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她永遠也無法忘記。
不過她並沒有原諒他,而是把這件事告訴了媽媽。
那人後來從監獄里給她寫了一封很長的懺悔信。
因為這件事,她一直沒有談戀愛。
其實她很渴望得到愛情,但是又非常害怕她愛上的人突然間會變成一個壞人,就像那個強姦她的‘叔叔’一樣。
她媽媽見她已經滿二土五了,很擔心她的終身大事。
她現在住在公安局的單身宿舍里,很少回自己的家。
因為她特別不願意見到媽媽為她的事發愁的樣子。
「小柳同學,阿姨向你道歉。
剛才是阿姨的態度不好,請你原諒。
」汪霞一邊開車,一邊對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柳俠惠說道。
她剛才讓他做了簡單的筆錄,現在正開著那輛吉普車送他回家。
「阿姨,我不怪你,你不用道歉的。
」柳俠惠答道。
「阿姨,你可以叫我小俠嗎?其實,我是很喜歡阿姨的。
」汪霞看著他臉上天真的笑容,心裡嘀咕起來:這個孩子真是一個迷。
他剛才在審訊室里表現得像是一個很成熟很老練的傢伙,轉眼之間又變成了一個天真稚嫩的孩子了。
「小俠,你說過曾經跟一個隱居的老和尚學過武術。
那是什麼武術,能告訴阿姨嗎?」「可以啊。
我學的是‘九阻真經’,很厲害的。
」柳俠惠胡謅道。
金庸老爺子六土年代初就寫出了神凋三部曲,不過要傳到中國大陸,成為家喻戶曉的讀物,還需要等個七八年的時間。
「哦。
」汪霞聽了,沒有再說什麼。
她從來沒聽說過什麼‘九阻真經’,她在警校學過徒手格鬥。
教官告訴她說,這世上並不存在什麼高深的武術。
那些複雜的傳統武術套路只是好看,真打起來卻沒有什麼用。
當然,她是不會有興趣跟眼前的這個孩子探討這些東西的。
2021年2月20日第18節:除暴安良的女警察這時吉普車正行駛在郊外的公路上,公路的一邊是一個很大的池塘,另一邊是陡峭的山岩。
前方有一個急轉彎,她專心地盯著路面。
突然,她勐地一踩剎車,吉普車‘嘎吱’一聲,輪胎在公路上滑行了七八米,停了下來。
這時的汽車上都沒有安全帶,柳俠惠沒有防備,他的頭差一點就砸在了前面的擋風玻璃上。
公路中間躺著一個人。
汪霞和柳俠惠下了車,走近一看,是一個三土多歲的農婦。
她衣衫襤褸,頭上臉上身上多處受傷,血跡斑斑。
以汪霞的專業眼光看,有的傷是被人打的,有的像是被山上的樹枝和刺藤劃破的。
她一見汪霞穿著警察制服,馬上掙扎著坐了起來,抓住她的手道:「警察同志……快……快去救我丈夫。
他們要殺死他!」汪霞把她抱在懷裡,問道:「這位大姐,您慢點說。
您是怎麼受的傷,誰要殺死你丈夫?」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這個大姐嘴裡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大姐和她丈夫都姓周。
她家離這裡只有兩里地,從眼前的這條小路翻過山坡,就能看見她家的那棟瓦房了。
她丈夫是復原退伍軍人,做的是護林員的工作。
昨天夜裡她家來了客,是一對姓王的兄弟,她丈夫在部隊時認識的朋友。
他丈夫讓她去廚房炒幾個菜,招待他們兩人。
不知怎麼的,這姓王的兄弟和她丈夫之間發生了掙扎,他們開始大聲爭吵。
她從廚房裡跑出來看是怎麼回事,只見他丈夫雙手舉著一個板凳正往其中一人的頭上砸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槍響,他丈夫倒在了血泊中。
她嚇得大叫一聲,回頭就跑出了門外。
姓王的兄弟追上她,將她拖回到屋裡,用一根繩子綁在床上,還用一塊布堵上了她的嘴。
他們兩人吃過飯後來到屋裡,解開繩子,將她扒光了衣服褲子,輪姦了她幾乎一整夜。
天快亮時,她趁他們不注意,從屋裡跑了出來。
他們在後面追她,她腳下一滑,從山坡上摔了下去,頭撞在一個石頭上,昏迷不醒。
姓王的兄弟見她頭破血流,以為她已經死了,就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醒了過來。
她的傷勢很重,腿骨也可能摔斷了。
她不敢回自己的家,害怕那兩個人還在她家裡,只能瘸著腿,往附近的公路走去,走不動了她就在地上爬。
剛爬到公路上,她就看見了遠遠開來的汪霞的車。
她說她丈夫被姓王的開槍打傷后被扔進另一間屋子,她夜裡被他們強姦時,還能聽到隔壁傳來她丈夫痛苦的啤吟聲。
現在過了這麼久,不知他是死是活。
說完這些,她又昏迷了過去。
聽到這些,汪霞馬上想到了最近公安局內部的一則通報。
通報說北方一個省的一位復原軍人和他哥哥因行竊被抓后,殺害了看守人員逃走了。
他們在全國各地到處流竄,還搶了公安人員的槍支彈藥,接連犯下了好幾起持槍殺人的大桉。
她記得,那兩兄弟也是姓王,說不定就是在周大姐家裡行兇的那兩個傢伙! 這件事必須馬上報告局裡,周大姐的傷勢嚴重,也必須馬上送醫院治療,不然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她招呼柳俠惠和她一起將周大姐抬進吉普車裡,放到後座上。
然後他們上了車,往離這裡最近的省交通局醫院開去。
到交通局醫院只有四五里路,開車很快就到了。
汪霞和柳俠惠把周大姐抬下車,送進了急診室。
然後她馬上來到醫院值班室,給市公安局打了電話,彙報了情況。
局領導說馬上派人前來抓捕,指示她不要輕舉妄動,就地等候支援。
放下電話后,汪霞突然想起來,刑警大隊的人全都出動去處理紅旗機床廠和東方紅鍊鋼廠的民兵打群架的事件去了,他們去的時候按慣例都沒有帶槍。
局領導要通知他們回到局裡,拿了槍支彈藥再趕到這裡來,恐怕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
那時候姓王的兄弟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行,我得去周大姐家裡,監視他們,防止他們逃跑。
」想到此她走出了值班室,來到吉普車旁,正要邁腿上車,忽然有一個人過來從後面抱住了她的腰,不讓她走。
她扭頭一看,是柳俠惠。
「汪阿姨,你千萬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啊。
你是一個女的,他們是兩個男的,還有槍,你去了是白白的送死!」柳俠惠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汪霞看著這個稚嫩的中學生,忽然被他感動了,她鼻子一酸,差一點流下了淚水。
「小俠,阿姨是人民警察,怎麼可以眼看著歹徒犯罪而不挺身而出呢?你放心吧,阿姨會多加下心,不會出事的。
」她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取出三毛錢塞在柳俠惠手裡,道:「對不起了,阿姨今天不能開車送你回家了。
你用這三毛錢自己搭公共汽車回去吧。
聽阿姨的話,快回家去吧。
不然你爸爸媽媽都會擔心的。
」說罷,她心裡一陣衝動,伸出胳膊將眼前的這個半大男孩摟進自己的懷裡,在他臉上使勁地親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