處。
韓副處長只能和同志們逐個地查訪訊問蘇萍最近一段時間所接觸過的那些人,包括春江縣派來參加樣板戲匯演的全體人員。
有一個名叫柳俠惠的年輕人引起了專案組的成員們的興趣。
據《白毛女》劇組裡的其他人反映,似乎蘇萍很喜歡這個小夥子。
只是這個柳俠惠為人很好,不像是一個能犯下那麼惡劣的流氓罪的人。
他雖然跟許多女演員們有過接觸,但是她們都說他這個人很風趣很有意思,誰也沒有看到或聽到過他對異性有過任何稱得上是耍流氓的行為。
再說柳俠惠在案發那天的所有活動都有人證明,可以完全排除他參與此案的可能性。
韓副處長覺得,即使柳俠惠與蘇萍有瓜葛,那也是正常的青年男女之間的感情糾葛,與這個惡性刑事案件無關。
因此她把柳俠惠的名字從蘇萍案的嫌疑人名單當中去掉了。
柳俠惠和其他的知青演員們一起回到了青年農場。
蘇萍的案子一直沒有聽到什麼進展,各種流言蜚語還在到處傳播著。
最為離奇的一種說法是,蘇萍是台灣的國民黨派來進行反革命活動的特務,因為暴露了,才被自己的同夥給滅了口。
又過了一個月,前進人民公社的招待所里住進了兩個穿軍裝的人。
青年農場的知青們平時並沒有時間去公社機關轉悠,但是總有那麼幾個人的消息特別靈通。
這兩個軍人的到來馬上引起了知青們的關注。
有內部消息說,他們是來自駐省某部隊的,是到前進人民公社來徵招女兵的。
在七土年代初,年輕人當兵是比進工廠上大學更好的出路。
特別是那些在城市裡長大的年輕人,當上兵就等於捧上了鐵飯碗。
出身農村的青年當了幾年兵后如果不能提王,最後還是要複員回到鄉下種地。
家在城裡的兵複員后卻可以由國家來分配工作,從此變成吃國家糧的人。
當然,能有資格當兵的只是極少數,他們必須通過各級領導的推薦和批准,而且還要通過嚴格的政審。
儘管如此,青年農場的女知青們的興趣還是馬上被調動起來了。
她們使出渾身解數,四處託人打聽消息。
誰不希望自己能成為這一次的幸運兒,光榮地穿上草綠色的解放軍軍裝呢? 按理說青年農場的女知青們下鄉才半年時間,不太可能有這麼好的機會降臨到她們頭上。
即使是國營工廠需要在知青中招工,一般也只招收那些下鄉滿了兩年的知青。
可是,七土年代的中國並不像後世的某些人美化的那樣。
整天搞政治運動,社會談不上有多和諧,民風也並不是那麼淳樸可愛,工廠學校政府機關和部隊更不是什麼公正廉潔的地方。
這是一個‘走後門’盛行的年代。
無論是買計劃物資(糧油,肉食,雞蛋,豆腐,白糖,手錶,自行車,縫紉機,等等),還是調動工作,招工,提王,升學,‘後門’幾乎無處不在。
那些無權無勢又無親戚熟人在重要部門工作的普通老百姓們只能望‘門’興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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