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唯被令夷抱出浴室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昏昏欲睡,她都快數不清自己高潮了幾次,只覺得這兩個男人像是較勁一般地越來越猛,還好他們也不是沒數的小年輕,在她瀕臨崩潰前終於結束了。下身的液體被他們沖洗乾淨,柔軟的毛巾擦去身上殘留的水珠,然後包裹著乾爽的寬大浴巾才算是完成初步工作。任唯坐在床邊,努力去看梳妝台上自己的保養品,令夷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微笑著說道:“要我幫你嗎?”
“你還會這個?”任唯累得眼睛都快閉上了,不明白為什麼令夷連這個都懂。
令夷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頰,“看過兩次就知道了。”以他的智商,記不住只是不用心而已。
兩人說話間,彭非善卻先拿了一瓶身體乳走了過來,半跪著任唯身前,托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默默地塗上玫瑰香味的身體乳。身體乳微微的涼意被手掌的灼熱所驅趕,任唯半眯著眼睛看著他的動作,往前傾著身體,摸了摸他的側臉,小聲說了一句:“謝謝papa。”
任唯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太過於奢靡了,她像是一個醉生夢死的女皇,被侍候著,連手指都不用抬,令夷就把水杯送到她的嘴邊餵了她一口水。都怪他們,任唯在腦海中默默給自己找了理由,下次還是自己動好了,不然像是個小廢物……她的思維雖然想儘力保持清醒,但是身體已經不允許,等令夷和彭非善處理好一切,任唯早就已經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無論外面是什麼樣子的天氣,屋子裡始終保持著最合適的溫度,暖意融融的感覺讓兩個男人不由得也沉醉在了溫柔鄉之中,他們倆微微對視一眼,總算沒有嫌棄對方的存在,在任唯身邊一左一右躺下。彭非善按下床頭柜上的按鈕,關閉室內的燈光時,猛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目光在閉上眼的令夷臉上掃過,他微微擰起眉,沒有說任何的話語。
天接近蒙蒙亮的時候,令夷卻突然從夢中驚醒,他的眼中有著可怕的血絲,像是在夢裡受到了什麼驚嚇。他渾身籠罩著陰沉無法散去的黑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身邊的任唯。她的睡姿很乖巧,微微蜷縮著身體,手像是小孩一樣放在臉側,呼吸清淺平緩,整個人似乎在黎明前黑暗中散發著溫暖純白的光芒。她是那麼的美好,像是他永遠無法觸碰的一個夢境。令夷的眼中逐漸染上了血色的凶光,他的手顫抖著撫摸著毫無防備的女孩的喉嚨,她是那麼的信賴他,卻忘了,她的枕邊人是一個永遠無法擺脫夢魘的惡魔。
“別逼我揍你。”彭非善刻意壓低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突然響起,他的聲音頓時打破了迷惑著令夷的夢境,讓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令夷飛快地收回手,眼中有完全無法掩飾的酸澀,他動作很輕地往後退,慢慢地離開他最愛的人的溫度,站在了床邊。
“談談?”彭非善的聲音再度傳來,令夷抬起乾澀的雙眼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也站在了床邊。令夷沉默地點了頭,拿起床邊的睡袍穿上,跟著同樣穿好睡袍的彭非善來到了卧室外面的起居室。
起居室比起卧室而言稍顯寒冷,不過這樣的冷意對於令夷而言是種很好的清醒藥劑,他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手,半響沒說話。彭非善從桌子上拿起煙和火柴,給自己點燃一根之後,抬手把兩樣東西丟給了令夷。令夷條件反射一般地接住,看了一會兒,才給自己也點燃了一根。他並沒有抽煙,只是把點燃的煙夾在雙指之間,靠在門上微微仰著頭去看天花板上的彩繪。
天花板上畫著的是阿佛洛狄忒的誕生,站立在泡沫之間的女神微微合著雙眼,眾神圍繞在她的周圍,目光無法離開她。令夷有些出神地看著那副畫,聽到彭非善在身邊問了一句:“後悔?”
令夷目光落在了站在窗邊的彭非善身上,他看著窗外,彷彿剛才根本就沒說話,他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又聽到了彭非善平淡的聲音,“剛剛的情況,你還會後悔?”這個問句雖然語氣平靜無波,但是聽在令夷的耳中格外刺耳,他抬手抖了抖煙灰,說道:“你應該感謝我,而不是來陰陽怪氣。”
“斯卡瑞亞(Scalria)家族的格言Nosce te ipsum(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看來你也無法做到。”彭非善吐了一個煙圈,“你看起來還不明白自己應該去追求的東西,你想要重複你父親的一生?”
