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看-小-說;7778877.℃-〇-㎡)柳俊傑和黃玉琴也懂一些英語,不過遠沒有達到能和外國人進行日常對話的程度。
他們坐在兒子的兩旁,不時地微笑著點頭。
穿越后,柳俠惠已經好幾次跟他們提過,自己會說英語,是自學的。
他們當時聽了,都沒往心裡去。
畢竟在這個年代,能用上英語的機會實在是太稀少了。
天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的寶貝兒子不斷地給他們帶來驚喜,這一次竟然打破了100米短跑的世界紀錄!相比起來,能說幾句英語已經不是很稀奇的事情了。
看到柳俠惠跟對面那個金髮藍眼睛的美國女記者侃侃而談,作為父母的他們心裡感到了由衷的自豪。
在場最為尷尬的是那個省革委會的李副主任。
他一句話也聽不懂,當然也插不上話。
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個省外事辦派來的翻譯也不好受,按照上級指示他必須把談話的內容完整地記錄下來。
平時他給領導當翻譯時,領導說話都是一板一眼的,非常緩慢,他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戴安和柳俠惠見面后卻像老朋友那樣聊天,他們說話的速度太快了,他記了上句丟了下句,不一會兒就累得滿頭大汗了。
在戴安女士看來,採訪進行的很順利,也很愉快。
她問了很多有關柳俠惠的家庭和個人方面的問題,他都一一做了解答。
她也問了一些稍微尖銳的涉及政治立場和意識形態方面的問題,他知道不能說實話,但是又不願意打官腔,就用一些俏皮話遮掩了過去,甚至還借力打力,輕鬆地將幾個極為複雜的問題扔回給她自己了。
戴安還從來沒有採訪過如此睿智的人,等她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時,採訪早就大大地超過了原來規定的時間,她也不好意思再重提那些話題了。
“柳俠惠先生,現在我提最後一個問題。
”戴安說道。
“你這一次打破100米和200米世界紀錄時,用的是電子計時,而且在場還有國際田聯的官員。
我昨天與在美國的兩位前世界紀錄保持者通了電話,他們都拒絕相信你的成績,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對此你怎麼看?” 柳俠惠笑著答道:“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啊,我和他們比一場就行了。
不管是他們來中國比,或者我去你們國家比,我都隨時奉陪!” “真的嗎?你……你可以去美國參加比賽?”戴安再一次睜大了她那雙漂亮迷人的眼睛。
“為什麼不能?你們不是一個自由的國度嗎?為了我們國家的榮譽,讓我去哪裡比賽都是可以的。
”柳俠惠充滿自信地回答道。
第二天的省報提到了這一次的採訪,不過並沒有把它放在顯眼的位置,也沒有登照片。
這個年代中國的電視機很少,普通老百姓幾乎看不到電視節目。
他們雖然知道一個名叫柳俠惠的中國人打破了世界紀錄,卻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
上次報紙上登出來的照片是他在比賽現場衝刺時拍的,清晰度很差。
不過在美國,戴安的這次採訪在哥倫比亞電視台播出后,立即引起了轟動。
節目被各家電視台爭相轉播,成了過去一年來全美國最受歡迎的採訪節目。
柳俠惠此時還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全美國的名人,知名度幾乎可以和剛剛去世不久的功夫明星布魯斯李相提並論了。
就連戴安女士自己也隨之身價倍增,她一躍而成了哥倫比亞電視台的名牌主持人。
柳俠惠決定在家裡多休息幾天。
住在省委招待所雖然好,但是出入都有很多人盯著,他覺等不太自由。
他去爸爸的辦公室給省田徑隊打電話,說自己感冒了,需要請3天的假。
自從他打破世界紀錄后,田徑隊的領導已經把他當‘化外之人’了,根本就不敢來管他,哪怕再多請幾天假也會照準不誤。
這過去幾個月里他確實辛苦了,除了訓練,還與馬永芳和劉燕兩個女人糾纏不清,連帶著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後來他又捲入了快樂幸福團的案件,把省公安局的韓副處長都給搞了。
接著他又和陳玉姑發生了親密關係。
可以說他幾乎沒有真正地消停過一天。
當然,這些說到底只能怪他自己,誰叫他這麼多情,這麼喜歡招惹女人呢? 柳俠惠破天荒地在家裡睡了一次懶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3點鐘才起來。
爸爸媽媽都上班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他一口氣吃完了媽媽中午給他留的飯菜。
保暖思淫慾,他又開始有些不安分了。
這一回他想到的是當下鄉知青時的帶隊王部郭彩雲。
她父親因為歷史問題‘畏罪自殺’,她被本單位召回另行分配工作。
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他決定趁現在空閑,去看看她。
這時已經是下午5點鐘了,他給媽媽留了一個字條,說自己出去看望一個朋友了,不一定會回家吃晚飯。
他出門時帶著一副墨鏡,打扮得跟這個時代的電影里的特務一樣。
這副墨鏡還是哥倫比亞電視台的那個叫湯姆的攝影師送給他的。
那天採訪結束后,他送戴安女士一行離開,剛走到宿舍樓的門口時,媽媽黃玉琴追了出來,手上端著一個粗瓷缽子,裡面裝滿了蒸好的餃子。
他明白媽媽的意思,從她手裡接過餃子,遞給了戴安女士和湯姆先生,叫他們帶回去嘗一嘗。
戴安女士微笑著表示了謝意,湯姆高興地接過餃子,用蹩腳的中文說道:“台好了,我恨喜歡。
”他隨手取下自己戴著的墨鏡回贈給了柳俠惠。
柳俠惠向爸爸媽媽打聽過郭彩雲的情況。
她從春江縣回來后,學校領導宣布解除她原來擔任的校團委副書記的職務,她被當成普通職工分配到總務處後勤科當普通工作人員。
這還沒有完,後勤科組織全體職工們給她開了了所謂的‘幫助會’,實際上是逼她當眾表態跟她的反革命父親劃清界限。
郭彩雲從小跟父親的感情極深,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在父親死後再去說他的壞話。
於是後勤科的領導認為她態度不端正,必須繼續接受革命群眾的監督和批判。
他們讓她一個人負責整棟辦公大樓的衛生,包括清掃所有的廁所,又臟又臭不說,每天還累得要死。
後來柳俊傑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聯合下放到春江縣的知青家長們,一起去找校領導為她求情。
校領導指示後勤科重新安排她,於是她被調去學生第二食堂工作,跟張鹿萍阿姨原來王的活兒差不多。
柳俠惠找到了郭彩雲的家。
她家裡沒有一個人,門上掛著一把鎖。
他準備等她下班回來。
一位鄰居老太太見了,主動過來跟他聊天。
他自稱是郭彩雲的表弟,老太太沒有懷疑,跟他說了許多郭彩雲家的事情。
郭彩雲的丈夫已經跟她辦理了離婚手續,兒子跟了丈夫,女兒跟她。
可是因為學校沒有多餘的房子分給她,她只能和女兒擠在這間不到八平方米的小屋裡,居住條件比柳俠惠家可差遠了。
老太太很同情郭彩雲,說她經常受前夫的欺負。
這裡的房子都不怎麼隔音,鄰居們夜裡常常能聽見她壓抑的哭聲。
郭彩雲白天要去上班掙錢,為了讓女兒能有一個正常穩定的生長環境,她已經把女兒送到她娘家,交給自己的母親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