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陳靖陽叫住寧淼淼,“別亂跑啊,嚇死我了都!”
“我沒亂跑,我來找我爸爸。”寧淼淼語氣淡淡的,和祝凌如出一轍,“我都沒下樓。”
寧映白聽到動靜跟著沖了出來:“你出門前跟我們說一聲啊,我們怎麼知道你去哪裡!”
“電話手錶會顯示的。物管都認識我,我出了小區他們都知道我的去處的。”寧淼淼還有很多理由。
“淼淼,你要是遇到了壞人,第一個就是脫掉你的手錶好嗎?”虛驚一場,寧映白出了不少虛汗。
祝凌也發話了:“淼淼,出門前都要和爸爸媽媽說的。”
寧淼淼不依不饒:“爸爸,我想你了,你就在對門,我走兩步就到了的。”
“那也要和媽媽說啊,媽媽才是淼淼的監護人。”祝凌向另兩位家長示意,“進來說吧。”
祝凌的這套房子裝修的確不是他的風格,寧映白估計他鑽了幾天重裝的地方是書房吧,之前在門口看到他帶了幾箱子書過來,看來是要長住的。
“今天就住下來了?”
“嗯,都收拾好了的。”
“祝老二不在?”
“他不住這裡。他就是過來幫我參考那些傢具怎麼放比較好。”
“哦。”
寧映白和陳靖陽坐到了側面的沙發里,寧映白招呼寧淼淼也過來坐,寧淼淼甩頭,理都不理他倆,拉著祝凌的手坐在一起。
“怎麼了?鬧這麼大脾氣?”祝凌略感新奇,寧淼淼很少會這樣,這種神情通常都出現在寧映白臉上。
寧淼淼甩開了祝凌撫摸的那根辮子:“爸爸我想來找你,媽媽和陳叔叔不給我過來,他們也不想你住這裡!”
“這……”祝凌望了一眼斜對面的二人,作為親生父母的他們儼然成了反派角色。
“亂說什麼淼淼,我們沒不讓你過來,你過來之前起碼說一聲啊!”寧映白說。
“那你們就是不想爸爸住這裡!你們還想要搬家!”寧淼淼站了起來,向祝凌打小報告。
“說說而已,你當搬家很輕鬆嗎?”
“怎麼就說說而已了?”坐立不安的陳靖陽說。
祝凌意味深長地看寧映白,說:“我說了我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的。”
陳靖陽怒斥:“你住在這裡本身就是對我們的打擾!”
寧映白在陳靖陽小臂上擰了一把:“坐下你,毛毛躁躁的像個祝老二一樣。”
“你這罵得也太髒了吧!”陳靖陽跌坐。
“……”該說不說,是有點像,祝凌在心裡微微計算,陳靖陽比祝半霄大了六歲有餘,他是怎麼做到的?
寧映白善意地提醒:“我看你是想被繼續叫陳叔叔了。”
“唉……”陳靖陽低下頭去,鬱悶地用手撐著臉,哀怨地看著寧淼淼。
寧淼淼轉開了視線。
“信不信由你們吧。”祝凌把寧淼淼抱到腿上,“我重申一次,我搬過來只是為了淼淼,不用你們送過來接回去的,平時你們有什麼事我也可以代為接送她。雖然我不是淼淼的……但我們對她的心都是一樣的。”
寧映白不屑:“你代為接送?是你有空的時間多還是他有空的時間多啊……”
“好啦!”寧淼淼叫停這場戲,“你們三個加起來都快一百歲了!就不能為了我少說幾句嗎!各退一步!”
寧映白:“我們加起來哪有快一百歲?”她被女兒道德綁架了?
陳靖陽:“這算什麼各退一步?”只有他們倆在讓步好嗎!
“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樣!”寧淼淼把在短視頻里看到的話照搬給家長們,“就這樣定了!你們三個簽一個君子協定,井水不犯河水,不準再吵架了!”
“哦?”寧映白來了興趣,問陳靖陽,“你女兒就是這樣在學校當霸王的?”
“我怎麼知道,我沒親眼見過。”都是老師彙報的,“但你上初中時比她厲害多了。”
寧映白伸手:“嘿!淼淼,紙筆伺候,寫就寫。”
“我去列印吧。”祝凌起身。
“那內容呢?”寧映白挑眉,“淼淼,你提的,內容你定。”
“我定就我定!”寧淼淼跟祝凌去了書房。
不一會兒,他們拿著一張紙出來了,陳靖陽正靠在寧映白肩膀上悶悶不樂地感嘆這日子以後怎麼過。
“‘以後甲方不得干涉乙方丙方的生活,乙方丙方不得再對甲方居住在30-1房有任何意見(特別是丙方)!井水不犯河水,就此約定!’”寧映白念著紙上的內容,都是一些模糊性的條款,本身這玩意也不具備任何效力,就是討個孩子開心。她大筆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后遞給陳靖陽。
陳靖陽至少要在簽名的美觀性上不輸給對面吧!此時他暗自慶幸中學時聽老師的話還是練過字的,這是青春期里為數不多做對了的事。
三個大人,三種字跡。寧淼淼趴在茶几上一筆一劃地在“見證人”處簽名,埋怨道:“媽媽我能不能換個筆畫少一點的名字啊?”
“不能。姓寧已經贏過他們倆一半了啊,再鬧寫繁體的‘寧’,教過你的。”寧映白指揮著幼崽。其實寧淼淼這個名字是她懷孕時的某一天夢到的,說不上有什麼實際意義,為了掩蓋這一點她還編過不少理由糊弄小孩。
“不要!”
寧淼淼總算寫完了最後一捺,拿著那張紙宣告她的勝利。
事情告一段落,祝凌給寧淼淼錄了門鎖的指紋和面容,問寧映白他們也要不要錄一個。
寧映白對這個問題感到不可思議,是人能想出來的嗎?“這就不必了吧!這又不是我家!”
祝凌解釋:“怕淼淼在這邊有什麼急事。”
“那就少來這邊!”寧映白翻白眼。
“咳咳咳咳!”寧淼淼揚了揚手中的紙,被寧映白牽著手催促離開。
“你們先走吧,我有事跟他說。”全程憋著一股氣的陳靖陽撐在門框上,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寒意。
祝凌略感意外,點頭讓陳靖陽進了門。
“你什麼意思?”陳靖陽進來就是一句咄咄逼人的問候。
“什麼什麼意思?”祝凌毫不退步。
“淼淼一歲的時候你休學期滿就回去上學了,你以為請人照顧她們,後面趕時間讀完回國就能抹平她們那段時間的不快嗎?”那時候寧映白的事業也在起步,鮮少有時間兼顧照料寧淼淼,但令人稱奇的是嬰幼兒時期缺少父母照料的寧淼淼仍對他們有著不輸常人的依賴,“不要跟我說什麼是白姐讓你回去念書的,最初決定去留學也好,休學結束返校也罷,主動權都是在你身上,這是你的事,不要把她當借口!我查過的,你們學校一般休學時限最長是兩年沒錯,但是有特殊情況只要寫申請上面批准通過了就可以繼續休,你呢,你寫過嗎?”
陳靖陽這是新仇舊恨一併算上了。
祝凌沉思片刻,答道:“那不是有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