令夷沉默半響,才慢慢地說道:“波爾金的男人能容忍自己愛人的不忠誠,我也很意外。”
“呵。”彭非善發出了一聲笑,語氣依舊沒有什麼波動,“波爾金的女人自由放縱,而波爾金的男人才需要獻上忠誠。她是我宣誓忠誠的對象,我不會幹涉她的行為。”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不想要獨佔?”令夷的語氣終於有了一點波動,他冷笑著開了口,“只有她才會相信你那個神話傳說的謊言,說到底,你還不是用看似寬容的舉動在欺騙她心甘情願吃下你的石榴籽。”
“我的承諾,在外界沒有改變前,會一直生效。”彭非善並沒有否定,而是說道:“你,會想要滿足她嗎?”
令夷沉默不言,獨佔的慾望和妥協的想法不斷在他腦海中鬥爭著,讓他始終無法做出一個決定。
“你可以和她結婚,她問我的時候,我會同意。”彭非善繼續說道:“條件是,你不要再我面前耍小動作,沒有意義。”
令夷因為他的這句話,終於開了口,“你是為了他們叄個?真是難得。”
“我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滿足她。”彭非善看著天邊微微的亮光,零零星星的星子散落在半明半暗的天空上,讓天空看起來多了幾分清冷。他在窗台上按滅了煙頭,轉頭看向令夷,“原和亓的事,你自己心裡有數。他們不可能再退出,就算是亓,也不可能。”
令夷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皺著眉強行壓住心裡的不耐,“你在教我做事?”
“我不希望她為難。”彭非善走到了門前,“你不需要我教你做事,那就自己做得好看一點。利用恩情讓他們退縮,你覺得她會喜歡?”
“你哪裡看出來原桀像是感恩的人。”令夷隨手把煙丟到了煙灰缸里,“過兩天他們就會去紋身了。”
“我說的是,亓。”彭非善按住了門把手,動作很輕地壓下,語氣卻是完全相反的毫不客氣,“到現在為止,多一個和少一個,已經沒有差別。亓的存在,對於你和她,都會是好事。”
他側臉看著令夷,墨綠色的眼眸如同森林中的惡狼一般閃著幽幽的寒光,像是隨時可以咬斷敵人的喉嚨一般的兇惡,“沒有人會是你的工具。你如果改不了這個惡習,最後只會讓她哭泣。”
“我倒是不知道你會這麼寬宏大量。”令夷語氣恢復了正常,帶著幾分冷漠,他一瞬間想到了很多,最後卻開口說道:“自己獨佔不了就飛快尋找盟友,你的那一套,我很清楚。說白了,還不是擔心唯哪天真的被我哄得放棄你們,才想讓其他人在你無法顧及的時候分散她的注意力和情感。彭,有時間來這裡教訓我,你的那些麻煩處理乾淨了?”
“不用你擔心。”彭非善已經輕輕地打開了門,聲音也已經刻意壓低,“我並不否認,而你需要的是轉變心態,來維持我們之間脆弱的平衡。”這句話說完,彭非善已經側身從開了一道縫的門之間走了進去。
令夷依舊靠著另一扇門,站了好一會兒,天邊都隱約有著光的時候,他才同樣動作輕柔地推開門,走了進去。特意定做的大床上,任唯背靠在彭非善的懷裡,像是感受到了他帶進來的寒氣,往彭非善的懷裡縮了縮,被彭非善伸手撫摸著頭頂,好一會兒才安靜地繼續睡著。
她是個貪心的小姑娘,這一切是他造成的,所以他沒有資格去指責她的貪心。他無數次的後悔,也無數次地縱容她的貪心,因為他自己也很清楚,那些貪心是她能夠留下來的唯一選擇。
依戀和感恩真的能夠變成愛意嗎?令夷並不能肯定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的心也在逐漸變得更加貪心。從一開始的觸碰到現在想要徹底的獨佔,但是他自己的情況無法允許,被他拉入的另外四個人也不允許,而已經開始接納他們的任唯恐怕也……不會允許。
他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滿足她縱容她,讓她再也無法離開他,即使不得不要與其他人分享。
她的體溫傳遞過來,溫暖著他的身體,令夷在被子下,握著任唯的手指,纖細嬌嫩的手指卻是唯一能夠撫慰他的神奇魔法,人性本自私,他卻必須要去違反這條鐵律。
就這樣罷——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私心,就算是看起來最寬容的彭也是如此。
令夷的問題越來越尖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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